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就见裴玄度气势汹汹地提着剑追砍,洛月明藏在谢霜华身后,大喊着使不得。
当即到嘴的话咕噜一下吞咽回去了,这弟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颇为尴尬地立在当场。
“发生什么事了?有话快说!”
裴玄度没好气地道,铮的一下,将长剑收了回去,抬眸瞥着藏在谢霜华身后的洛月明,见他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脖颈上那明晃晃的金项圈,晃得人眼睛都疼。
“是……是仙门三十六宗的人,在外头齐聚,说今日必须要讨回一个公道!还说……还说……”
“还说了什么?你尽管说,别吞吞吐吐的!”裴玄度呵斥道:“我倒是要听听,他们能说什么?!”
“他们说……说洛月明和越清规是一丘之貉,要求天剑宗把二人全部交出去!”
“什么?我和越师兄是一丘之貉?”洛月明满脸不敢置信地探个脑袋出来,惊愕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他们真这么说?把我交出去?做什么,要把我当小菩萨供起来?”
“看着不像……”
“可恶,道宗的人也这么说?”洛月明不信自己跟道宗是农夫与蛇,追问道,“扶摇没同他们说吗?我费尽心力救他的事?”
“……弟子不知,”这弟子哭丧着脸道:“哪还有什么道宗的事儿?道宗的人才被洛师兄揍了一顿,现在都安排在山脚下养伤。闹腾的最欢的宗门,是此前同洛师兄有仇的苍墟派和昆仑派。”
如果要说其他门派,洛月明还有些难过,觉得自己也没坏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吧。
敢情居然还是老仇人,之前苍墟派和昆仑派与他有旧怨,当初在秘境阻止仙门百家过来围剿,这俩门派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率领着门下弟子,气势汹汹地冲来了。
这不,听闻洛月明又摊上了事儿,千里迢迢就过来了,搞得像是洛月明杀了他们的亲爹亲娘一样。
裴玄度一听此话,当即那个眉头蹙得死紧,不悦道:“有他们什么事?上杆子来挑事,不就是觉得天剑宗现在没人主事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没有人能从天剑宗带走任何一个弟子!让他们滚,再不滚,打断他们的狗腿!”
“可是……可是师兄……”
“没有可是,算了,我出去应付!”
裴玄度摆了摆手,示意这弟子先行退下,之后才深呼口气,转头望了几眼洛月明,之后才把目光落在谢霜华身上,正色道:“你也看见了,现如今天剑宗内忧外患,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月明,你不能再纵容他胡作非为了,你要知道,他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不是什么邪门歪道!”
谢霜华道:“我自然不会害他。”
“那好,你在此看着他,哪里都不许他去……不行,月明会撒娇,虽然你终究不是大师兄,但你同大师兄都有一个毛病。月明一撒娇,你们就没折了。”
裴玄度如此道,目光灼灼地盯着洛月明,“在天剑宗,你不必害怕有人伤害你。为了安全起见,你把灵力自行封上,你可有什么异议?”
洛月明哭丧着脸问:“我还能有异议吗?”
“确实没有。”
如此,洛月明只好把灵力暂且封上了,哪知才一抬眸,就见裴师兄手里攥着一捆绳索,当即颇为震惊地睁圆了眼睛。
“不是吧?不会要捆我罢?”
