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D,同是给人打工的,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当然,那些哀叹刘氏刻薄的人不会去想吕嘉的幸福是建立在赵佗对南越土著的绥靖政策下。
赵佗他想效仿天子,分封诸子吗?
废话,他当然想啦!
而且还是非常非常的想。
可问题是分封诸子的土地上哪儿去征?
找汉人要?
找君长要?
赵佗在这儿打了十年都没能征服南越之人,最后只能与之谈判,保留贵族的部分权益才被越人推举为王,保持一种古怪而微妙的和谐。
吕嘉作为南越本土的贵族在赵佗这儿是沐浴王化的封建大臣,可一旦出了番禺,他就是副南越君长的做派,和所有的南越君长般攥着不少南越奴隶,结果导致汉越通商后,南越的奴隶大量北逃,宁可在桂阳郡或长沙国受富商剥削,也不愿回南越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关中的二代们也就几个家学渊源,可以替上开疆拓土的有统战价值。余者不过是碍眼的毛边,迟早会被腾出手的皇帝修剪干净。
“这位可是南越的李斯,而且还有个统领禁军的弟弟。”刘瑞知道昌平大长公主对南越的了解也就图一乐,真要她去说些什么,估计能被活活憋死:“其子皆尚公主,其女皆嫁王子。”
“若非赵佗要拉拢瓯雒的安阳王,估计这吕嘉就是南越太子的丈人。”不过想想吕家与赵家的绑定程度,以及吕嘉熬死赵兴(赵佗重孙)德丰功伟绩,当上南越的大国丈也只是时间问题。
要是没有大汉插手,估计吕家上限田氏,下限藤原。
昌平大长公主继承南越的第二道难关便是以吕嘉为首的番禺势力不会让出自己的权力。
就像文帝入关后用代地的旧臣慢慢顶替关中勋贵,昌平大长公主要是顺利继位,那么大汉这儿肯定要派官吏入越。而和曾经的吕嘉便导向新君的南越贵族也会占据汉官剩下的岗位。
以吕嘉为首的番禺官员作为赵家的深度绑定者肯定是被昌平大长公主彻底清除的对象。
区别只在于昌平大长公主是手下留情地将其流放,还是从物理上将其毁灭。
“吕家啊!”刘瑞不说,昌平大长公主都不知道南越的宫廷较之大汉也不差多少,甚至称得上更加复杂:“合着我是拿了大父的剧本不够,还拿了惠帝的剧本。”
“所以才要做好准备,省得姑母成了瓮中之鳖。”
对面的刘非听了,突然冒出个极为愚蠢的问题:“那赵佗是不是脑子坏了?让一‘李斯’当丞相不够,居然还让李斯的弟弟出任卫尉及郎中令(注:刘非不懂南越的官职体系,所以简单粗暴地带入大汉官职)?”
此话一出,刘瑞与昌平大长公主同时看向憨了吧唧的刘非,眼里写着“这人怎么这么蠢呐!”
刘瑞:“……”他这兄长恍若闯进边牧聚会的哈士奇,真真儿是抽风似的智商上线。
“怎、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刘非被二人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摸摸自己的后脑勺道:“赵佗下放那么多权力,难道不怕寒浞代夏……啊不!是吕嘉代赵,登基为王吗?”
这都一人之下了,为何不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回答刘非的不是欲言又止的昌平大长公主,而是下手的周翁主:“表兄,南越里有二十万秦人后代呢!而且他们大多掌握着汉越交接的军事重地与工业技术。”
“吕嘉要是篡位称帝了,这群秦人真能服他?”
一旁的翁主夫婿也适时补充道:“即便没有二十万秦人,南越境内的君长也不会轻易服他。”
“为啥?”刘非的表情更困惑了:“比起秦人,他们不更应该支持南越人吗?”
