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乌桓阏氏没这种好运。
同理。
那些在在王昭君之前陪嫁汉室公主的宫女们也没这好运。
她们当不成冯嫽、也当不成蔡文姬,而是成了单于墓里的陪葬品,和被掳去的汉人一样,等着汉军将其接回。
于单以为自己是在恩赐对方,结果却让乌桓人感到非常耻辱。
《魏书》记载:“乌桓贵少贱老,其性悍骜,怒则杀父兄,而终不害其母,父兄以己为种,不复报者故也。部落内,除战争外,一切皆从妇女之计”。
乌桓的母系言重一方面是传统,一方面是生存空间被不断压榨后必须得扩大参军的男丁人数,然后让妇女顶上生计之劳,鼓励她们多多生育。
匈奴这种已经壮大了三四代的部落自然不懂乌桓在与外部较量时甚至要把老弱妇幼拉上马来撑撑场面的难处。
他们只会不断压榨乌桓的男人,掠夺乌桓的女人,然后像灭掉东胡,灭掉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的部落一样渐渐灭掉乌桓这个东胡之后。
一想到这儿,乌桓人在走出大帐的那刻仰望天空,祈求历代的先大人们予以提示。
要不他和东胡王卢他广一样投汉吧!
可是汉人真的愿意接纳他吗?
毕竟他们南下抢劫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而且就边境汉人对游牧民族的仇恨程度来看,乌桓这个匈奴人的狗腿子是最可恨的。
所以明白古代的统治者为何喜欢异族前锋吗?一方面是拿其当炮灰来“纯化”那些吞并的土地,而另一方面是异族镇压农民起义没有负担。
比较经典的例子是唐肃宗时以让回鹘洗劫长安来转移已对唐室不满的黔首们的仇恨对象。
其次就是沙皇用哥萨克人和鞑靼人镇压斯拉夫人的农奴起义,驱逐国内的犹太人,使得斯拉夫人和犹太人的仇恨对象被成功转移。直至沙俄像晚清对待东北旗人般发不出饷又不许他们退役谋生后,那些层参与镇压工作的哥萨克和鞑靼士兵也调转枪头,决定给沙皇些颜色瞧瞧。
乌桓的情况与沙俄时的鞑靼人有点相似,但却没有鞑靼人的族群规模与较高地位,所以沦为历史的炮灰也是无可奈何的悲哀。
“小帅(邑落的统帅,地位次于本部落的大人),左贤王那儿是怎么说的?”回话的乌桓人离帐归乡时,随行的骑兵小声问道:“渐氏大人(乌桓部落的首领之一,地位次于众首领之首的乌桓大人)怎么向乌桓大人回话啊!”
要知道被伊稚斜抢走的不仅有乌桓大人的女儿,还有那些乌桓部落的大人之女。
同理,于单让乌桓大人的儿子上战场时肯定会有大批的乌桓骑兵沦为炮灰,这对乌桓而言绝对是灭顶之灾。
作者有话说:
不知为何有争论是人争论下一任皇帝是男是女的问题,我不是说了吗?是女继承人,女皇帝。要不我把前面的孝仁帝改成孝仁女帝?我觉得女继承人,皇太女在前面已经暗示很明白了——《山鬼》,三十六年的太上皇。我知道女帝登基很难,但再难也难不过武则天吧!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怎么会有三十六年的太上皇设定?
第291章
“回话?我都不知如何向渐氏大人回话。”乌桓渐氏的小帅苦着脸道:“离匈奴太近是渐氏的错吗?”
就是因为部落靠西,离左贤王的领地太近,所以那些麻烦的活计全都教友他们处理。
说白了就是乌桓送给匈奴的受气包。
长此以往,别说是小帅,估计整个渐氏部落都要挑梁子不干了。
“所幸的是,比起处理咱们这种无名小辈,北边那个才是于单的心腹大患。”
“左谷蠡王?”