“月明,师兄也不想这样,柳仪景生前作恶多端,又……”裴玄度没好意思评价柳仪景在男欢女爱上的恶行,委婉道:“这样对你自己也好。”
洛月明:“……”
行吧,行吧,绑起来也好。不把他绑起来的话,万一柳仪景突然发生,控制他去探望越师兄,然后又一时情难自禁,再发生了什么,岂不是要死了。
待洛月明把灵力封印住了,谢霜华负责把他捆起来。
捆就捆了,结果大师兄还把他捆成了不知羞耻的姿势。那绳索也奇了,都不知道裴师兄到底是个什么审美,居然拿了捆红绳来。
心魔大师兄对捆绑暴力美学上,还是颇有几分不得了的造诣,连打的结都漂亮的很。
甚至奇妙到,洛月明稍微动上一动,腰眼立马就窜起一阵酥麻的快意。
后知后觉,这是心魔大师兄借着由头,同他调情罢了。
正所谓小虐怡情,大虐伤身。
心魔大师兄深谙此道,自打占据了这具身体之后,一日比一日显露本性,蛟龙的纵欲和狠烈,尽数落在了可怜的洛月明身上。
譬如说现在,裴玄度气势汹汹地出去跟其他宗门理论去了,洛月明估摸着理论是假,十之有九得提刀互砍的。
整个殿里安静得很,只有他和谢霜华孤男寡男的,更何况洛月明现在还被五花大绑在床上,无论对他干点什么事情,都显得很容易。
洛月明心脏狂跳,下意识屏息凝气,目光一直盯着谢霜华的一举一动。
生怕大师兄趁着无人在此,对他行出什么事来。
“月明,你在害怕吗?为何一直在发抖?”
谢霜华贴着床榻坐下,居高临下地盯着洛月明,从上至下打量了他一遭,仿佛在欣赏什么工艺品。
尤其是绑在洛月明身上的红绳,将少年的身段勾勒得十分妖娆,显得腰细腿长,再往下一瞧,便能瞧见那一根红绳不偏不倚卡在那缝隙里。
好似庭院中,种子偷偷从砖头缝隙里发了芽,极娇嫩脆弱,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洛月明的双手被束缚在胸前,两腿弯曲着绑好,侧躺在床榻上,灵力被封之后,就是个案板上的鱼肉,偏偏刀俎就是谢霜华。
“大师兄,我……我没有抖,师兄,饶了我,行吗?”
“月明,你为什么就不能忘了他?”谢霜华抬手勾起那红绳,往上一拉,压低声儿道:“你昨晚睡梦中,还在哭喊着叫他回来……倘若你能选择,当初你会选择让他吞噬了我,是不是,月明?”
洛月明现在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只要一想,心脏就闷疼闷疼的。
以前他挺热衷于被心魔大师兄强制性疼宠,嘴上求着饶,玩得比谁都开心,那时并没有任何压力和心理负担。
现如今却有了,每同心魔大师兄做一次,他就忍不住想起从前坐在另外一个大师兄怀里,各种搔首弄姿,撩拨得大师兄俊脸通红的场景。
面对着洛月明长久的沉默,心魔显得有几分不悦,手底下越发用力,那红绳上打的结,深深的陷了进去。
“不要,大师兄!”
“不要?你总是喜欢对我说不,却从来不对另外一个谢霜华说不,人心是偏着长的,手心手背的肉,终究不一样。”
“不是的,我……我都喜欢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另一个大师兄,还会回来的,对不对?只要你想,他就一定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洛月明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神魔不能共生,但神魔的血就偏偏汇聚在一个人的体内。
即便吞噬融合了另外一个人格,但总不能把体内的血也给放掉一半罢。
因此,洛月明有理由怀疑,吞噬其实只是心魔让另一个大师兄永远沉睡,甚至是将之彻底封印的一个完美借口,目的也不过就是想独占他一个人而已。
可对此事又没证据,心魔也不肯承认。
“他不会再回来了,有我陪着你,难道不好吗?月明,我比他待你更好,他心里除了你,还有他的师门,师兄弟们,甚至是天下苍生,而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你。”
“……”虽然不太合适,但洛月明还是忍不住道:“好是好,但我就是喜欢同时跟两个大师兄在一起的滋味。”
谢霜华:“……”
“而且,从前大师兄化身为蛟龙时,与我双修,两根并行的过程中,我分明察觉到,滋味不太一样,遂猜测……”
洛月明不太好意思往下继续说了,难道要他说,他现在可有出息了,把蛟龙的那两根玩意儿,深深印在了脑子里。并且能精准无比地判断出来,谁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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