洛月明醒来之后,侧眸一瞥,入目便是大师兄安静的睡颜。
玄衣白发,面容俊美,眉飞入鬓,显得极为冷冽,此刻睡着,还同他十指相扣,面色显出几分异样的惨白来,也不知道累了多久,才堪堪睡去。
他缓了许久,才想起来此前发生了什么。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任凭他有厚如城墙的脸皮,此刻也臊得慌。
心里一时不断地痛骂柳仪景是个日了狗的坏东西,双手捧住脸,连一眼都不敢多看大师兄。
生怕多看一眼,自己一个按耐不住,再扑了过去。
第116章 发现一丝龙息
洛月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知道是自己让大师兄跟着受累了。
俗话说得好,没有耕坏的田,只有耕坏的犁。就大师兄这身子骨, 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回头要不要整点腰子什么的。
洛月明想抬手抚摸大师兄的脸, 身子才一动, 就察觉有异, 脸色猛然涨红起来, 立马便知是大师兄所为。
恐怕就是为了防他的蛊犯了,遂才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玉, 触手温热,滑腻得紧。
大师兄现如今对他了如指掌, 竟然连他的极限都知道, 还特意替他放好。
洛月明忍了又忍,暗暗道, 自己不能跟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似的,每天淦了睡, 睡醒了再淦,别说是个人了, 就是根棒槌,也迟早要磨成绣花针。
心里暗骂柳仪景是个日了老狗的东西。一面又鬼使神差, 不受控制地摸上尾巴尖尖, 死死盯着大师兄的脸, 屏息凝气将尾巴尖尖往不可言说的地方一触。
哪知还没触碰到, 手腕就被人一把握住了,洛月明心里一个咯噔,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褪了个干净。
一抬眸就撞入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大师兄的眸子深邃,面色沉静,不见半分喜怒,让人瞧不出来他此刻是什么心境。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钳他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将他的手骨都捏碎掉。洛月明心跳猛然一窒,恍然梦醒一般地明白了自己方才想做什么。
面色一瞬间又异常的艳红起来,身子一颤,肩上的薄衫就滑落下来,洛月明捂着脸哽咽道:“不是这样的,不是,大师兄,我不想这样的,你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没关系,你想要的东西,我全部都给你。”
洛月明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这么思念大师兄,思念到只要一眼瞧不见他,就想得很。
一时见不到大师兄,心里就空得发慌,四肢百骸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咬,麻酥酥的酸疼着,痒得刻骨,恨不得用刀子在皮肉上剐,生生剐得血肉模糊,露出森白的骨头茬儿才行。
“呜呜呜,大师兄,我好想你,你怎么才来……”
洛月明低头伏在谢霜华的肩上,啊呜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颈,尝到了血腥气才堪堪住口,眸子上蒙着一层水雾,眼尾像是染了胭脂一般,艳红无比,声音沙哑勾人,撩得人心神不宁。
谢霜华翻身就坐了起来,将人端至膝头,两人的衣衫都濡湿的厉害,彼此都能听见对方有力的心跳声。
谢霜华贴在他的耳畔,低哑着声道:“月明……”
秘境中又传出了熟悉的哭音,邪祟们纷纷往洞府的方向涌来,守在外面踟蹰不前。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动静。
“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阿江不让看的吗?”
“哭成这样,打孩子玩呢?”
“还别说,真可能是打孩子!这声音听起来细细的,一听就是个毛都没长全的!”
“阿江不是耳提面命过,秘境里不让打孩子?这人究竟是谁,居然顶风作案?”
“当真不怕……死么?”
洞外众邪祟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谴责打孩子的行为是不对的。
洞府内,石床上垫着一块兽皮,油光津津的,散发着浓郁的腥膻气。像是才剥下来没多久,到处都是氤氲的水汽,蒸腾得让人看不清楚左右是个什么情形。
恍惚间,洛月明都感受不到自己还是个人了。
像个烂番茄一般,狠狠钉死在利刃上,将他往深渊里拖拽,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遏着他的喉咙,无数个触手黏附在他身上,吞噬着他的血肉。
天与地之间,似乎都荡然无存了,只能感受到大师兄脉搏,在他的血管里强有力的跳动。他的脖颈狠狠往上一扬,喉咙被一只大手钳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石壁。
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有一面黑漆漆的石壁,上面似乎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符咒,洛月明想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热汗滚入眼中,不得不暂且眯着眼睛。等适应了,才缓缓睁开,那石壁上的纹路越发清晰起来。
在洛月明的脑子里逐渐连成了遒劲漆黑的线,自四面八方呼啸着蔓延而来,最终汇聚于洞府里的一隅之地。
“大师兄……”
谢霜华低头咬住那对耷拉着的兽耳,在齿间轻轻摩挲,发出沉闷的声音,“怎么了?”
“大师兄,你看这里。”
洛月明反抓着他的手,往身下一指,顺着他指的方向,那石床不知何时亮了起来,散发着异样的光芒来。
谢霜华眉头蹙紧,下意识伸手一抓,耳边猛然传来刺耳的龙啸,低头一瞥,掌心处团着一丝白烟,喃喃自语道:“这是……龙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谓龙息,其实说白了,就是龙的一口气,一般来说,能存在龙息的地方,都是龙的巢穴,龙在交合时,就会吐出龙息来。而且经年不散。
洛月明脑子里浑浑沌沌的,下意识觉得,这张石床上,从前还有别人在上面恩爱过,这才留下了一丝龙息,当即就拉着谢霜华往地上滚,口中道:“我不要躺在别人睡过的床上。”
谢霜华点头,顺势挣断铁链,抱着人往地上一滚,仍旧躺在那张兽皮上,宛如才淋过雨,到处都是濡湿的水汽。
浓郁的腥膻味在鼻尖打转,耳边蓦然响起嗡嗡声,那石床竟然寸寸崩裂开来,二人同时一惊,谢霜华挥袖一挡,待烟尘渐渐散尽后,便见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大师兄,先……先起来。”
原本他是想说先出来,可话就在唇齿间,怎么都说不出口,憋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谢霜华福至心灵一般地明白他心中所想,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贴在他耳畔道:“想让师兄抱着你去看?”
“!!!”洛月明赶紧抓着大师兄的衣袖,差点没被甩飞出去,通红着脸道:“是,是想要大师兄抱,但大师兄抱稳一点,别把我摔下去了。”
“摔不着你。”
如此一来,谢霜华翻身站了起来,把人当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直接往怀里一端,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前。
便见那废墟下面,凭空冒出来一方水镜,上头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真切,谢霜华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探,那水镜竟然有了画面。
洛月明悄悄探着脑袋望去,就见上面两道身影,缠绕在一处,画面上的少年的手腕被反压在兽皮上,手背上的青筋都夸张的暴了出来。
这不就是他与大师兄恩爱的画面???
洛月明看得面红耳赤,虽然心里知道,他同大师兄在一处时,姿势都格外豪放,格外不知廉耻,也格外花里胡哨,但真正让他亲眼目睹时,又羞耻得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活埋了。
弓着腰,埋头在大师兄的怀里,听着头顶传来抑制不住的低笑声,羞愤交加之下,锤着他的胸膛,龇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不许笑了!”
奈何小狐狸的杀伤力实在不高,气得兽耳都支棱起来,俊脸通红无比,明明都羞得无地自容,还佯装凶狠地露出尖牙。
谢霜华忍俊不禁,只觉得他哪里都可爱得很,转而想起,洛月明也会在另一个大师兄面前,露出这副神色,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单手钳紧他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阴恻恻地告诉他:“你只能这般对我撒娇,记住了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