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忆轩还是比较畏惧谢霜华的,她也不是个瞎子,光看长情和洛月明对谢霜华的态度,便知道谢霜华的修为必定深不可测。
当即乖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一定老实在外头守着。
入了幻阵之后,眼前骤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
虽然有过很多次入幻阵的经历,但洛月明还是提高警惕,生怕一着不慎就中了柳仪景的计。
为了不与大师兄分开,洛月明同他十指相扣,一同在黑暗中摸索。
也不知道摸索了多久,才听见嘀嗒嘀嗒的水声,眼前很快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待洛月明再反应过来时,就发现二人正置身于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锣鼓声天的。
自东边街头行来一波迎亲的队伍,一个身着红袍的孩子,正骑在高头大马上,由一个下人牵着。
身后跟着一抬八人大轿,围观的百姓对着迎亲队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作孽了,作孽了!员外老爷给家里的病秧子长子娶个小媳妇儿冲喜!因为病弱下不来床,今个大喜的日子还让自家的幼弟代为娶亲!”
“听说那病秧子都半截入土了,一出生就带了不足之症,动辄就要咳血,见过的人都说啊,那公子的脸白得跟雪似的!”
“我还听说啊,这小媳妇儿生得很俊,要不是家道中落了,怎么可能许配给那病秧子?一看就是被逼的!”
洛月明听了个大概,原来是大户人家给家中的病秧子娶媳妇儿冲喜的。
不得不说,柳仪景就是会玩,连情节都提前设定好了,整得跟真的一样,难道说,在这段幻境中,柳仪景要化身病秧子,然后娶了越师兄这个小媳妇儿冲喜?
最后把越师兄吃干抹净,啃的连渣都不剩?这怎么能行?
洛月明当即就要阻止,可才一冲上街头,身体就从马车上毫无阻隔地穿了过去,一头就扎进了红轿子里。
便见那轿子里坐着位新娘子,头上顶着凤冠,身上穿着霞帔,头顶着红盖头,两手平放在膝头,显得极为镇静。
“越师兄,越师兄!我来救你了,越师兄,是不是你,越师兄?”
无论洛月明怎么喊他,都没有半分用。他既触碰不到实体,周围的人也听不见他说话。
“月明,他听不见的,对他们而言,我们不过就同空气一般。”
谢霜华抬手一抓洛月明的手腕,将人往外一拉,下一瞬两个人就出现在了喜宴上。
喜婆将新娘子搀扶下来,跨过了火盆,之后才缓步行至了前厅,与先前迎亲的那孩子拜堂,之后便火速送入洞房。
洛月明狐疑这新娘子就是越师兄所化,赶紧拉着大师兄追了过去,一入洞房的门,下人便依次退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从隔间行过来一道红影,立在屏风后面止步不前。
洛月明探过头一看,当即吓得“哎呀”一声,就见屏风后面立着的人,正是柳仪景!
柳仪景一身喜袍穿起来人模狗样的,挑开珠帘,缓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路过圆桌前,还顺手提了根秤,遥遥站定,用那秤竿一挑红盖头。露出了一张清俊的脸。
洛月明忍不住“哇”了一声,满眼惊羡道:“想不到越师兄男扮女装,竟然这么好看!”
谢霜华瞥了他一眼,薄唇微抿,低声唤了声“月明”。
虽然现在并不合时宜,但越清规这副打扮的确好看。烛火摇曳下,五官都显得极为柔和,倒映在柳仪景的眼中,更是千娇百媚。
“怎么是个男人?我迎娶的明明是你妹妹,怎么成了你?”
柳仪景故作生气,将那秤竿狠狠往地上一甩,欺身一把掐住越清规的脖颈,将人往床榻上一按,冷冷道:“竟然敢偷梁换柱!简直胆大包天!”
