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们靠近棺材铺的那一瞬间,却又不约而同地停下,简易的门窗好像成了一道结界,迫使他们不再向前,只是直勾勾地望着里面层层摇摆的布幔。
……
“快跑!”
费允笙一个急转弯,本想去棺材铺躲一躲,却发现棺材铺门前围着数十个村民,像木偶一样直愣愣地站着不动。
他不敢惊动这些人,连忙回头扯过张咏:“走这边——”
“闻酌的san值没有下降了。”杜苓快速跟上,还抽空看了眼手机。
“那应该是脱离危险了。”费允笙试图开玩笑缓和气氛,“法医也是会害怕的——草!”
他们前进的方向又出现了三位村民,都是一手握着红蜡烛,一手铁铲或斧头,他们毫不怀疑被抓到的后果——死!
“进去!”杜苓把他们推进了一户人家,自己殿后不知道捣鼓了什么,费允笙担心地回头看去,杜苓已经跟上来了,但那些村民却像被定身了一样在门口禁止不动。
杜苓扬了扬手里的手电筒:“这是之前其它车站副本带出来特殊工具,在夜晚被它照到的副本npc会静止三秒。”
“我唯一的道具在上个副本里用掉了,一次性的。”虽然羡慕,但费允笙也没耽搁,他很快找到了这户人家的后门,“去后山吧,等天亮看看他们会不会变正常。”
张咏问:“胖子怎么办?”
杜苓:“他不对劲,先不管他。”
三人踏入夜色浓浓的森林,周围都是参天大树,一望无际重重树影看起来比村里还可怖。
他们没敢深入,躲到几颗较为粗壮的树后。
但村民们显然是看见他们过来了,却不清楚为什么停在了路口不再前进,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躲藏的方向。
费允笙莫名觉得这一幕和棺材铺前的那些村民很像。
白天他和张咏打探消息的时候也提到了后山,所有村民都有点忌讳莫深的感觉。
“你和鲁向南去过棺材铺了吗?”
“去了,里面全都是棺材,其它什么都没有。”杜苓蹙眉,“我本来想掀开棺材板看看,但鲁向南突然消失了,我一个人推不开。”
“又是突然消失……这胖子很有问题啊。”费允笙突然问,“你觉得他可能是罪者吗?”
“你不是一直觉得那个席问归是罪者?”
“没见到人,我们也不能盲推,万一席问归不是,那我们投了他岂不是要替真正的罪者去坐牢?合理怀疑还是有必要的。”费允笙觉得奇怪,“这应该属于高难度副本了吧,怎么会拉进来三个新人?”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即便杜苓也不过才经历第四站而已,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老乘客,列车上很多隐秘的规则她依旧不了解。
一向话多的张咏都开始沉默,杜苓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始终抱着胳膊东张西望,身体抖得厉害。
瞟了眼手机,却发现张咏的san值在急速下降,几乎每几秒就会跳一个数字,闻酌的san值稳定在了83,甚至有缓缓回升,而那个一直没露面的席问归精神状态依旧是满值。
费允笙同样发现了他的异常:“别怕,他们应该不会进来,我们等天亮就行。”
张咏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额头冒起细密的汗珠。
“这种树能长这么粗大还真少见。”杜苓打量着周围,突然说。
费允笙不懂树,但也觉得也怪异,每棵树的粗细好像都差不多,非常浓密。
张咏听不进他们在聊什么,突然感觉肩上一沉,他下意识地回头问:“你拍我干什……”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杜苓仍然坐在树下,而闻言回头的费允笙离他有两三米远:“没啊,我没拍你。”
“……”san瞬间掉了七个数字,黑色的手机屏幕亮起几个鲜红的大字——警告!您的san已跌破50,请保持冷静!!
张咏控制不住地发抖:“费老师,我能跟你靠着背吗?”
“……好。”费允笙很久没听人叫自己老师了,他主动走过去,只当张咏太紧张:“没事的,等天亮他们还没走我们就绕个路回村子。”
杜苓打量了张咏好几眼才移开目光:“我车票找到了。”
费允笙:“这么快?什么时候找到的?”
“白天我跟鲁向南去了趟棺材铺,铺子中央有张供桌,上面点着很多白蜡烛,我的车票就藏在香火坛里。”
“我的线索是井,周围是一个院子,虽然看到很多口井了,但都不是我线索对应的那口。”费允笙苦笑了声,问身后的人,“张咏你呢?下张车票线索是什么?”
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回声,他疑惑地又喊一句:“张咏?”
冷……
彻骨的冷。
张咏不敢把背面留给森林,费允笙答应背靠背的时候他还苦中作乐地在心里夸自己聪明,他听着费允笙和杜苓的聊天有些得意——没想到吧,我也找到车票了,就在昨晚把他吓摔倒的狗骷髅头里。
白天听闻那个骷髅头是狗他就又跑去了一趟,因为自己的车票线索就是个狗骷髅头。
紧接着张咏就听到费允笙喊他,似乎在问什么。
他毫无防备的回头,直直对上一张惨白的鬼脸,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寒意渗进了骨子里。
这是一张女人的脸。
它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最后嘴巴张张合合说了几个字……
“不……”
大脑像是被冻结了来不及思考,双手已经先身体一步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死……给我死!
他甚至都没余力想自己为什么能掐住鬼的脖子,只知道往死里用力。
鬼好像不止一只,身后也有东西在拉他,张咏一把甩开……
突然,他后脑一阵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
最后恍惚的意识里,他看见费允笙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脸憋得通红。
“咳咳……死了?”
“还有呼吸,晕了。”
……
闻酌难得睡了一个没有梦的觉。
他猛得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棺材里,棺材外是数不清的棺材,四下无人,还有飘飘荡荡的白布条……
是棺材铺。
记忆开始回笼——昨晚他进来不久就被人拉进了棺材里,还让他睡一觉,等天亮就好……对方自我介绍说是席问归,是那个一直没露面的玩家。
闻酌抚了抚手腕,抬眸的瞬间眼神比鬼还阴冷。
棺材铺里已经没人了,窗外依旧一片灰暗,只是看时间应该快天亮了。
闻酌刚翻出棺材,就看到昨晚窗外的那个村民还在,蜡烛红光下的诡异面孔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闻酌转了下手术刀,他克制着躁意:“滚。”
村民与竟然真的转过身去了,身体有如尸体一样僵硬木讷。
现在早上五点半,天亮了,灰蒙蒙的光落了进来。
他走到窗口,窗外还有数十个村民,在天亮的这一刻齐刷刷吹灭了手里的蜡烛。
他们像是突然回魂一样四面八方地散开,各回各家。
“……”没了村民的包围显然安全很多,被他们抓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至于身后的棺材铺依旧是昨晚的样子,唯独他睡过的那个棺材是打开的,其他棺材都闭得很严实。
他随手推开最近的一个棺材,看清里面的情况时眉头紧皱。
紧接着他又推开第二个、第三个……
一共一百五十八口棺材,但供桌上的蜡烛却只有一百五十七支。
而每尊棺材中间都燃着一根蜡烛,先不说完全封闭空气难以流通的棺材里蜡烛怎么燃烧——蜡烛对面摆放的黑白遗照就更让人毛骨悚然了。
【叮——】
【乘客闻酌发现‘棺材里的遗照’,积分+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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