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汤月。
还有三晚,如果应付不过去,就只能用票让汤月睡觉了。
思绪渐沉,闻酌便靠着椅子睡了过去。
第一晚,相安无事,什么都没发生。
醒的时候闻酌脖子酸疼,靠着椅子睡实在不好受,窗外雾蒙蒙亮,墙上的钟表指向了五点四十。
他才睡四个多小时,眼神不由暗了暗。
闻酌是听到外面的响动醒的,像是老鼠啃食地板一样的嘎吱声。
他活动了下肩膀走出去,主卧里的床上拱起一团,汤月还在睡。
从阳台上看出去,清晨五六点的小区尚还十分安静,竟然在夏天起了浓浓的一层雾。
闻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声音的来源,声音忽然停了。
门内门外都一片寂静,直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凑近门上的猫眼看出去。
清晨的光尚未折射进来,过道里一片昏暗,只见一个放大到有些变形的老太太脸,正垫着脚凑近猫眼,试图往里面窥探。
他握住门把手,直接拉开了门。
门外的老太太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随后才咧出一个怪异的笑:“她是个疯子!”
“谁?”
老太太脸上的褶皱推成一片,语无伦次地说: “疯子……她会杀了你,把你的脸皮割下来,钉在照片上!”
闻酌没来得及继续问,身后的卧室便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道温温柔柔地问候:“老公——你在跟谁说话?”
第32章 秋香园
随着汤月走近, 门外的老太太掉头就跑,闻酌走到楼梯扶手边往下看了眼,老太太只下了一楼。
“老公, 她跟你说什么了?”汤月温柔地问。
“没什么。”
汤月体贴地不多问, 似是随意道:“我听说楼下老太太精神有点问题, 经常胡言乱语还往别人家跑, 楼里邻居投诉好几次了。”
“物业处理了?”
“没呢, 物业嘛,就那样,只领钱不干事的一群大爷。”
闻酌若有所思,突然道:“小区里路灯坏好多天了, 物业还不找人修, 下年度物业费都不想交了。”
他虽然冷淡, 但态度从容, 说得跟真业主似的。
“可是老公, 你忘了?物业修过灯的, 可它就是一直坏,一直坏,怎么都不好……”汤月态度突然有所转变,“没了灯, 才能藏住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啊……老公。”
“藏什么?”
汤月明显话里有话,可却不愿意说了, 吊带落在了肩膀一侧,白皙的胸口都露出了一截。
她话锋一转,带着似有若无的诱.惑:“老公……吃早餐吗?”
“不了, 我想出去跑步。”闻酌无动于衷地拿上手机,“你做自己那份早餐就好, 辛苦了。”
“……”
大夏天的,小区里的雾格外得厚,甚至从窗户透进了楼道里。
安全起见,闻酌还是没走电梯,虽然两边都有见鬼的可能性,但被困死在电梯里可就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楼里一层是四户人家,之前说疯话的老太太已经不在楼道了,就是不知道四户里哪一户才是老太太的家。
闻酌开始挨个敲门,“叩叩。”
601家里没有回音,602应该是有起床气,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吼:”快递放门口!大早上吵人睡觉也不怕天打雷劈!”
603里面先是一阵躁动,随后传来一个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肯定又是那神经病,天天投诉天天没人管!别逼老娘报警!”
暴躁的脚步席卷到门口,女人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猛得拉开门,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人,便上下左右打量了下闻酌,一句话没说,又猛得摔上门。
“砰——”
“别让老娘……”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看来老太太住604。
闻酌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声,但却再次惊扰了隔壁的603:“别敲了!再敲我报警了!!”
闻酌只能先离开。
看来老太太精神有问题这点汤月没说谎,至少老太太的邻居也觉得老太太像神经病。
他顺利地来到一楼,迈进大雾里。
八九月份的天气,早上的雾浓到伸手不见五指,这是夸张说法了,但如果十米开外站个人还真看不清。
小区里十分安静,要说年轻人大清早不起床正常,但闻酌住的那小区每天早上五六点就有老头老太出来遛弯了,不是推着娃就是溜狗。
雾白的周围好像有无数影影绰绰的鬼影,闻酌朝着小区门口的方向,却发现了昨晚在阳台上看见鬼的那个地方。
他驻足了会儿,那个地方再往前点就是一户人家的一楼花园,黄铜色的围栏上攀着密密麻麻的玫瑰藤,八.九月的玫瑰已经到了落败的季节,花瓣不再娇艳欲滴,欲渐枯萎。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玫瑰藤下,似乎有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早上的空气有些阴冷,闻酌抬头看了眼这栋楼的序列号——八栋,郑多乾隔壁。
贸然的好奇只会害死自己,闻酌并不想知道玫瑰花藤下的到底是人是鬼。
他饿了,想吃早饭。
可到小区门口的路好长啊……长到十分钟了还没走到。
周围的楼房绿化似乎一直在变,又似乎一直没变。
兜兜转转,闻酌又看到了那个玫瑰花藤,花下的白裙女人好像更近了点。
非要勾他去看一眼似的。
上个副本里,那些村民也还是人的形态,其它的基本都是靠声音或呼吸恐吓他们,充满怨气的温乔还是借助的玩家身体。
要说唯一有危险的就是那个给费允笙讲鬼故事的小女孩,她应该是李家村祖辈为了饱腹拆吃入腹掉的小女孩。
现实里闻酌也没遇到过特别灵异的事件……除了闻归的失踪。
但按照常人对鬼的理解,无外乎是恐惧产生的幻觉而已,尽可能不要太相信自己的视觉,闭上眼睛,跟着感觉走——就像他昨晚上楼梯一样。
闻酌如法炮制。
他闭眼走在不算平整的石砖路上,凭着昨晚的记忆朝大门方向去。
周围的一切触感和声音他都不管,无论是女人的抽泣声,还是背上如石头一样沉的冰冷触感。
多年的法医经验告诉闻酌——他的背上压着一句尸体。
尸体的脑袋歪在他肩膀,嘴唇贴着他耳朵哭泣:“呜……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会回头看看我……呜呜……”
或许,尸体的脖子还在源源不断地流血,与他黑色的沉闷衬衫融为一体……
闻酌走得越来越艰难,心脏快被压得喘不过气了——直觉告诉他不能睁眼,否则只有一个死字!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肩上,闻酌没收住脚步,腿踢到了铁栏杆上,刚要撞上去的额头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托住,肩上的重量陡然一轻,他听见身后的人抱怨似的说:“走路怎么不看路?”
闻酌缓缓转身,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
但二十度左右的天气,他额头已经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汗珠,san值已经降到了80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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