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凛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一直等到他的身影消失,而他的思绪一边往前翻转着浮现——
“严大人从前于朝堂之上一向支持宁王殿下,怎么如今宁王已故,立刻就倒戈了恒王,哦如今该称太子殿下了,但大人是不是觉得,宁王一死,你的处境就安稳了?”
严牧正在屋中看着折子,房门忽然给推开了,是早先跟在杨清誉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这人还是孟明枢新领回来的儿子,他的话说得好生锋芒外露,严牧却并未喊人把他轰出去,“你想说什么?”
孟凛像个知礼的下属,“下官不才,早几日拿到一本账簿,好像是出自宁王府,其中有些东西,好像和严大人有些许关系。”
严牧看折子的手一顿,但他冷笑了番,“你拿到了我的把柄,但是年轻人,你和宁王孰轻孰重,你自己不会掂量吗?”烟衫庭
“人贵在自知之明。”孟凛不慌不乱,还往屋子里走近了两步,“筹码如何我自然是会掂量的,宁王死了,但是严大人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失踪的宁王妃,可是怀了身孕。”
“孟瑶在你手上?”严牧撑案而起,“你……”
孟凛已然先打断了他,“我观大人从前作为,定然不愿屈居人下,而今有个机会摆在面前,恒王心思深沉,疑虑颇多,往后会提携谁是个未知,但初生的婴孩可不一样,以严大人的资历,当一当这个婴孩的老师,也是够格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严牧面色凝重地望着孟凛,“本官若将你这番话告知陛下,就是一万个明亲王爷,也保不住你。”
“大人尽管试试。”孟凛轻松地靠在门上,“今日我方才从宫中出来,使了些小把戏,让陛下对我有了些信任,想要将事关严大人的账簿递上去,这点事情我还是办得到的。”
严牧捏了拳,“你在威胁我。”
孟凛朝他拜了一拜,“下官不敢。”
窗外的视线折射进来,孟凛虽是弯下了腰,但那眼里却没有谦卑,他是一种平视的姿态看着严牧。
那日的对峙以沉默结了尾。
而在三日之后,严牧重新找上了孟凛。
这同盟像是以把柄缔结,并不牢靠,孟凛如今得了朱殷信任,朱启明离京,而明亲王就此病倒,这朝中被内阁插上一手,孟凛和严牧竟是轻易地就能搅动风云。
倘若此时朱启明也死于边疆,那么唯一下一个有资格坐上皇位的,就是孟瑶腹中的孩子。言删亭
作话: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去看了大运会所以现在才更,但是比赛很有意思!
晚安~~~
第129章 搅局
“四公子留步。”孟凛在长廊尽头被叫住了。
隔着一条道的距离,庄阙抱剑站在尽头,若非他动作恭谨,孟凛想过他是来杀自己的 。
庄阙道:“王爷召见。”
孟凛转身,他瞅了瞅庄阙的脸,玩笑道:“庄护卫见我,怎么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近日对父亲可是敬重之至。”
庄阙皱了皱眉,神色并未缓和多少,他只偏开身来,没接孟凛这话。
孟凛走过去时摇了摇头,他目光扫过庄阙手上的刀,孟凛曾让陈玄探究过庄阙的实力,他是孟明枢千挑万选放在身边的,就连陈玄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这一切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孟凛直接回到了孟明枢的房里,孟明枢醒来之后让人都退出去了,庄阙往孟明枢身侧走,孟凛行了礼,“拜见父亲。”
孟明枢随意地给了孟凛一个目光,喝了一口庄阙递过去的茶,“你过来吧。”
“是。”孟凛抬手时看了一眼孟明枢的脸色,他生了病,孟凛竟和他的模样更像了些。
孟明枢等孟凛到了身前,把喝过一口的茶杯递给了他,“听钟太医说,今日是你给我施针?”
孟凛把茶杯接过,那底托稍微有些发烫,孟凛就这么拿着,“是,当时情况危急,才斗胆为父亲施针,倘若父亲怪罪,孟凛甘愿受罚。”
“我罚你做什么?你是有功,我应当赏你才是。”孟明枢盯着这个恭谨的儿子,“但你老实交代,今日的事情,你掺和了几分?”
