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的贵族可以变老,但宴会上的明星斗士与赫塔拉不能变老。】
【凯旋的队伍里有公民和贵族,迎接的队伍里有良家妇女。但是最爱强调阶级,强调身份,强调荣誉高于一切的地方里没有参与贵族宴会的明星斗士与赫塔拉。】
【我们正是赛里斯的决斗明星与赫塔拉。】
卡塔利亚的思想变得十分黑暗,字里行间更是充斥着阴谋论调:【皇帝对我们的喜爱犹如角斗场的老板端详色雷斯的男奴。】
【他用金碧辉煌的宫殿与宽和的态度让我们升起崇高的感激,然后通过贵族的等级打压提醒我们注意身份,务必保持足够的价值以维持这种虚幻的优待。】
【由此可见,皇帝与奴隶主没啥两样。】
回想起那擦肩而过的冰冷眼神,卡塔利亚只觉此刻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毫无疑问,他们已成赛里斯贵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刚才的打压估计只是苦难的开头,未来才是赫拉克勒斯的真正挑战。
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害怕往后之艰的卡塔利亚收起记录,准备出门松口气时,安德烈亚斯敲响房门,兴奋到连胡子下咬肌都微微发红:“你想去阳陵县逛逛吗?”
卡塔利亚侧身望去,只见一宫婢站在安德烈亚斯的身后,脸上挂着蒙娜丽莎式的神秘微笑。
出于练出的谨慎本能,她的视线微微向下,发现这个宫婢穿着未央的服饰。
这一刻,卡塔利亚汗毛直竖,有一凉气从脚心冲向混沌的大脑。
完了!
该来的还是杀到眼前。
沉浸在与大汉的博士一教高下的美好幻想里的安德烈亚斯丝毫未觉卡塔利亚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瞳孔放大致表情变得惊悚起来,而是在那儿滔滔不绝道:“我一定让大汉见识希腊的厉害。”
作者有话说:
服从性测试在有等级划分的社会里无处不在。
讲个笑话,国外没有服从性测试。
萝莉岛:?
兄弟会:?
姐妹会:?
袁盎和卡塔利亚:皇帝这么做一定有深意。
刘瑞:没有。
第487章
这次的朝会开得异常之长,从食时(9:00)拖到西中(13:30)。
依照周礼,朝会应该日出(6:00)开始,但是刘瑞觉得这对住得远的官员不好,更是会让看门的官吏三点就为朝会张罗,所以改到食时开始,好歹让人睡个饱觉。
除了朝会的时间一改,上书的格式也是逐年精简,力求是为实事而非马屁上书。
“江淮的官窑就划在庐江的鄱阳县那儿。除此外,豫章郡与会稽郡、闽中郡延长江的分流建立原料工厂。”
既是官窑,那么除了最基本的粘土,也需石英、长石,瓷石等辅料进行质感的提升。
国内有这些资源的地区不少,但无法像江西这样自己就是原料大省的同时,周围全是辅料大省。
江淮多水,走河运比走陆运省力。
难怪除了倒霉的两广,清政府的赔款里属江浙、江西的负担最重。
“彭蠡湖与浙江间可否修条运河将二者连上?还有流进闽中地的湖汉水。”刘瑞让宫婢展开两人长的地图,指着条从治县流向内地的小河问道:“可否将其与湖汉水相连?”
宫婢用顶端穿了红线的钉子标出皇帝提到的四条河流。
“彭蠡湖与浙江的运河倒好处理,问题是湖汉水与治县而出的那条河。”少府令的大拇指与食指在地图的上方一张一缩。乍眼看是几厘之差,反应到地形上能随机吓死一个墨者。更别提那彭蠡湖与浙江,湖汉水与治县河的施工条件截然不同。庐江郡的平原不多,但彭蠡湖的东部分流处于平原较多的会稽郡,施起工来比较轻松。反观位于庐江郡和闽中郡的湖汉水与治县河……
“八山一水一分田。”少府令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是在为难我胖虎”:“您不会想凿穿闽中的西部群山,或是把仅剩的好地挖个七零八落吧!”