“师夷长技以制夷。”刘瑞算是明白先帝为何把刘非的候选位推到刘发的后头。
是的,你没听错,先帝在时曾与刘瑞坦诚地聊过继承顺利。
彼时还没子以母贵的说法。
甚至在先秦之时,曾有国将太子除外的所有公子归为庶子,所以在薄情寡义的刘启这儿,儿子们能继承皇位的唯一要求就是能耐。
至于外家是否能干,阿母是否得宠,那都只是锦上添花的小事,算不得重要考量。
“如若无你,便是刘发继承大统,然后才是刘非和栗姬的儿子。”
“刘发?”刘瑞从未料到在阿父心里,这个由唐姬所出的低调兄长居然会是仅次于己的皇位继承人。
不过看刘发在历史上的评价,以及其有刘秀那样不科学的后代。
只能说老子终归是老子,看人的眼光就没错过。
“刘发不蠢,唐姬不坏。虽不能为千古圣君,但也能得文帝三分。”
“至于刘非……他倒是个敢战的皇帝,可有勇无谋。即便是有贤臣辅政,也只是个好战的秦武王。”
“至于你的好大兄与栗姬的其他儿子……”
刘启脸上浮出一抹病态的嫣红,讽刺味十足道:“连栗姬那种蠢货都不敢反驳的庸子,岂能继承大汉皇位?”
“不过栗姬的儿子庸弱归庸弱,但也是行事端正的人。”
剩下的那群歪瓜裂枣要么是胡亥第二,要么是成赵歇第二。
要是刘启必须从中选个太子,他宁可扶梁王当上皇太弟——因为那起码是正常人,不会带着大汉一起彻底玩完。
…………
“人们懂得‘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的道理。可这兄弟也十分亲疏远近的。很多时候,有仇的兄弟比外人更可恨。”
往近的说有勾结匈奴的刘氏族人,往远的说有同属天主教的法兰西为了报复西班牙而与奥斯曼结盟,而成吉思汗所留下的四大汗国更是把“要捅就捅兄弟刀子”贯彻了个十成十,所以才有“内贼比外敌更可恨”的说法。
“很多时候,坏事是得有人做得,但不能由自己人去做。”
赵佗知道吕嘉的权力已无人可敌了吗?
废话,他当然知道。
可是就和李治放任武则天做大,武则天放任来俊臣做大般,吕嘉……亦或是说整个吕家都只是他赵佗的刀子。
害人的事儿由吕嘉去做,新一代的南越人才会忘掉秦人的种种不好,把矛头对向吕嘉及其爪牙,而非赵佗带来的秦将秦兵。
也正因为吕嘉为赵佗做了太多坏事,大汉打着拨乱反正的名号出兵南越时,番禺之外的越人部落才会招降地那么快。而貌似漫长的南越战争撑死也就持续一年,其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赶路上。
“兄长好武,但也要多读《春秋》,多读《左传》。”刘瑞不是刘非的亲兄弟,但是瞧着对方的这副傻白甜样儿,他也不免担心刘非受人摆布。
嗯!历史上的刘非死后也不消停。不仅出了个蒸其庶母,逼奸姊妹的太子,甚至还被淮南王坑了一把,落得个其子国除,被迫自杀的下场。
“陛下可别为难孤了。”刘非也知道他不是个擅使手腕的人,可他一个不用继承关中大位的藩王要啥手腕?等着被皇帝记上心头吗:“读书这事儿,孤怕是没多大指望了,所以还是指望后代吧!”
刘瑞见状,自然不会继续劝说兄长上进。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刘非这个不爱读书的居然知道“寒浞代夏”的典故,真是让他小小地吃惊了下:“兄长近期可有复读《楚辞》?”
“什么《楚辞》?”刘非晒笑道:“我连《诗经》都不大喜欢,又怎会读屈子的书?”
“那你怎知道寒浞代夏的事儿?”刘瑞不常微服私访,但也知道民间爱聊的不是那位兴建阿房的始皇帝,就是被《诗经》骂了几百年的桀纣与幽王。不过和后世搞出网庙十哲般,西汉也有文人怀疑桀纣幽王并非昏君,而是作为权力斗争的失败者被污名化了:“人们谈到夏朝,多是讨论商汤灭夏,甚少有人知道大夏有过一段不太光彩的中断期。”
所以从另一方面来看,大夏也和汉朝一样,有过一段起死回生的危险期。然而鉴于大夏不过就两代就有后裔寒浞,加之远古版图太小,少康灭寒后没有迁都,因而没有东夏西夏,算不得中断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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