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身处其中,好似他就只是最初的他自己。
陈默回复老K,“这笔钱才算是我正式入股,之前的不算。不过我有条件,我不参与任何形式的决策经营,五年之内,也不保证能提供成熟的技术支撑。”
虽然占着股,这话听起来也像是白送钱。
对面半天没有回消息。
陈默原本一直低着头,突然听见笃笃两声。
抬头就发现班主任向生泷就站在自己旁边,用死亡视线盯着自己。
“交出来吧。”向生泷伸手。
这动静已经足够让全班侧目的了。
陈默一下子被打回原型,摸了摸鼻子,认命关机交出去。
向生泷没收掉手机之后,不忘教育:“刚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这么放纵,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好就飘了?路还长着呢。”
“我错了老向。”陈默识时务者为俊杰。
向生泷:“老向什么老向,注意课堂纪律,严肃点。”
班上一阵哈哈笑声。
向生泷转身走向讲台,没好气:“都笑什么笑,都给我好好自习。你们看看人席司宴,开学就飞首都参加竞赛去了,不出意外,人高二结束就能完成奥林匹克整个赛程,已经跑出绝大多数人一大截,你们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没点紧迫感。”
四周一片哀嚎声。
“老向,学习已经够苦逼了,宴哥这种降维打击的怪物就不用拿来羞辱我等平民了吧。”
“就是啊,我们不过是按部就班的老实人,师生之间何必如此图穷匕见。”
实验班的学生,最不缺的就是口才。
陈默在后边听得可乐,看了看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也有点恍然。
三月了,教学楼底的几株樱花开得正盛。
此刻教室里说着自己都是平民的人,无一不努力在奔向自己的前程。
陈默内心翻涌着某种迫切。
是从未有过的清晰,明朗。
后面不过几天时间,陈默就收到了老K发来的关于他们团队目前正在进行的项目资料,是有关智能技术在新媒体应用上的专题研究。
陈默对智能技术不陌生,毕竟他上辈子也带过相关项目。
这不妨碍他查阅大量资料,寝室的桌子上放着不少砖头一样厚的专业书。
他从头开始涉猎,和老K的交流日益增多后,聊天里的东西也开始越来越专业,而这个时候也还只是大学生的老K,态度也越来越认真。
顶着个高中生身份的陈默,自然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如今的真实信息。
寝室里的人就开始觉得奇怪了。
毕竟养生默少最近看起来不太养生。
不是说他不泡脚,不喝茶,不穿秋裤,而是说他最近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一直在他身上的那种懒怠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起来足够从容的坚定的感觉。
“这都是什么啊?”齐临和女朋友在网上蜜里调油之际,翻着陈默桌子上一本晦涩难懂的全英文书,震惊:“我居然完全看不懂。”
“有关机器人的。”陈默扫了一眼说。
齐临:“……机器人?你看这玩意儿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单纯喜欢。”
陈默伸手将书拿回来,掂了掂,笑道:“其实挺有意思的。”
“你们的世界我不懂。”齐临懵逼说:“以前我只对老席有这种感觉,就觉得压根不是一个世界。默哥,你最近是要步他的后尘啊?”
“我可没有。”陈默轻松转过椅子,“席司宴是卷你们所有人,我纯粹自己高兴,卷我自己。你看我还刚被老向缴了手机,给人发个消息都得借用你们的。”
正说着,手上的黑色手机就震动起来。
陈默的社交软件已经退出去了,所以直接把手机还给齐临,“有电话。”
“应该是我女朋友。”齐临一脸甜蜜,不太好意思接过去,看也没看屏幕,接通后张口就喊:“老婆。”
陈默在椅子上一抖。
下一秒就见齐临一脸裂开的表情。
结巴:“席……席,不是,老婆,呸!我不是叫你老婆。”
他解释半天,然后一头黑线一样重新把手机递给陈默。
“找你。”
“找我?”陈默确定了一下,才接过手机,看清是席司宴来电后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齐临,才把手机拿到耳边:“有事?”
对面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
有电流刺啦的声音,但席司宴沉稳的语调还是很快传来,“你手机呢?给你发消息好几天不回。”
“你给我发消息了?”陈默愣了愣,“手机在老向那儿呢,上课用被抓到没收了。”
陈默说得坦荡,席司宴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嗯了声。
陈默如今只知道他人在首都,赛程进度不太清楚。
问他:“你现在在哪儿呢?在做什么?”
“准备要出国比赛了。”席司宴说:“正要上车去机场。”
陈默:“这么快?”
席司宴:“嗯。”
说到这里,陈默就听见了另外一头点名的声音。
“那你快去吧。”陈默笑说:“比赛顺利,前途万里。”
席司宴应了声:“好。”
又说:“国外联系比较麻烦,有事就留言。”
陈默也应了。
有了过年那会儿的事,陈默似乎已经习惯自己的所有事席司宴都知情,也习惯那种自己好像真要有事,找他的话不会怀疑他不帮的可能性。
虽然他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杨启桉近来忙着讨好自己,生活费都已经翻了倍。
周窈穷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周家老太太给教育了,开年后,突然实行起一碗水端平的政策,除了偶尔应付司机带来的汤盅补品,并未给他造成多大困扰。
至于杨跖,苏浅然最近为了项目忙得不可开交,他应该是有了危机感,没空注意其他的。毕竟据陈默所知,杨舒乐利用亲生父亲后反被利用的事被揭穿后,并未就此收手,反而多有来往,一起在餐馆吃饭的照片都被放出去了,杨家却没有处理。
而一直跟拍杨舒乐的平台不知情。
再次把身世的事情搬了出来。
标题还挺温馨。
《“明日之星”与他平凡朴素的父亲》。
杨舒乐这会儿估计正忙着怎么掩盖此事,没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直到和席司宴断了电话,陈默都没想起来问,他找自己到底什么事。
而另一边,日头正盛的中午,开往机场的大巴已经等候了有一会儿了。
这次出国是以小组的形式进行比赛的。
坐在最后面的几个年轻学生,有男有女,此刻开着窗正挤着往外面看。
见到终于收了手机回来的人。
几个人兴奋:“队长,你跟谁打电话呢?”
“男的女的?”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关心的也就这点东西了。
“不会是女朋友吧?”有女生看似酸溜溜,实则真小声试探问:“我们好不容易从牢里刚放出来,就迫不及待给人打电话,队长,说说呗,谁这么要紧啊?”
被起哄的人,胸前戴着代表国籍的身份牌。
脸上丝毫没有被调侃后的外露情绪,一双长腿毫不迟疑走向车门那儿,不忘提醒,“坐车别把脑袋伸那么长,威胁交通安全知不知道。”
迎来一片切声。
等他上了车,坐到最后面靠窗的位置。
有人不死心,“队长,你还没回答我们,你刚刚打电话的是男是女呢。”
“男生。”席司宴闭着眼回了一句。
一句男生,直接消灭了大部分热情,让人直呼没意思。
有男生嘀咕:“这么重要的时刻,给男的打有啥意思。”
席司宴睁眼侧头:“挺有意思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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