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颠覆了仙门三十六宗,也在所不辞!
这个矮冬瓜一见事情败露,面色瞬间惨白下来,慌不择言地道:“饶命,饶命啊!不是我,我没有杀宋子轩!我没有杀他!他是被灵兽所杀!当年那几头灵兽的主人,现在就在场上!他,他,还有他!他们当年都在!”
矮冬瓜抬手就指,被他指的修士,无一不是仙门仙首,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长老,被点到的人,各个神色难堪。
没被点到的,也纷纷往左右退散,防止自己突然被指。
“当初是昆仑派,苍墟派还有扶音谷三门的宗主设局,宴请一些仙门仙首赴宴!那个徐宗主当众把他的徒弟,就是宋子轩推了出来,剥了他的衣衫,强行灌下魅珠,使其乖顺!”
矮冬瓜知晓今日不会有好下场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家一起鱼死网破,嘶吼着大叫:“是徐宗主先上的!他先当众欺辱了宋子轩,其他人才依次欺辱!不仅是宋子轩,当时温长羽也在,还有其他炉鼎!后来,后来这种宴会隔三差五就举办一次!私底下行的全是那种事情!”
洛月明听得拳头都硬了,咬牙切齿道:“说,还有谁?通通说出来,但凡当初参与过的,今日一个都跑不掉!”
“……那徐宗主说,说看上了我身边的一个炉鼎,非要拿宋子轩与我交换!可那宋子轩美则美,但早就残了,我……我看不上,便将其灌下魅药,丢到灵兽堆里了……当时,当时好多人都知道!他们都知道!可就是没一个人出来救人!他们都不救,凭什么要我救?我赔了个炉鼎,还要我待别人的炉鼎好?”
“你敢欺辱我师兄,我杀了你!”
徐忆轩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剑将那矮冬瓜的脑袋给砍了。
嘶吼声戛然而止,那矮冬瓜的脑袋像个烂西瓜,骨碌碌地滚下了台,鲜血飞溅至徐忆轩的脸上,连声音都发颤了。
“所有参与过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伴随着矮冬瓜的惨死,场上越发动乱起来,没行过恶事的,自然同仇敌忾,满脸浩然正气。
参与过的,行过恶事的,面色发白,只能勉强撑着,可颤抖的双腿,以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早已经出卖了他们。
被周身的人群三推五推,一个个扑到台上,跪地瑟瑟发抖。
黄宗主强撑着,哆嗦道:“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言,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当初你奸淫温长羽,还能被你开脱成是双方自愿,并未强迫。可你奸淫宋子轩,还与多位仙门修士组局夜夜笙歌,难道也做得了假?”
洛月明毫不客气地道:“我当初既然能让在场所有人看见,你行下的恶事,今日也同样能!”
徐忆轩咬牙切齿,厉声道:“我要杀了你,为我师兄报仇,我要杀了你,你,还有你!”
剑指着方才被矮冬瓜指控的诸人,徐忆轩恨得面容都狰狞起来了。
“大家别听这疯女人的话!他们本来就是一伙人,没准就是为了给越清规开脱,遂才联起手来设计,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我父当初与温长羽是双方自愿的!至于宋子轩,不过就是认识罢了!”黄少主道。
“仅仅是认识?那方才为何脱口而出,就是让宋子轩去找徐宗主索命?”裴玄度冷冷笑,“你这样很难自圆其说!”
“那如此说来,徐忆轩!你又可认你父亲是那等阴险狡诈,心思歹毒之人?”黄少主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了徐忆轩。
也就是说,如果徐忆轩承认她父亲就是那样一个畜牲,扶音谷的声名尽毁,整个修真界都会唾骂徐宗主,让其死都不得安息。
若是她不承认确有此事,那方才的一切,又要重新推翻了。
洛月明有些紧张,一面是父亲,一面是师兄,他不知道徐忆轩这小姑娘事到如今,究竟会选择谁。
一旦承认了,扶音谷自此声名狼藉,凭她一个小姑娘,恐怕难以保住扶音谷了。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徐忆轩,却见她一闭双眸,落下两行热泪,一字一顿道:“我认!我父已经为此赔罪了,其余伤害过我师兄的人,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洛月明大松口气,有徐忆轩这话,前面所有的努力都没白废。一路上救过这么多人,结果到了最后,就属徐忆轩这个小姑娘最有担当,也最知恩图报。
也许,徐忆轩当初真的很喜欢宋子轩罢,若是宋子轩没有惨死,活到现在,也许两个人还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居然被这些人生生毁了!
“好!事到如今了,我们也不怕了!既然你们天剑宗自持正义公道,为何还不将杀害道宗宗主的越清规交出来?要死,大家就一起死!”黄少主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其余人也纷纷道:“就是!凭什么我们行了恶事就非死不可,天剑宗的弟子就能独善其身?”
“难道这就是天剑宗的处事原则?既然如此,那我也拜入天剑宗!”
“我也拜入!”
场上议论纷纷,沸反盈天的。所有人都神情激愤,不分宗门,不分男女,各个都自持正道,强调着所谓的正义。
洛月明攥紧拳头,望着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比的失望,这个修真界的蛀虫太多,需要大范围的进行清洗。
他曾经以性命起誓,必定要保住越师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当初在道宗,倘若不答应柳仪景的要求,灵文发起疯来,定会屠戮整个道宗。
答应了柳仪景,保住了道宗,到头来又保不住越师兄了。
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冷笑声:“洛月明,我说什么来着?这个修真界已经恶透了,坏透了,神仙下凡也拯救不了了!唯有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用武力来强行镇压,推倒修真界,在一片废墟上重建,方可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死地而后生!”
洛月明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望着眼前的一切,脖颈上的金圈又飞速转了起来。
忽听裴玄度一声厉呵:“清规!你在做什么?你快下来!”
才恍如梦醒,顺着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
便见越师兄手持长剑,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师兄们,还有月明,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我的错,我会认。”
越清规的语气很平静,手里的长剑攥得也很稳。
洛月明突然觉得胸口极闷疼,耳边嗡嗡作响,柳仪景在他耳边撕心裂肺地哭喊:
“不要!不要死!越师兄,你不要死!”
“你敢死!你若是敢死,我就杀了腹中的孩子!”
“洛月明!求求你,快阻止他,求求你!不要让他死,救救他啊!”
洛月明脚下一踉跄,整个人歪倒在大师兄怀里,听着耳边柳仪景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金圈转到飞起,凌厉的罡气宛如利刃,绞得他脖颈生疼。
“不要!不要!越清规,你敢死!你敢死!!!啊!!!!!!!啊!!!!”
裴玄度震惊无比,明明他派人前去看守越清规,没曾想,竟让他逃了出来。
眼下场上正乱,所有人都对越清规虎视眈眈的。那些个道宗的小道士们这会儿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出口,纷纷站了出来,满脸愤色,剑指着越清规,口口声声要他血债血偿……
“清规!你先下来!我不许你胡来!快下来!到师兄这里来!”
裴玄度往前才冲了几步,很快就被越清规制止住了。
越清规摇了摇头,神色坦然自若,仍旧同以前一般温润如玉,与柳仪景在一起的日子,并没有将他的善意带走,笼罩在柳仪景身上的煞气,也没有蒙蔽住他的良知。
他依旧是天剑宗的亲传弟子,一个堂堂正正的修士。
面对着道宗弟子的指责,越清规并没有狡辩,也未曾反驳。
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他的错,他会认。
“小景,我就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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