洛月明:“……”
谢霜华:“……”
想不到柳仪景现在对幻阵里的细节,都把控得如此精细了。
原本洛月明还以为,柳仪景只是想玩一出“冲喜小媳妇”,“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万万没想到啊,柳仪景这厮的戏这么多,居然连“替妹代嫁”这种狗血桥段都能编造出来。
柳仪景还一口一声“我爱的是你妹妹,居然把你送了过来”。
眼瞅着新娘子变成了新郎子,正经人肯定都不会继续圆房的。
但柳仪景不一样,他要的就是追寻狗血刺激,哪里像是个病秧子,伸手一把将越师兄身上的喜袍撕碎,而后将人强行困于身下,作势要与之圆房。
越师兄自然不肯的,在幻阵里也在挣扎抵抗,下一瞬,柳仪景就给他下了点阴间的东西,冷笑着道:“我要你跪下来,主动求我疼你!”
洛月明哪里肯亲眼看着柳仪景这头猪,把好好的一颗大白菜给拱了,当即气得脱了靴子就往柳仪景身上砸,气得脸色通红道:“你这畜生!不准你动越师兄,不准你动他!”
可想而知,这靴子根本伤不到柳仪景一分一毫,腰带扯下,喜袍飞舞,柳仪景口出恶言,极尽羞辱越清规,还使劲去折他的手腕,当着洛月明二人的面,压在了越清规的身上。
掐着越师兄的脖颈,肆意妄为。
谢霜华一手死死扣紧洛月明的腰肢,伸手一招,长剑入手,可他们就像身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就在两个人都以为越清规难逃柳仪景的魔爪时,床榻上光芒大盛,那先前还口出羞辱之言的柳仪景,竟然灵力不济,当场化作了女身。
原本凶悍地压着越清规,不准他乱动,此刻竟然就成了小鸟依人,伏在了越清规的怀里。
这一转变,令在场几人都愣住了,柳仪景根本没料到,自己会因为灵力不济,而在这种重要关头,幻化为女身!
更可怕的是,两个人的衣服都脱了,正不着寸缕地抱在了一起!
柳仪景羞愤交加,刚要起身逃出幻阵,不料一只手从身下袭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人重重甩回了榻上。
他是男女共体,女身时的名字叫作茵茵,男身时的名字唤作仪景,分明是同一个人,却可男可女,这也一直以来让柳仪景颇为痛苦。
眼下竟在这种重要关头恢复成了女身!
还死死地被越师兄按在了床榻之上!
越师兄的眸子开始充血了,很红很红,基本看不见任何眼白,此刻里面正倒映着柳仪景女身时的娇媚容颜。
“放开我!住手!我设下的幻阵,绝不可能是这种发展……啊!!!!!住手啊!”
刺耳的声音火速传来,洛月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睛立马被大师兄捂住了。
谢霜华将人往怀里一拉,低声道:“不准看!”
可这事不是他想不看,就能毫无察觉的啊!
耳边很快就传来了柳仪景的叫骂声,以及床榻的摇晃声不绝于耳。
方才为了能羞辱越师兄,柳仪景甚至下了点让人发疯的东西。
原本是想好了,要越师兄主动坐在他的怀里发疯,现在可好了,越师兄果真骑在他身上发疯了。
坐和骑是有本质上区别的。
柳仪景的女身是干净的,属于女子的贞洁,全部都有,柳宗师生怕让人察觉端倪,从未碰过柳仪景的女身,但也不肯让旁人碰,遂在其玉臂上,点下了一颗红艳的朱砂印。
现如今,那双玉臂被越清规攥得紧紧的,焉有什么劳什子的朱砂印!
“住手!停下,停下!不可,不可!!!!!停下来,快点停下来!越清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耳边传来柳仪景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完全就是小师姐的声音。
洛月明听得胆寒,有一瞬间误以为是越师兄欺辱了小师姐,当即又骂了句“畜生”,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骂谁的。
今夜的洞房花烛注定是个难眠之夜,闹洞房的宾客躲在外头偷听,见里头动静大得吓人,纷纷笑了起来,夸柳仪景的体力真好,完全不像是个久病不愈的病秧子。
还有人提主意,差人送来提气养神的汤汤水水,就放在门外,不仅如此,还送了好些个精巧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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