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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骨(51)

作者:余三壶 时间:2024-08-06 09:10:30 标签:强制爱 年下 狗血 强强 病娇 替身 师徒 美强惨

  少年果然懂了。

  这段时间,谢燃不仅教他读书识字,也教他经世政治。

  他知道对于臣子而言,选择一名君主并扶持其登上皇位,是获得权利最平稳的方式。

  在阿浔更年少些时,常在谢燃房中读书至深夜。

  有时候他不着痕迹地撒个娇,谢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在自己房里睡下。

  公子哥的卧榻宽阔,当时阿浔身量也尚未长成。

  于是,更偶尔一些的时候,他会安安静静地靠在谢燃边上,一起入眠。

  所以,他知道,谢燃这几年表面将往事抛诸脑后,其实常常在梦里喃喃低喊亡故父母,声音嘶哑凄恨,显然仇恨浸入骨髓,无法忘怀。

  少年再说不出话,沉默片刻,只是道:“那老师,只一个时辰,可以吗?我学着做了桌菜,想为你庆生。”

  谢燃这才想到,原来今日除了是父母祭日外,还是自己的生辰。

  他随少年回去了。

  三年过去,少年白日起早贪黑,终于租了间小院子,他那疯了的娘每日便搬了个小椅子,坐在那里拿花汁染指甲。

  她其实并不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只是虽然疯了,却还知道把自己打理得干净。

  女人单薄的眼尾上挑,总是望着天边,仿佛在看一个十分向往的,却又总是够不着的地方。

  谢燃只知道,她叫鸳娘。

  这么几年来,他一一查探,却的确没发现有哪家丢了鸳娘这样的夫人或者侍妾,便也只得暂时搁置下来。

  好在,最近一年,鸳娘的疯病似乎渐渐好了些,有时还能认得阿浔,帮忙料理家事。

  少年将谢燃引入院中后,便请他在桌边坐下,

  鸳娘已坐在另一边,低头玩着一个香囊大小的锦袋。

  那袋不大,但绣工极其精美。

  谢燃忽而心中一动,总觉得似曾相识。

  但鸳娘终究是女眷,虽然年纪相差很大,同桌吃饭却已稍有不妥。

  谢燃不便多看,收回目光,落在桌上菜式。

  桌上共十个菜,荤素鱼肉皆有,已少年的境况来说,做这么一桌饭,恐得耗上母子二人月余口粮。

  但让谢燃动容的并不止于此。

  他不自觉地站起身,注视着这十道菜。

  其实,无非是大户人家宴饮的常规菜式,的确都是他最爱吃的,但前十六年人生里,他也从未特别注意过,但那晚开始,这些菜开始变得特殊了。

  那是他和父母吃的最后一顿饭。那晚所有细节、包括菜式、歌舞、燃香的气味,他都记得。

  因为他每晚都在无可解脱的噩梦中温习。

  少年是在那日一片狼藉血海中,记住了被翻倒砸落于地的菜。

  少年道:“我不知这样好不好……您,你喜不喜欢。”

  谢燃的目光还落在那些菜上,过了一会儿,才轻轻道:“……我很喜欢。”

  他只说了这四个字。但似乎,再重不过这四字而已。

  谢燃率先举箸,吃了起来。

  饭后,他们甚至还喝了些酒,只是谢燃自知酒量不佳,又记得晚些有事面见庆利帝,不敢多饮——但即使如此,这竟成了四年间,他最开怀的一日,连即将面圣的恶心烦躁都似轻了些。

  只是,临要走时,谢燃被一人叫住了。

  竟不是阿浔,而是他的母亲,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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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曾照亮彼此

 

 

第47章 帝子

  鸳娘站起身,步履轻移,双手轻轻一绞,似是迟疑,然而最终还是将一个东西塞到谢燃怀里。

  谢燃吃了一惊,低头看正是那刺绣锦袋。

  此刻细看,他竟更觉得那锦囊眼熟,再看那花纹,竟像金龙腾云!

  阿浔还以为是鸳娘今日疯病又重了些,忙扶着她坐下,熟练地给她拿出屋里那些哄孩子的玩意,吸引她的注意力。

  鸳娘看着一个粗制滥造的假玉镯子,弯起眼睛,露出一个仿若少女的笑容,仿佛连眼角的皱纹都被熨平了。

  这对母子仿佛反了,少年如家长般早早就独立谋生,无微不至地照顾母亲。母亲却终日疯癫,打理妆发。

  谢燃曾问少年,辛苦吗?

