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临在旁懵逼,“你们在说啥?”
席司宴看着陈默,接上自己的话,“这次的活动也就是个机会,你用不用教育局反正都要办,只是在我的处事观念里,做事,最好是做绝。机会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有选择的权力。”
在这个瞬间,陈默仿佛看见了后来生意场上接触到的席司宴。
做事不留情面。
这样一个人,他现在是在帮自己吗?
那上辈子他的名字出现在候选名单,总不会也是他的手笔。
他图什么?
陈默:“干什么提醒我?”
“你今天晚上不也为我说了话。”席司宴说。
齐临都让这俩人给绕蒙了,表示听不懂,只是有些兴奋地怂恿陈默:“参加啊,干嘛不参加,这种记录活动全国不少省份的高校都有,搞不好还能成为什么城市之星呢。”
陈默没说话。
和齐临不同。
陈默更清楚席司宴的用意。
他明显是知晓自己刚把杨舒乐和陈家推到了一起,记录活动包括日常生活,他要么以此将这场换子风波彻底大白于天下,要么就等着杨家主导一切。
那对陈默来说,无异于重蹈覆辙。
哪怕这辈子志不在报复,有些事情总得解决。
就像他当时不这样处理,陈建立会没完没了的找麻烦的对象就是自己一样。
到了今天。
他的确没有退路。
而席司宴的建议,让陈默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上辈子如果参加了,事情或许会变得不一样,好像他确实曾经有过机会去改变什么,但都与之失之交臂。
就像有关席司宴,就因为那年榆槐村,他和杨舒乐一同出现的观念先入为主,陈默从未想过真正去认识这个人。
更无法想象,他有一天会提醒自己说,做事要做绝。
陈默走神的时候。
齐临和席司宴的对话还清晰传来。
齐临:“这烟怎么办?我也不抽啊。”
“扔了。”席司宴说。
齐临:“老席这就是你不对了啊,人陈默既不是你学生也不是你儿子,在学校你管天管地,出了校门口还管人小默默抽烟,管忒宽。”
席司宴:“扔不扔?”
“扔扔扔。”齐临告饶,对着陈默说:“默哥,我替你扔了啊,你胃不好,确实得少抽。”
陈默点点头,无所谓:“扔就扔吧。”
席司宴斜过来,“你现在不跟人犟了?”
陈默看回去,“不是你先用抢的?”
齐临哪管他们在说什么,兴奋地对着陈默道:“不过默哥,你今晚倒是干了票大的,你居然当着你爸妈的面出柜啊,多少是有点勇气在身上的。”
陈默没接这话茬。
如果不是因为杨舒乐,他没那个兴趣让杨氏夫妇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晚宴结束已是深夜。
热闹散场。
陈默在路边打车准备回学校。
面前很快滑来一辆黑色轿车,杨跖坐在车后座,“上车。”
陈默没有犹豫上了车,杨跖带他来的,负责将他送回去也算正常。
毕竟他也不想站在路边挨冻。
杨跖的车一走,原本停在路边准备上前的另外一辆车也动了。
林叔问后座的人,“他上了他哥的车,跟吗?”
“没必要。”席司宴收回目光,“回去吧。”
林叔在路口拐了弯。
一路朝着席家的老宅开去,一边问身后闭着眼的人说:“怎么不告诉他,今天他那个养父如果不是你找人拦截,怕是已经闹上门了。这场婚宴一旦被毁,周家和杨家怕是都得把责任算他头上。”
席司宴微微睁眼。
“杨家嘴上应承,到头来又不肯给人钱,这事儿算不到陈默头上,后果自然也不该由他承担。”席司宴的语气淡淡的,“咱们当时既然在舆论上插了一手,替他拦下点麻烦也是应该。”
林叔笑了笑,“那怎么还拿你二叔做借口?”
“借口吗?”席司宴微微侧身,看着窗外的夜幕,“活动是真的,想提醒他也是真的,算不得借口。”
林叔看着前方的路感慨,“也是这条路吧,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带那孩子去医院,你那脾气,还把人直接放医院门口了。”
席司宴估计也是想到了。
低头笑了笑。
“今时不同往日吧。”
林叔:“这也没过去多久啊?”
“可我竟然有点后悔了,林叔。”
那点情绪于席司宴而言也是陌生的。
他竟然也有后悔的时候。
而且原因仅仅是把当时并不熟悉的“某个同学”放到了医院门口,他在发烧,而且身边没人。席司宴毫不怀疑,那天晚上他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在医院。
至于为什么后悔。
林叔看起来很了解,他说:“阿宴,你爷爷说你的有一句话,我觉得很对。你从小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太优秀,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傲慢而感到懊悔。那孩子性格不错,也看得开,想来不会把那件小事放心上。”
席司宴手肘撑着车窗,“确实。”
陈默不会在乎,那点事对他所经历的,不过是点皮毛。
对如今已经足够熟悉陈默的他而言,一次也就够了。
席司宴拿出手机,给陈默发了个消息,“到学校说一声。”
叮一声,对面有消息回来。
“到不了,今天晚上住家里。”
席司宴眉头一皱。
对面又发一句,“杨跖不知道发什么疯,我一觉醒来人已经到门口了。。。”
席司宴基本能从那几个句号里,看出对方的无语。
他笑了笑。
“来接你?”
“那倒是没必要,住就住呗,至少床比宿舍的软。”
陈默回了消息,终于从车上下来。
夜晚的杨家别墅依旧灯火通明。
这是陈默从住校之后第一次回来,杨氏夫妻和杨舒乐已经先一步到达了。
佣人忙忙碌碌,毕竟小少爷顶着一脑袋奶油回来的,夫妻俩脸色也是各异,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吵了架,一回来就各自回房了,谁也没搭理谁。
陈默跟在杨跖旁边,打着哈欠进入。
一拿着小瓶子的佣人匆匆从旁边过来,差点将陈默撞了一趔趄。
“啪!”紫红色的小瓶子也跟着碎了。
浓烈的香气熏得人鼻子发痒。
杨跖冷眼过去:“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大少。”佣人吓了个一激灵,尤其是看见他旁边的人是陈默之后,毕竟他当初一手砸了炖汤的砂锅也是让人记忆犹新。战战兢兢道:“这是舒乐少爷用惯的香薰牌子,房间里没了,我正要拿上去。”
佣人话刚落。
楼上就传来一道大声嚷嚷的声音:“阿香!怎么还没拿上来!”
话落的同时,楼梯最上面就出现了穿着浴袍的杨舒乐。
他的头发还能看出白腻腻的痕迹,泛着红的脸显然是被大力搓过,一脸烦躁要发火的样子。
结果杨舒乐一眼看清了站在下面的人。
快速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咬牙切齿,“陈默!在做出这种事后你怎么敢回来的?!”
陈默看向杨跖,“我也想问,我怎么回来的?”
杨跖见着杨舒乐的态度,深深蹙眉,“舒乐,这也是他的家,他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哥。”杨舒乐先是气,对上杨跖的眼睛然后是怒,是委屈,指着陈默,“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按进了奶油里!他太过分了!”
杨跖持续拧眉,“不是你先逼着他上台的?”
“我那就是互动时顺口说的而已,他都当着那么多人跳舞了,我怎么知道他不愿意。”
“哦。”陈默拖长了音,“我也就是手痒,顺手就不小心把你摁进去了,你当时没反应,我还以为你挺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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