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觉得缺你不可?”闻酌淋着热水,也懒得动,“那你消失的这十年我也不用睡了。”
席问归拱着他脖子哼了会儿:“不知道违反入院规则有什么后果。”
“想知道?”闻酌回首,蹭过席问归的脸,语气凉凉的,“你今晚随机绑个人,扔到另一个人的房间,把他们锁一晚看看明天会发生什么。如果无事发生,明晚我们同床共枕了。”
虽然闻酌在用凉薄的语气说笑,但席问归还认真考虑了下:“我试试?”
闻酌简直懒得理他:“放开,她们要出来了。”
比三位女士先一步穿好病号服,闻酌回到更衣室,在储物柜前站了半天,才摘下腕上的手表。
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了。
席问归身上什么都没有,聂松曼有条项链,许之涟和柳卿无名指上都有个戒指。
闻酌看了一眼,这两个戒指的款式很像。
闻酌身上干干净净了,只有几张票,一盒藏在腰封里的火柴,还有在第一个副本里带出来的特殊物品——那把只能杀鬼的手术刀。
特殊物品与票都是npc看不见的东西,只有火柴需要注意,不能被发现。
等他确认完毕,刚想说上去吧,就见席问归若有所思地盯着柳卿她们放戒指的柜子。
闻酌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在秋香园站拿到的那对戒指,里侧刻着尹白海和江棠名字的缩写,你确定想戴?”
他一直没用过这对戒指,介绍说可以共同承受伤害,且必须是信任之人。
对于闻酌来说,席问归勉强算是个人选吧……但没必要。
他们不是真的在打游戏,最好别对道具产生过大的依赖,还是得以自身实力为主。
一旦习惯了用票用道具求生,当某一天突然失去了这些时,就会无所适从,不自觉地恐慌。
席问归也一样,用过最多的票可能就是‘睡美人’了,全用在了闻酌上。
“那等出去,找一对没刻别人名字的。”席问归是个没有规划的人。
但在此刻,找戒指成为了他对未来的第一项规划。
几人推门走出去,地上的血迹并没有消失。
他们其实可以沿着血迹探索一番,凌晨五点查房,他们还有一个多小时,只要小心点别被发现了就好。
说不定会发现什么剧情,或新的地点——柳卿也确实这么提议了。
“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走得太近?”闻酌明显没有兴趣,他泼上一盆凉水:“别忘了,罪者就在我们八个人当中。”
“……”
席问归悟了。
虽然小鱼崽嘴上不说,但对于晚上不能睡一起还是很不爽的——虽然还剩三个小时就天亮了。
闻酌踏上吵人的楼梯时,还没看过入院规则的三位女士在大堂停下,细细看起了墙上的告示。
闻酌走到二楼,搭着扶手俯视道:“你自己小心。”
聂松曼摆摆手。
旁边的柳卿嗤笑了声:“他换上白大褂,感觉更像这座疗养院的主人。”
聂松曼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想转转的话,我可以陪同。”
许之涟:“你不怕我们杀了你?”
毕竟这可是主城站点,死一个人,就少一个人分奖励。
“这么有自信?”聂松曼并不在意,“可以试试。”
但她们的想法很快被推翻了,刚刚医生离开的方向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狼狈而焦急——不止一个人。
许之涟当机立断:“上楼!”
闻酌之前说过了,单数编号病房在左边,双数在右边。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许之涟和柳卿的病房也被分在了两侧,分别是007和002号。
而聂松曼是006号,在柳卿与季账中间的病房。
柳卿一口气跑上来,看到闻酌还站在门口,呼吸急促地说:“你不进去在这站着做什么?刘雅民他们好像被什么追赶着过来了!”
闻酌拦住了想要推门而入的柳卿。
“你做什么?”
“我看过左边的病房,从最里面数起,按顺序排列分别是001,003,005,007。”
柳卿顿时明白了闻酌的意思,按理说,她是最小的双数002号,按照顺序,她的病房才是最里侧的那个,但作为004号的闻酌却住在最里面。
“也不一定是按顺序,可能就是打乱的。”
闻酌:“从进院子开始,你对这里的印象是什么?”
柳卿:“……阴暗?”
闻酌:“整洁,对称。”
柳卿一顿,确实,虽然不至于每个细节都完美对称,但大体设施都是对称的,包括这栋别野的外观。
逃窜的脚步声已经到楼下大堂了,那个季账竟然还没死,他喘气声最为粗重:“滚啊!!你们等等我——”
闻酌不再停留,他摘下自己和柳卿的门牌号,语速很快:“换不换由你,但如果病房号真的反了,违反了规则的我们肯定会有一个先凉,你也可以赌先被医生找上门的不是你。”
柳卿咬牙,这怎么可能!
只有中间的楼梯一个通道,如果病房号不换的话,医生五点查房,必然先查到住在外侧的她。
她一把夺过002号牌子,挂在最里侧的病房:“你最好祈祷你的推测是对的,否则我保证你一定死在我前面!”
吕想第一个冲上楼梯,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闻酌偏头看了眼,并没有要提醒他们病房用单双数分类的事,长腿一迈,顺手关上的门隔绝了外面的吼问:“005在哪!?”
病房设施虽然简陋,但胜在干净简洁,床单被褥竟然是纯白色的,并没有脏污。
闻酌躺上去,折腾了这么久的腰舒服多了。
还剩一个小时就查房了,他们并没有多少睡眠的时间,但闻酌还是闭上了眼,准备小睡一会儿。
但外面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刚跑上来的季账似乎又被抓住了:“滚你.妈的!”
应该是想踹医生,但却踹到了栏杆上,季账收力不及,重重地砸向了一楼:“砰——!!”
还伴随着花瓶砸地的哗啦声,噼里啪啦一阵响。
闻酌睁眼,季账应该没死,因为又有狼狈爬起逃亡的声音,只是医生在二楼,所以季账往别的通道逃了。
“嘎吱——”
医生下楼了,皮鞋踩在脆硬的木板上,突兀的嘎吱声砸向每个人的心脏。
从头到尾,这个医生都没说一句话。
短暂的嘈杂后,大堂又恢复了宁静。
闻酌再次闭眼,竟然意外地睡着了,医生到底有没有来查房他都不知道。
等他醒来,时间已经逼近七点,窗外的微光透过正方形的窗户投射进来。
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闻酌走到窗口,发现一个穿着咖色毛衣的男人正在蹲在院子里,给狗喂粮。
那条他们昨晚以为死了的大黑狼狗,竟然活生生站在那,大口大口吃起了肉。
看狗都吃掉了,男人满意地站起身,抬头与闻酌对视一眼。
这人应该就是医生了,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并没有时刻穿着白大褂,他的脸很苍老,布满褶皱,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了,眼神阴暗,令人恐惧。
大堂突然传来了惊呼。
闻酌移开视线,脚尖一转,来到了楼梯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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