  “从不觉得。因为以前我只有我娘啊,凡人做事,有了意义,便不苦,”少年理所应当地笑着说:“不过,现在我还有了老师您。您和我讲经史,我听了许多有大志向的人物,也知道您同是那类人,阿浔钦佩。但我不是,我不慕王权富贵,也不求建功立业。世界只有两个人大。惟愿身边人安好常在。”

  阿浔安抚完鸳娘,便出来找谢燃,他还以为又是鸳娘疯癫,乱塞东西,告罪便要取那锦袋。

  谢燃却没给他,反而拿在手中观察,当看到上面绣着的龙纹时,眉头渐渐皱起。

  再翻过来对着灯光一看,底部竟然用金线绣了个微小的“庆”字。

  “这是什么东西?”谢燃问道:“是你家的吗?”

  这问题显得有些古怪,阿浔看了看那锦囊,回道:“是我出生时便见我娘带着的,我看绣工好,可能值钱,先前她病时,我想拿出去卖了,她却死也不愿。”

  “为何不愿?”

  阿浔笑了起来:“她说是能为我找爹用的。但这话她说了十几年啦,老师您不都尽力寻过,若真有,早就找到了。何况,我也并不像娘那般在意。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只要您和母亲,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别说一个虚无缥缈的血缘父亲了,我连自己的血和命都不在乎。”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极低,犹如叹息,谢燃又深陷思绪,并未听清。

  良久,谢燃道:“这次,恐怕是真要寻到了。”

  谢燃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太久。阿浔便提醒他:“老师,今日还得入宫面圣聊入国子监之事。”

  谢燃抬眼望着他,忽然道:“你之前说过,志向并不在王权功业权位,是吗?”

  少年点头。

  谢燃没有立刻答话,只是给他看那锦袋,让他看其上龙纹:“龙纹民间不得用,只能御用。今上年号’庆利’,庆是首字,代表是皇帝贴身之物。祭礼时,我在当朝皇帝和几名嫔妃身上见过。”

  阿浔落在那锦袋上的手指一动,立刻明白了谢燃的言外之意。

  两人对视一瞬,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鸳娘在轻轻地哼一首不知名的歌谣,在衣带上绣一朵精致的红梅。

  “云锦帕,云锦帕,女娘要那云锦帕,儿郎破屋逢漏雨,只得上阵把血流,三年徭役复三年,归来女娘已不在,入那大宅院,见了云锦帕,却未嫁作锦绣妇,而只作婢仆……”

  没人听,也没人听得清她到底唱了些什么。

  片刻沉默后,谢燃又问:“那如果眼下有个机会,可以让你彻底摆脱如今贫穷窘迫的环境,但有可能会被卷进无穷无尽的纷争,赢了便是万人之上,输了便是万劫不复,你愿一试吗?”

  “这些都不重要,”阿浔说:“我不在意贫穷或者尊荣,但只要你需要,我什么都可以做。”

  谢燃微微合目。明明事情还为定,他却已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昭示遍地鲜血荆棘的未来。

  其实,无论从私心还是权衡利弊,那时的少年阿浔哪怕做了皇子,对谢燃来说都没什么利用价值。但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没有正面反驳少年如宣誓一般的诺言,反而故意将话说的冷酷无情。

  谢燃道:“你知道,我有不择手段也要做的事,要的不是朋友,不是弟子,更不是相携相伴者,只是能为我达成目的的棋子。棋子,可以死,可以失,主要收益足够,便可以被我随意牺牲。”

  阿浔毫不犹豫地笑了:“若能为你所执之子,是我之幸。”

  那晚,谢燃还是照常入宫面见庆利帝。只是与往日十分不同的是,他还带了一人。

  一月后,此人入宗室皇子玉碟,封郁郡王。

  全名曰:赵浔。

  *

  皇室归宗,是大事,原不该如此轻松随意。

  面见皇帝只是第一步,验证信物,出身时辰,内务府记录核验,甚至钦天监卜卦,每个环节都可能出错,都可能被怀疑,踏错一步,便是试图混淆皇室血脉,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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