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了一眼手机的新来电提示。
告诉老苟:“等会儿,我接个电话。”
“喂。”
“陈总。”对面的人立马说:“您可得救救我们。”
虽是求人的话,却没留下回旋的空间。
带着那么点迫人的意味。
一个小时之后,CM办公顶楼的秘书室。
总秘看着一个接一个丧眉搭眼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人,觉得自己嘴角的弧度都开始发僵。
“什么情况啊?”二秘胆战心惊:“席总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糟糕。”
总秘书三十多岁了,面上保持着从容,侧头小声说:“今天让底下的人都小心点做事。公共事业单位辉远那项目估计要黄,如今不少经销商求告上门,这项目是咱们这位席总回国后主抓的重点项目之一,能不心情差?”
二秘惊讶:“不对啊,这项目不是一直在正常推进吗?”
“好像和传兴科技有关系。”总秘不动声色道:“小道消息,传兴那位任总得罪咱们席总被逼急了,他好像有辉远那边的人事关系,联合人恶意透标,估计故意恶心咱们呢。”
就在这时,前台来了电话。
之前联系过的几家合作方的经理人全找上门了。
总秘公事公办:“说席总不在。”前台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年轻男人,为难地对着秘书室小声说:“姐,这个真不行,对方是新锐的,他们几乎握着全城所有的智能产品的销售渠道,真不见?”
十分钟之后,陈默以及身后的五个经理人被恭敬请到了接待室。
陈默看了看周围。
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CM的办公大楼,会是这样的场景。
跟陈默一起来的其中一个叫老黄的,开口说:“得知陈总在养病本来咱们不该打扰的,可咱们接触新锐一开始就是靠的陈总,也算是老熟人了,这次的事关乎多方利益,只好联系到你这儿。”
陈默无所谓笑笑,“黄总客气了,具体情况苏总已经跟我说明了,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不管这次CM和辉远的项目能不能成,各位想要作为CM在国内的第一批经销客户的心我非常理解。不过有些话还是得说在前头,新锐和环尚的投资计划能顺利,CM也算是新锐如今的新东家,我一做研究项目的都还得靠着对方吃饭,事情能不能成,主要还是看CM的态度。”
“理解理解。”
“陈总的为难之处,我们也都知道。”
接待的人很是客气。上好的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就是没见着谁出面。
黄总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紧迫,焦灼,到逐渐不耐烦。
一遍一遍问上茶的小姑娘。
“席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有时间?”
“席总还在忙吗?”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咱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席总?”
得到的统一回复是:“不好意思,席总还在开会。”
陈默全程陪坐着。
苏浅然给他发消息打听情况,“怎么样了?”
陈默看了看接待室里唉声叹气的几个人,淡然回复:“自然是没戏。”
“做做样子得了。”苏浅然说:“这些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出来你和席司宴是高中同学的消息,仗着拿了咱们几个月的合作合同就以此为条件。估计这会儿正在心里暗悔打错了主意,觉得你们关系也不过如此。”
陈默笑了笑,“确实是不怎么样,在这儿晾了快仨小时了。”苏浅然道:“啧,姓席的也是够狠啊。”
人最后肯定是没见着。
陈默走了这一遭算是替新锐功成身退,另外几个人笑都要挂不住的脸色,陈默也只当没看见。在路边把几个人送上车。
陈默也打算回去。
结果还没招手拦下计程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席司宴:“上来。”
陈默回头望了望看不到顶的摩天大楼,挑挑眉,重新走回去。
前台的姑娘不知收到了什么命令,快速跑过来,替他刷了VIP电梯的卡,恭敬道:“陈总,56楼,您请。”
在陈默不知道的地方,CM内部早就从他进公司那一刻就没消停过。
“那几个经理人来了好多回了,这次干嘛放上去?”“你不认识带头那位吗?新锐的陈总。”
“就之前出现在杨氏那位?好像和咱们席总关系挺好的。”“最新消息,席总面都没露。”“所以这关系到底怎么样?”
“不过我注意到了,行政小姑娘端上去的茶全是铁观音,只有一杯是大麦茶。”
“走了走了,在楼下。”
“在接电话,额……回来了。”
“靠,直接去的56楼。”
此时的56楼气氛其实不算好。
陈默刚刚踏足,还能看见几个噤若寒蝉的秘书,以及隐隐从办公室传来的声音。
之前陈默还说如今的席司宴不骂人,实则,他:“我跟你谈市场效益你这时候跟我谈三观?我看你五官倒是挺齐全,就是缺心眼儿。今天下午你把……”
两分钟后,陈默看着一个脸色紫红的男人低着头从里边出来。
后边还跟着韩乾,韩乾把一文件递上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别怪他骂你,我都挺想骂你的,不过他今天确实心情不好。”然后转头就看见了陈默。
“韩助理。”陈默点点头。
韩乾牙一酸,表情一言难尽,“陈总。你说你也是,这种时候还上赶着火上浇油,是真不拿我们的命当命啊。”
陈默微笑:“各司其职,没办法的事儿。”
此时的办公室传来一声,“进来。”
陈默在秘书的引导下,推开了那扇金属门。
席司宴坐在靠窗那边的办公桌后面。
此刻抬头看来。
陈默靠着门没急着上去,看了他一会儿:“还有多久下班?请席总吃个饭?”
“真吃饭还是假吃饭。”席司宴起身,绕过桌子朝他过来,走近了,“房子去看了?”
陈默嗯了声,点点头:“看了,很不错,户型就和我以前看过那套一模一样。”
“拐弯抹角说我监视你?”席司宴双手撑在门上,看着他,“可我现在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你。”
陈默叹气,手拿着他的领带翻了下,抬眼:“心情这么不好,就因为辉远的事儿?”
“辉远是其次,主要是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不够谨慎。”席司宴描摹过陈默的脸,“这次的事我更倾向于他是想告诉我就算没了卢纳尔,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这才是席司宴心情糟糕透顶的本质原因。他能潜进莱茵方舟一次,下一次未必不会出现在新锐停车场,陈默的实验室,他某天回家的路上。
席司宴捏了捏他的手,“不是让你待在家不要出门。”
“我刚出院不假,难道我以后都不上班了?”两人靠得极近,陈默主动举起双手,低声挑眉说:“除非你把我锁起来。”
席司宴倾身过来抵着唇:“我倒是想。”
可惜舍不得。
耀眼如他。需要跋涉过多少路才能走到这一步。他哪里舍得。
席司宴加重这个吻。
碾得极深,在陈默仰头被迫不住滑动喉结的时候,席司宴骤然施力将人抱起来。
抱着人走到办公桌那儿,一边吻人一人扫掉桌上的所有文件。将人放上去坐着,从头到尾没有将人放开。
陈默施施然承受着,手从撑在身后,到不得不想办法吊住席司宴的脖子。
喘息提醒:“你别过火,这是办公室。”
席司宴一只手掌着桌沿,一只手掐住陈默的腰,“我有分寸。”
外面还在谈论新锐这位陈总,是如何得体有气质。
殊不知办公室里,说着有分寸的某人,将那位陈总从办公桌抱到了黑皮沙发上。陈默头发因为汗湿贴在侧脸,那张因为病了一场略显苍白的脸,此刻侧对着里侧,染上暧昧难耐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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