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啊!”
聂壹借着透气的功夫把刘瑞的命令布置下去,开始好奇乱成麻花的匈奴会是何种走向。
“一单于+一老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同样抱有好奇之心的还有刘瑞。
少府精制的人形小棋被小心放在凹凸不平的巴掌山上。
刘瑞盯着最高处的单于小人,捏着一个胡子花白的右贤王小人将其退下。
“Gang……”
刘瑞看着单于小人跌入堆在巴掌山下的小人群里,然后又如法炮制地将剩下的小人一一踢下。
…………
军须靡是被巴掌似的北风硬生生地扇醒的。
夏日图这鼻孔看人的右贤王之子怎么照顾七八岁的孩子,所以在掳了这个小人质后向北驶入丁零之地,然后在腹部犹如黄河狂啸的军须靡快吐出来前将其从马背上扔下。
“呕……”
得益于北方的寒冷气与厚厚羊皮制品,军须靡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只有脸上多了些被石子划破的细小伤口,并未造成关节或肌肉损伤。
“还能起来吗?”夏日图带着亲兵围住可怜的乌孙岑陬,故意弯下上半身道:“匈奴的孩子在你这年纪就能骑着羊羔乱跑……你不会被马背巅了好几下后连羊羔都驯不了吧!”
一旁的亲兵配合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声。
“起来。你小子的大大可是冒顿的义孙。”夏日图用鞭子抽着军须靡的背部,迫使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戒备着看着将他带到这里的右成员。
“你们……”军须靡刚想说话,肩膀就被马上的骑兵重重一踹,整个人向夏日图的方向倒去。
“给你来点好东西。”夏日图在马背上精准控住军须靡的脑袋,往其嘴里塞了一包清香微苦的黄色粉末。
“呕……”
“欧……”
反应过来的军须靡疯狂抠喉,但却难以吐出吞了大半包的奇怪物品。
夏日图像拍宠物似的拍拍这个小岑陬的脑袋,哈哈大笑道:“好好享受吧!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说罢扔下乌桓的匕首,带着一众亲兵离开。
绝望的军须靡在脑子炸开的奇妙冲击下握紧匕首,眼珠上翻到数次快要昏死过去。
第370章
“冷……”
“冷……”
军须靡不停地坐起,躺下,坐起,躺下,然后在粗粝的地上滚来滚去,瞳孔缩成不正常的小圆。
虽然嘴里一直喊着好冷、好冷,但是他却疯狂扯着领部的衣料,把脖子抓得鲜血淋淋。
“哈呼……哈呼……”
军须靡的血管与呼吸道旁的肌肉开始紧缩,这让他在窒息的过程里数次濒死,但又被亢奋的大脑给“拯救”过来。
夏日图把乌孙的岑陬扔到靠近丁零的三不管带自然是有深刻用意。
虽然从匈奴右部的利益来看,军须靡这个军臣的外孙死了更好,但是不能死在他们右部的手里,更不能与匈奴右部毫无关系,不然这鱼钩直得没脑子的于单都能看出端倪,更别提把右部挂上黑名单的其他人。
“屠贤,我们把乌孙的小羊羔子扔到丁零的境内真的没问题吗?“夏日图的亲兵在回去的路上终于露出担忧之色,忍了好久才踌躇着问道:“我们与乌孙在西域还有利益冲突,这么做会不会让猎骄靡……”
“不会。”夏日图的脑子虽不如罗姑比好使,但好歹在于单之上:“七八岁的娃娃能是什么重要人物?”不过是猎骄靡的保险锁与防架空工具。
军须靡死了,难道猎骄靡就不活了,跟着孙子一块去吗?
