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身后熟悉的声音问。
闻酌顿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浓浓的雾气在他睫毛上凝成了一粒粒细小的雾珠。
席问归用拇指轻轻抹去,轻声感叹:“真脆弱啊……”
他想了好久,才想出一个形容,像蝴蝶一样,脆弱,漂亮,但又坚韧,使人想要占有,折断翅膀,将它弄坏。
闻酌拍开他的手,想说是因为大雾,可此刻天空朝霞万里,阳光照亮了一半的小区大门,上班族们行色匆匆,门口早点铺一个比一个忙碌。
哪来的大雾。
闻酌懒得解释了,他不信席问归看不出来哭与露水的区别。
“你怎么在这?”
“请你吃包子。”
“……?”
闻酌这才发现席问归腰上还系了一个围裙,肩上还落了一些面粉,配合着席问归无可挑剔的微笑,让闻酌想起很久以前好像也有这么一幕……
小小的闻酌吃小区门口的包子拉肚子,又很想吃,却闷着从不说。
闻归看了出来,买了面粉和肉沫,在厨房大张旗鼓地行动起来,最后却把自己和闻酌都糊成了两张白脸。
记忆力模糊的面孔逐渐与面前的席问归重合,却又不能完全重合。
闻酌淡道:“你的角色是包子铺老板?”
“小鱼崽还是聪明。”
“我昨晚特地在家里找了一圈,就为了找针线。”闻酌用最冷淡的语气威胁。
“如果有一天,你真能缝上我的嘴……”席问归想了想说,“那一定是我心甘情愿。”
“……”是该缝上了,最好缝得死死的,一点缝隙都别漏,闻酌毫无所动地问:“包子呢?”
“店里。”
席问归的包子铺就是昨晚亮着红灯的那家店铺,生意很不错,门口甚至排起了小队伍。
老顾客赶时间:“还是老样子!”
席问归麻利地给他装了三个包子一瓶喝的:“走好。”
闻酌眉峰微挑:“你知道他平时吃什么味?”
“不知道。”席问归无辜地说,“但是太忙了,偶尔装错了口味不是很正常?”
“……”
还有顾客要完肉包子后当场就咬了一口,眉头一皱:“老板,你这包子今天的味道有点怪啊!”
席问归微笑:“哪里怪了?”
顾客一呆:“怪,怪帅的……”
他脸色通红地跑开了,腰臀一扭一扭,配着耳朵上的红色耳环显得无比骚包。
“……”
虽然闻酌才做五六年的法医,但经手过的奇葩案子还不少,之前还碰到一个死者,吸了粉窒息而死,后面还塞着一个玻璃酒瓶。
经调查后当晚没人去过死者家里,纯粹是自己吸嗨玩疯了。
说起来,以席问归的容貌,应该是男女老少通吃的那种类型。
闻酌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席问归拿出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哝,我包得最好的两个。”
“……厨房没炸?”他嘲弄地接过包子,刚咬一口就险些吐出来,却被席问归一把捂住嘴。
“爱惜粮食。”
“……”闻酌用几乎能杀死人的眼光盯着他,顶着掌心吐出两个字:“松!开!”
一开始刚刚那个顾客说今天的味道有点奇怪,闻酌还以为是真正的包子铺老板用了什么特别的料理,甚至联想到上一个吃人的副本……
人肉包子,也算是老生常谈的一个惊悚故事了。
可吃了一口他就知道,单纯就是席问归厨艺差。
这哪里是有点怪,根本咸得齁死人!
而远处,一个女人震惊地看着他们“亲昵”的举动。
察觉到视线,闻酌和席问归同时看过去,女人泫然欲泣,捂着嘴问:“老公……你不是跑步去了吗?”
“??”
第33章 秋香园
可能闻酌和席问归有生之年都没想到还能经历这场面, 都有一瞬间的凝固。
接下来该说什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只是朋友?
……
席问归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闻酌所扮演角色的妻子,但他莫名顿在原地,仍旧一手挟制闻酌腰背, 一手捂着他的嘴。
他满脑子都是女人的那句……“老公”。
闻酌甩开他, 沉着冷静地解释:“我们在打架。”
汤月眼眶红红的:“吓死我了!”
“……”闻酌挺想问吓着你什么了。
但话在唇边转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 他拿过桌上自己还没碰过的另一个包子, 对汤月说:“尝尝, 包子铺老板做的新口味,我说不好吃他非说好吃,我们就打起来了。”
他说得太认真,以至于汤月像是噎住了似的不知道怎么回, 只能半推半就地接过包子, 撇开两半咬了一口, 柔柔弱弱的表情瞬间凝固。
“……老公, 他该打。”
“我也觉得。”
席问归还是平常的表情, 只是唇角的弧度平了些, 显得有些似笑非笑。
“不好意思,调馅的时候老抽放多了。”席问归调整了下衣服,与闻酌擦肩而过,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老公这个称呼你听得很舒服?”
闻酌没理他,对汤月说:“我去跑步, 你随意。”
连运动鞋都没穿就说跑步未免太敷衍,但只要演的别太露馅,又不是真的要成为这个人。
何况这个汤月……说不上来的有问题。
这个副本的场景并不仅限于一个小区, 小区的商业街外甚至有人来车往的马路,远远看去, 那边的大十字路口还有交警在指挥交通。
但闻酌刚走到马路边,手机就叮得一声——
【警告!!!非本世界人物请勿离开副本范围!否则将以san值清零处理!】
闻酌收回脚,沿着小区走了一圈。
他发现,副本的范围并不是一个小区,而是半个。
秋香园分为东区和西区,而他们所能活动和探查的范围只有东区。
这次他没再遇到什么大雾,他来到早上出现白裙女人的玫瑰花藤旁——八栋一单元101。
因为是一楼,所以自带小花园,看得出来户主很有情调,花园里布置得井井有条,只是玫瑰已经到了落败的季节,失去了吸引路人的魅力。
闻酌考虑了一秒……在这个副本里非法入室,会不会被报警抓走。
突然,花园室内的那道门被人拉开了:“小漂亮特地来找我的吗?”
原来这是聂松曼所分配的角色的家。
他无视了这个奇怪的称呼——有些人就是这样,就算你提醒一万遍,他也未必会更改自己的言行,比如聂松曼,比如席问归。
“她是做什么的?”
“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闻酌绕过前厅从正门走了进去。
一楼的户型很大,据聂松曼说房主就是本人,年仅二十八岁,未婚,是个非常享受生活和孤独的女人。
整个家里没有一丝属于其他人的痕迹,一百六十平的房子只有一个卧室,书房里摆着钢琴,对面就是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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