朝上没有闽中出身的千石大官,所以对少府令的“直接”感到一丝不满:“您这话也……”
“太直接了?”少府令是何许人也?搞工程的,尤其是搞军事工程的可不会来弯弯绕。
不服?
不服你去边境打灰!
你去应付一三五罢工,二四六去乡间支教的墨家子弟。
“老臣的嘴没上茶舍的台上练练,不懂小人的油腔滑调。”少府令的态度并未软化,甚至让鸣不平的下不了台:“陛下的安危涉及国本,自不能以双目丈量大好河山,所以才需臣子提醒不足之处。”
少府令的眼睛盯着鸣不平的人,后者真想抽自己个大嘴巴子:“阁下觉得老身说的,可有几分粗浅的道理。”
上座的刘瑞适时出面打圆场道:“朕有地方思虑不周,何至于让爱卿为此结仇结怨。”
少府令也不能不给皇帝面子:“庐江郡和闽中郡的运河一事,还请陛下不要想了。”
居然连比较委婉的“三思”都不屑用上。
“您也不想闽中之西的黔首出行都要跋山涉水吧!”
刘瑞要是福建出身,或是上过福建的大学、公司,就该明白开店开到亚马逊丛林,敢用泡面去换黄金的福建人若在家能有发财之道,也不会以四千万的基数跑出的上百万人的。
但……
“闽中郡那儿……总得留人看住一片山川之景。“
想想长安的虹吸效应,刘瑞真怕闽中郡的人口跑光,不然他从长安迁出的诸多努力都打了水漂。
或许可以考虑闽中的地缘优势。
“秦时有渔民探得东部之岛……”上座的皇帝向举着地图的宫婢招手,后者立刻回到御前,等着皇帝插上代表的岛屿的方块:“夷州位于温暖之处,想必适合甘蔗生长。”
“闽中……”
刘瑞的声音微微一顿:“闽中多山,不乏造船的优质材料。”
“丝绸之路上的贸易量会逐渐加大,所需的糖引也会疯狂上涨。”
刘瑞没有玩过股票,但也明白挤兑的风险有多可怕:“朕不希望大汉的声誉因糖引的兑换不足产生污点。”
所以大汉必须保证用于兑现的糖块储量高于市面的糖引兑量。
如此为了多赚点钱,开拓新的甘蔗园是必要之事。
但……
“设计新的运输船要很长时间。”少府令朝皇帝投去不解的眼神,好似在说“您是否对项羽的‘伟绩’一无所知”。
“关于这点,朕也有条破局之策。”刘瑞露出让人恐惧的标准笑容——因为皇帝每每提出破局之策,就意味着有人要被重拳出击:“安息送来的希腊人里恰好有人善于造船,而且还是运输军队的超大型船。”
他扫过有惊讶之色的臣子,突然感到有点失望:“朕很好奇千里之外的国家是什么样子。”
“以及……”
“你们能不能胜过他们。”
“朕是否比他们的皇帝做的更好。”
………………
上林苑的希腊人里有且仅有卡塔利亚、代达罗斯,以及那个半张脸被严重烧伤的医生愿意前往阳陵。
看到来自同行三人的不善目光,医生居然友好一笑:“我是希俄斯的阿纳斯塔斯,亚历山大医学派的成员。”
阿纳斯塔斯,希腊意为重生者,而希俄斯岛正是亚历山大医学派的代表人之一——埃拉西斯特拉图斯的故乡。
好家伙,这是把学医的隐藏BUFF都叠满了。
卡塔利亚刚想说话就被安德烈亚斯生生拦住。
阿纳斯塔斯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所以想从最好说话的卡塔利亚入手:“我们都是亚历山大的学者。”
他企图用出身打破对方的心房:“身处异乡,未来还有很多机会好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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