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护主,不慎身亡。”青衣人嘲讽一般地又往孟凛身上划过一刀,“你死得不冤。”
“是你……”孟凛喉间见了腥气,吃痛时忍不住低喘,却是辨着声音脸上笑了,带着种凄厉的美感,“方扶风,看来是我高看了你的气度,这种时候还要了却你的个人恩怨……”
“但是晚了。”孟凛一路退到那屋子的深处,他仿佛用尽力气,手里的剑划出个虚晃的剑招,唯有混淆耳目的用处。
方扶风被晃了眼时听到剑晃荡坠地,随着眼前清楚,原先站在不远处孟凛翻身往后一倒,那后边的木板竟是空心的,经他一推,露出个不大的洞来,孟凛当即从怀里掏出了个火折子。
方扶风把刀一甩步步逼近,“你玩什么把戏?”
“方扶风,你看清楚了。”孟凛忍着伤将火折子换了只手,另一只手却是拉着跟不太明显的细线。
“引线?”方扶风眯着眼不觉退了一步,“你想诓我,这里那里来的火药?”
孟凛浅浅地笑了,他将那火折子放在嘴边吹了几口气,零星的火点立刻冒出了火焰来,随即他把火折子放在了引线下边,“前些日子齐曜手下丢失了一批火药,你不知道吗?”
“不可能。”方扶风当即断定地眼露杀意,“同归于尽,四公子,我可不信你会这么傻。”
“你这不是要杀了我吗?”孟凛拉着引线动作放松了些,“比起死在你的刀下,我一个人走这黄泉路,还不如拉你当垫背的,这可不亏。”
“但我早先倒是没有料到你真会回头来杀我。”孟凛露了些失算的神情,“看来孟明枢如今是不带着你玩儿了,你要跟我走这样一条偏路,得不偿失啊方大人。”
方扶风一脸厌弃,“王爷没有杀你的打算,但是四公子,你自己非要谋划这样一场退场大戏,我将计就计的杀了你,岂不是更好地完成你的夙愿,王爷,也定然不会怪罪于我。”
“哦?”孟凛将那引线又往火折子上凑近了些,他笑道:“无妨,这屋子下边埋的火药休说炸毁这屋子,火药一炸,这坐山崖也要坍塌一半,全尸定然是留不给你的,待你死了,他也没处拉你鞭尸。”
“你听。”孟凛微闭了眼,“马蹄声,建昭皇帝的护卫,马上就要过来了。”
“驾——”楼远正往山崖处赶了过来,他手下人安置了陛下,却听他说是孟凛拦住了刺客。
楼远心里竟是比皇帝遇刺还要着急,孟大人……孟大人瞧着就是虚弱不堪,他那里来的力气能拦住杀人的刺客?他要是有什么闪失,那白将军怎么办?
楼远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那悬崖边的屋子已经近在咫尺了,可他竟是愈发有了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这预感就成了真——突然就是“轰”地一声,火光与惊天震响同时响起,那即将赶到的屋子竟是一瞬间坍塌进了大火里,仿佛片刻就被火苗与烈焰淹没,像是被吐着血红蛇信的大口吞进了嘴里。
“爆炸——是爆炸——”马的惊鸣和人的呼喊声立刻也响了起来,“楼少将军,不可再上前了!”
爆炸的波浪汹涌而来,方圆的树叶都在抖动不止,一时落叶满枝,山林的鸟几乎全都一时起飞,朝着四方没有目的地乱飞了过去。
楼远的马受了惊吓,没出息地原地晃悠,被马绳勒着也再不敢上前。
那爆炸声又接连地响了起来,前后的间隔犹如节点,竟是几声才停歇下来。
不久这山崖附近的土块都开始震动了,那马依着动物的本能往回跑,人和马都在跑,仿佛兵荒马乱,随着轰隆一声,悬崖边的土块崩塌了。
火焰吞噬的房屋剩了焦块,立马被山崖的泥土一埋,火苗也被埋进了土里,悬崖边上的大树露了手腕粗的树根,歪头一倒,摇摇欲坠地从那悬崖跌落了下去。
被这场面一惊,随着赶过来相看的建昭皇帝跌倒在地,哀声地喊了一句:“孟爱卿……”
“孟大人……”楼远不可置信地问自己:“孟大人不会还在……”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楼远喃喃地念叨,他腿上无力地从马上跌落,摔得他几乎有些爬不起来。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胳膊,一把把他拉了起来,却是焦急地问他:“发生了什么?”
楼远身子一颤,他惊慌失措地抬头去看那扶起他的人,“白……白将军。”
昨日打猎的人太多,基本一日已然失了兴致,青山南面的枫叶红得犹如透血,堪称盛景,因而大多人都去了南山,白烬无奈跟着众人去凑这个热闹,他怀中还捏着一片拾起的红枫叶想给孟凛来看,他听着动静立马赶了过来,尚且不明情况就见楼远的反应如此失常,到底什么话这样难以启齿?
“陛下,此处危险,您还是走吧。”那后面的内侍扶着建昭帝颤声哀求。
建昭皇帝这会儿背也不疼了,他偏身就是一脚踢在那内侍的肚子上,给人揣得几乎四仰八叉。
“方才朕遇险你在哪里!”建昭帝恼怒地指着那坍塌的山崖,“若不是孟爱卿舍身拦住刺客,他怎么会被丧命于此,此处的爆炸如何来的……”
白烬的耳边几乎一翁,其后的话白烬半点也没入了脑子,但他刚刚,说了什么?
孟爱卿……
孟凛?
白烬立马使劲地攥住了楼远的胳膊,他几乎是咬着牙在发问:“楼远,你说……你说这里面,有谁?”
“将军……”楼远脸上丧气得几乎要哭出来,“你先,你先别难过,也不一定,不一定……”
“将军——”
白烬耳边几乎被嗡鸣声给淹没了,他朝着那断裂的悬崖踉跄走了两步,却又突然脚下一顿,他竟是忽地没有了往前的勇气。
不可能……
他眼前闪过血色,哪里来的变数,昨日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也没有刺客阻拦他,孟凛怎么会……
孟凛被一箭贯穿的场景又在他眼前闪现,孟凛死在刑部大牢的事情又在他心头萦绕……
然后白烬忽然猛地咳嗽起来,那胸口处仿佛郁积了千斤重的土石,压得他生生吐出了一口血。
“白将军——”
白烬竟是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在那混乱的悬崖边上,应声倒地。
……
作话:
呜呜没死,下一章会填细节和补伏笔
但是小情侣确实暂时要分开了
第64章 舍弃 “你逃不开我的,我说过你若是落荒而逃,我就……”
“孟凛……”
“孟凛……”
……
白烬在昏迷中喃喃喊着孟凛的名字,他不甘心,他以为这一世走得很是顺利,他终于能与孟凛成为相互扶持的同僚,与他继续做屋檐下的邻里,不仅如此,他还终将他按在怀里,终与他沉浮与共,唇齿相依……
可一场爆炸,这些都……
“不,我不信。”白烬心底的声音不甘地四处冲撞,“孟凛嘴里本就没几句实话,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在山崖上。”
“孟凛一定又在骗我了……”
“他总这样……”
……
“白将军,白将军……”白烬忽地胸口一疼,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声音,整个人忽地仿佛从深渊里被拉起来,缓缓睁开了眼。
林净山正将银针从白烬胸口处拔出来,他见白烬睁眼,张开的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叹了口气,转头将银针放置回去。
楼远立刻就凑了上去,“将军你醒了。”
白烬抬手按着床就要起身,给林净山赶紧拦住了,“白将军,急火攻心,这会儿可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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