“母阏氏与军臣单于的关系连咱们这种偏远之地的人都略有耳闻,更别提在丁零的不断攻下,须卜氏的日子可是越发难熬了。”渐氏小帅吸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显得毫无底气:“长此以往,须卜氏与军臣闹翻只是时间问题。”
随行的骑兵不懂政治,但也明白母阏氏的部落对王庭的重要性。
“真不明白单于母子为何闹到这种地步。”作为一名“屠父而不弑母”的乌桓人,骑兵不免多嘴两句:“他若不与母阏氏和须卜氏重修旧好,左谷蠡王和兰氏肯定会捅他一刀。”
骑兵比了个插刀的手势,举例说明道:“就像呼衍氏对头曼那样。”
冒顿单于的母亲(匈奴语“母亲”)和头曼单于所宠爱的阏氏同为呼衍氏之女,所以在冒顿鸣镝弑父,杀掉父亲的爱妾幼子后,呼衍氏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和其它部落般很快效忠新任单于。
如若伊稚斜像冒顿那样以下犯上,估计母阏氏和须卜氏会很开心吧!
这么一想,骑兵的表情也轻松许多,完全不像来时那样垂头丧气。
“只是暂时安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渐氏的小帅并未感到一丝丝的放松。相反,他的胸口一直都有无形的巨石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左贤王虽年轻气盛,但是跟在他身边的左右当户,王庭里的颛渠阏氏却没那莽撞,不会与左谷蠡王、右贤王以及母阏氏轻易开撕,所以这当面对质是肯定会有的。
问题是对质的内容与渐氏小帅引导的内容相差多大,能不能圆上几分。
所幸的是渐氏小帅非常确定左谷蠡王与中兴说的屁股不净,所以只要二人的联盟彻底暴露,匈奴王庭也没心思计较渐氏小帅在这件事上的添油加醋。
不幸的是军臣不会,也不可能轻易处死鬼鬼祟祟的弟弟。
母阏氏和须卜氏会保下伊稚斜。
而且就军臣一系里有且仅有个于单能继承王位的当下,伊稚斜作为太子备胎是有必要存在的……即使是让龙城大会投票表决,他也不会轻易GO DIE。
这么一想,渐氏小帅就更绝望了。
当然,现在只是渐氏小帅一人绝望,而等他们回到乌桓后,绝望的就是整个部落。
………………
“郡守,刚刚在城门口捉了逃回来的汉人。”辽西郡的郡守府,值班的士兵进门报道:“他说是二十年前被捉去乌桓的,您看……”
“二十年前?”辽西郡郡守李息放下公务,弯弯嘴角道:“给他坨青白盐试试深浅。”
“诺。”士兵离开后没一会儿便进了门,拱手回道:“郡守高见,那乌桓的细作果真露馅了。”
士兵把凝成盐块的青白盐递给那个乌桓细作时,后者操着不熟练的汉语询问为何给盐而不给粥,于是被当场拿下,扭着胳膊送入地牢。
白盐是在刘瑞改进制盐法后开始流行的。考虑到二道贩子们以次充好,搞得市场乌烟瘴气,所以为了方便定价,刘瑞根据盐的颜色与涩度将其分为四个等级,使得盐商必须保证盐的质量,不然就得为此付出难以承担的代价。
而在关中的“盐表”里,最上等的巴蜀虎符盐与后世的白盐相差无几,是能作为国礼的存在。考虑到运费与饥饿营销,匈奴王庭都不常吃到这种好盐,奴隶更是见都没见过。
相较之下,比虎符盐略涩的青白盐才是草原的硬通货,而且还是专供上层的硬通货。
至于那些小贵族与奴隶能吃什么……
估计只能舔舔盐石或拿二道贩子的盐水解馋。
一个从乌桓逃回的汉人奴隶是不会认得青石盐的。
同理,文盲度比汉朝更高的乌桓人有且只有吃得起青石盐的贵族阶级才能说口磕磕巴巴的汉语。
那个被丢进大牢的乌桓人摔了个狗啃泥后很快迎来辽西郡的郡守李息。
这个在燕王系被坐罪国除后就担起大任的西汉名将已经习惯了时不时有被掳的汉人逃回辽西,所以练就了辨别细作的火眼金睛。
“提出来。”李息清出地牢最里的审讯室,大马金刀地坐下道:“说吧!乌桓大人到底想干什么。”
李息解下腰间的鞭子,“啪”地一声搁在桌上:“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对夷狄恨之入骨,也没有能作为软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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