怎么可能。
即便没有时任大禄的次子末贰,他也有三子、四子、乃至其他的孙子可以扶持上位。
军须靡之所以是军须靡,就是因为他是军臣的外孙……是猎骄靡与匈奴的关系急速恶化后,还能维持表面合作的关键纽带。
猎骄靡能杀回去的第一要素是冒顿的兵,第二要素是乌孙属于西域。
同理,猎骄靡在晚年变得惶恐不安的主要原因也是他能杀回去的两大要素——乌孙已非西域的乌孙或西域之上的独立王国,而是匈奴的吸血仆从,欺师灭祖的混账玩意。
中层与底层的反抗让猎骄靡的统治并不稳固,这也导致乌孙的统治陷入一个十分可怕的恶循环——中下层反抗得越狠,猎骄靡就越发依托匈奴的力量,乌孙的上层受匈奴的影响就越深,然后加剧上层与中下层的撕裂。
罗姑比对猎骄靡的政敌而言绝对不是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但是在西域快把乌孙视作眼中之敌,甚至不惜引狼入室(此处指大汉)的情况下,罗姑比这难以信赖的合作对象也是乌孙的中下层们唯一能找的合作对象。
不然他们还能找谁?
被赶走的大月氏?
还是找大汉做外援的西域?
………………
丁零在匈奴的口碑也就比降汉的卢他之,已灭的乌桓还差一点,根本不算臣属匈奴的正经部落,而是由草原上的野人,叛徒、小偷等人渣组建着恶人联盟。
说是联盟也太正式了,因为能组建联盟的基础是成员尚能遵守底线,而丁零的人……
怎么说呢!
你在匈奴说人是丁零王等同于现代骂人乞丐王。
当然,乞丐是一回事,青壮年乞丐又是另一回事。
丁零能让匈奴头疼到母阏氏的娘家在北方数年如一日的喝西北风,那肯定是有两下子。
倒不如说,现在的丁零就是未发迹的匈奴——钱是没有的,牲口是养不起的。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做生意又不会,那就只能南下打劫来养家糊口了。
对此,匈奴也是派兵扫荡过丁零的老家——笑话,他们就没有老家。匈奴人来就往北跑。跑到更北的森林里就没了踪影。
汉人对草原的环境那是两眼一黑。同理,匈奴人对丁零的环境也是摸不着北……而且是物理意义尚的摸不着北。毕竟一个均温不过零下十度,日照不过六七小时的地方也只能与狼群龇牙。白天倒好,晚上要是还追这群亡命之徒,那可真是王八玩把式——彻底翻车啊!
所以把军须靡给丁零收拾,赌的就是给军臣添堵。
军须靡要是被丁零杀了,那就正中罗姑比的下怀。要是没被罗姑比杀死,反正一通猛药下去,他不死也彻底大残,然后沦为狼群的大餐。
………………
伊稚斜从龙城逃跑的消息很快便传入王帐,军臣听后未说什么,只是摸着鞭子的手柄缓缓问道:“母阏氏有跟着离开吗?”
说罢不等当户回答,便从牙缝泻出冷笑:“都让通敌的左谷蠡王从地牢里逃走了,多个疑似毒杀贵人的母阏氏也不过分吧!”
军臣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胡巫留,就差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对此,胡巫也是打死不认,甚至还以宗教为借口,反问军臣他有必要支持一个先单于留下的王子吗?还是被军臣打上“叛逆”标签,就差开会彻底定罪左谷蠡王。
“闭嘴。”自打进了龙城就没一天能顺心如意的军臣骂道:“闭嘴。”
胡巫还想挣扎一会儿,但是看着军臣那样也担心他会胡亥附体,直接给他来波大的。
政教不分家的前提是宗教的地位在君主之上,或是君主兼任宗教的最高领袖。
而匈奴这儿……
胡巫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突然觉得后颈一疼。
他可没忘冒顿把头曼和同父异母的弟弟、挑事的小妈一并送走后又便磨刀霍霍向胡巫……当初送冒顿这个“太子”去大月氏的背后可是胡巫为头曼站台。而到老上接替收复草原诸部时,为了让外族“融入”匈奴体制,也是从宗教入手,不仅对仆从国的信仰体制一通大改,更是让胡巫的话语权再次下降,最后成为贵人会议的肉喇叭——毕竟要是有实权的话,也不会缺来钱通道,更不会被伊稚斜这受到打压的左谷蠡王拿了把柄,沦为对方的政治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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