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不远处的杜苓看了会儿,突然道:“像皮影戏舞台。”
但不完全一样,这里更接近放大版的皮影戏舞台。
闻酌又想起了那首童谣,胡同传来了锣鼓声,皮影戏里的新娘忠诚……支线任务6皮影戏多了10%的进度。
“猫!”
余光里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闻酌听到费允笙的惊叫立刻看去——是前两天他刚看到席问归时遇到的那只黑猫!
三天多了,他车票背后的线索就出现了这两次。
闻酌毫不犹豫地跟上:“你们随意。”
杜苓和费允笙对视一眼,自然不可能留在这里,都强打起精神跟上闻酌的脚步。
猫的速度太快了,但它似乎没有甩掉他们的意思,每走一段就会停下,然后回过碧绿的眼眸看他们。
绕了大概十分钟,他们竟然再次看到了那道朝上的台阶,那只猫跳上台阶没一会儿就消失了,微弱的自然光折射进来。
费允笙惊喜道:“地窖门开了?”
“这不是我下来的门。”闻酌弯腰踏上台阶,朝上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一块门板,他往上一顶就推开了,上半边身体终于露出了地面,和一双泛着点点蓝光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好巧。”
“……”
席问归注意到闻酌被蜡油滴得通红的手,他握住闻酌的手腕,专心地将他皮肤上已经凝固的蜡油一一揭开。
“下次记得找东西托着。”
第19章 李家村
“你怎么在这?” 闻酌没抽回自己的手,语气毫无起伏地问。
“找你的车票。”席问归说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
揭完蜡油后,席问归下翻修长的手掌,轻轻一转,手里就多了一张车票,跟变戏法似的。
但闻酌刚伸手,席问归就收了回去。
闻酌没问他在哪找到的:“你想要什么?”
“原来我可以要什么?”席问归还真认真地想了想,“暂时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我怕现在给你,你会直接撕票。”
“……”虽然十年未见,但彼此之间还是有些了解的。
闻酌面无表情地走出地窖,与席问归擦肩而过。
看到窗外日光下的一个个坟堆,闻酌才意识到这竟然是他和赵小薇来过的李家村祖坟地,脚下就是坟地的小屋。
他之前进来拿过铲子,却没发现有地窖入口。
闻酌莫名有些不悦。
应该想到的,抛开罪者不谈,这个副本总体是一个村民与乘客的对抗游戏,鬼是第三方,既然村子里的地下入口可被村民操控,那就一定留有乘客的生路。
而树林显然是村民们的禁忌,就像一圈无形的结界,把这些活死人永远地困在了里面,永世不得解脱。
那…为什么会是树林?
后面的费允笙和杜苓在困了一晚后,终于能够重见天日,也第一次看见了第七位乘客的真容——和闻酌一样,外貌上好看得有点不真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杜苓也一样,曾何几时,她也是会看到阳光灿烂的男生会和朋友会心一笑的人。
但望着闻酌和席问归,她全然产生不出任何多余的想法。
怎么说呢……好看得太虚假了。
这幅精致肉/体下包裹这的漂亮的骨骼中,看不出灵魂的样貌。
她拖着肿胀的手臂,直截了当地问:“既然不是罪者,为什么要换乘列车提前到达李家村?”
“我不是罪者?”席问归眉梢微动,看向自顾自拿起铁锹走出小屋的闻酌,“他说的?”
“那你是吗?”费允笙探究道。
“他说不是那就不是吧。”席问归笑了起来,怪宠的。
“……”费允笙看着他手里属于闻酌的车票,“你还会给他吗?”
“当然。”
费允笙若有所思,自己本站的车票线索就是井,他印象很深,井旁边有一个洗衣服的石台,石台对面是一个厨房窗口——正是他昨晚去过的新郎家。
但无论是井上还是井下,他都没找到车票的踪迹。
或许……他的车票也在别人的手里?
在这种充满全员恶人的游戏里,车票被人掌握是件很危险的事,这就相当于命门被人握在了手心,要么死,要么一直被对方掣肘。
这种难以掌控的感觉真的是太糟了。
费允笙体力实在有点透支,和杜苓一样都需要休息,他喊了声越走越远的闻酌:“你去做什么?”
闻酌没回头:“挖点东西。”
席问归在小屋里挑挑拣拣半天,选了个铲子,刚走出门口又回头问:“如果你的家人正在生你们的气,怎么哄效率最高?”
“……家人?”
这个问题听着有些别扭,费允笙想了半天,突然明白别扭在哪里了,他之前的一个学生也问过他类似的话,不过是“老师,如果你女朋友正在生你的气,怎么才能哄好啊”?
而真正和最为亲近的家里人闹别扭时,好像鲜少有人会去哄,基本都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做当初的矛盾从未发生过,但心里的疙瘩却会留一辈子。
“好好认错,真诚点道歉呗,再找点符合她心意的东西填补一下,说点好话,多点陪伴。”费允笙垂眸,看不清表情。
“我错哪里了?”席问归问,又像自言自语。
“…………”要不是不想得罪实力不明的席问归,费允笙真想回他一个滚字。
不过席问归森*晚*整*理看起来也没想从他这里知道答案,问完就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一直沉默的杜苓问:“你是闻酌什么人?哥哥?”
席问归回得很快:“不是哥哥。”
刚刚还说家人,这会儿又说不是哥哥,那总不能是爸爸?
他的背影融进了阴凉的坟堆里,和闻酌一前一后地走进树林。
林子里的温度比起地下有过之而无不及,冷得人发颤。
一阵凉风吹过,那件本在另一个人身上的米白色上衣顿时鼓鼓囊囊的,被冰凉的空气撑得膨胀起来。
席问归下意识问:“冷吗?”
闻酌没回头继续往前走,挑了颗看起来较小的大树,在树荫下找好角度,将铁锹插了进去,前脚抵住挖下第一铲子。
铲子是方头,挖这种被树根密布的坚固泥土不是很好用,席问归学着闻酌的样子,将铲子抵进土里,翻出一铲又以铲的土。
他们花了一个小时终于刨出一个大坑,直到能瞧见粗密的树根,闻酌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一节节碎乱的骸骨。
【乘客闻酌、席问归发现‘树下的骸骨’,积分+10】
闻酌弯下腰,刚想要伸手去碰,就见席问归递来一只白色手套。
他顿了顿接过,手套的尺寸不大不小,刚好完美贴合每一根手指,与指缝细密相接。
他将土里的每一根白骨都挖出来逐次拼凑,从较为简单的颅骨开始。
休息够了的费允笙和杜苓也找到了他们:“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席问归扫了眼杜苓肿胀的胳膊,又看向疲惫不堪的费允笙,说得直白:“你们应该帮不上。”
“……”
“枕骨有重击伤。”闻酌一边拼凑一边检查。
“……枕骨在哪?”费允笙问。
“就是人类常说的后脑勺。”在闻酌说话之前,席问归提前解释了。
闻酌不再说话,他熟练地像做过无数次一样,只要碰到了那根骨头就知道该摆在哪里,没有一刻停歇。
在漫长的等待中,这具骨骼主人生前的样子逐渐清晰。
身高约莫一米四,整体骨架较小,但骨盆偏大,是极其明显的女性特征,一米四的身高如果基因缺陷或特别缺少营养的情况下,她的年纪应该不大。
“外耳门处的骨骼有刮伤,尺骨桡骨断裂,胫骨腓骨同样。”闻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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