孟凛一怔,他不可置信地抬了下头,“父亲为何如此作想?”
孟明枢盯着他的目光满是怀疑,他把一只手抬起来搭在孟凛还在握着的茶杯上,仿佛是要偏出那滚烫的水倒在孟凛手上。
“父亲……”孟凛不想受这滚烫的茶水,他沉下了眼,“父亲难道没有早料到这一天吗?”
孟凛好似垂头丧气地低头道:“钟太医碍于众人,应当并未说什么,但是父亲心里,难道不明白吗?”
孟明枢的手一顿,他把那杯子抬起来,又示意庄阙接过去,他沉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孟凛坦然道:“此前求见父亲,为父亲诊脉之时,就已经知道了。”
“那你那日竟然没有说?”孟明枢转而一只手抓住了孟凛的手腕,他即使病了,曾经领过兵的手也比孟凛力气要大,他抓着孟凛的手往下按,示意他在自己面前跪下,“你在我面前也不必装出这幅假意恭敬的样子,哦——你是从那日开始,才对我转了态度?”
孟凛的膝盖挨着地,手被孟明枢按在床板上,孟明枢说到此处,孟凛也不藏着掖着似地,他声音冷静下来,“父亲心里有了答案,为何还要来问我,难道你要让我说……”
他略微抬头,“我见你快死了,这才念起几分父慈子孝的戏码要同你演?”
“你放肆!”孟明枢压着孟凛的手搁在床板边缘,那方直的边角硌到了孟凛的手腕,压得他整条手臂都使不上力气。
孟凛疼得皱眉,他故意示弱,“父亲,父亲息怒。”
“父亲病重并非儿臣所致,儿臣不过,不过实话实说……”孟凛是当真疼了,孟明枢再这么压下去,孟凛手臂上的血逆流上去,能把他的胳膊废了。
那次孟明枢被疯狗咬了,孟凛去给他诊脉,他的医术也没差到孟明枢得了病症都诊不出来,只是那次他言语间盖过去了,让孟明枢以为他真的花拳绣腿,但上天有灵,孟明枢竟然真的得了难以医治的病症。
这事情太医不敢传扬,孟明枢吃着最好的药温养,这事情就这么瞒过去了。
孟凛那时想了许久,孟明枢的病再怎么也拖不了太久,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费心把自己弄回南朝,孟明枢怕是真的想过要让自己成为他子承父业的那个儿子。
如此一来,孟凛倒还真可以好好利用一番他的“期望”,这些日子孟凛去求他帮忙,孟明枢竟也没有全然拒绝。
孟明枢见孟凛的手背惨白一片,又看了看他并无什么血色的脸,缓缓把孟凛的手松开了,他挑起眼来,“孟凛,你若不是身子不好,我倒还真想给你更多机会。”
“父亲……”孟凛揉了揉他那有些疼的手腕,“父亲器重。”
孟明枢又把身子靠回床边,“你下去吧。”
孟凛敛着锋芒俯身磕了个头,后怕似的,“多谢父亲。”
孟凛起身离开,直到出了门才把身子给挺直了,他缓缓呼了口气,孟明枢多疑,不管他有没有注意到,这事应当都算是过去了。
孟凛是早知道孟明枢久病多日,但这事朝堂上无一人知道,都还当他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明亲王爷,朱殷之外,只要他还威名不减,这朝堂局势就难有大的改变。
今日孟明枢的生日宴,孟凛在上面做了名堂。
明亲王爷大寿,朝中许多官员都来贺礼,这事孟阳早了两月就开始筹备了,生日宴上他像个给孟明枢开屏的孔雀,把那梁贺生的真迹画卷当着众人的面献了上去,“儿臣知道父亲一向喜欢古画书法,特意寻了这幅梁贺生的《春山流水图》献给父亲。”
孟明枢开怀,下人举起卷轴,他缓步走过去凑近了看,还伸手摸了那画卷上的笔墨,孟明枢并无旁的喜好,但他从前也是读书人,看着前朝真迹,心里的确高兴,他在场上夸赞了孟阳许久。
上一篇:无情道被我教岔噼了
下一篇:攻二不想走剧情[快穿]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