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酌皱了下眉头:“他人在哪?”
“医生?三楼房间。”
闻酌拨开聂松曼的手,毫不犹豫地出去了,现在一二楼没什么鬼,闻酌连前两天被打得很惨的季账都没看见。
一方面是因为乘客们已经发现病房属于绝对的安全区,没事做的人都躲在病房里,或像柳卿这样的,自己进入镜中,再拜托聂松曼帮忙把身体脱进病房,以至于想要掠夺身体的鬼魂无处下手。
另一方面,这就是这一批乘客在这个站点的最后一个副本了,也是他们能拿到钥匙打开阁楼的最后机会,否则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闻酌先去了一楼拿到手机,发现任务界面确实出现了很多新内容,除了他之前已经接触到的真相外还有一条新的。
【站点更新中——】
【乘客闻酌触发隐藏任务“医生的嘱托”:将所有完整的骸骨交给医生(进度0%)……】
下面列出了当初那场悲剧中所有受害者的名字,不过只有医生的妻子与孩子,不包括之前已经被害的到访病患。
闻酌猜测这个站点和他经历的第一个站点“李家村”很像,虽然现实世界所发生的故事,但在事后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与世界隔绝,真正能活动的就只有古堡周围而已,而那些死在朱尔斯手里的患者尸骨大多都已经被当初的警方处理了,要么就死在超出站点范围的地方,所以不包含在这个任务里。
除此之外,还有对副本进度的更新:【疗养院站故事进度已达到92%,乘客闻酌+3000积分,柳卿、聂松曼、席问归、刘雅民+300积分。】
【审判者之桌将在最后的夜晚降临时刷新。】
闻酌长出一口气。
他还记得自己昏迷时做的梦……虽然很多细节已经不明了了,但还是能拼凑出大概的模样,其中他最主要见到的人就是朱尔斯。
那个如恶魔一样的孩子。
原本这个站点的进度应该没这么高,大概率是他在梦里看完了“朱尔斯”的一生,知晓了那场悲剧的前因后果,包括朱尔斯杀死家人的过程后才达到了92%。
比如朱尔斯将继姐南希做成活人偶,以至于充满怨恨的南希死后就会附身在各种人偶里,迫害前仆后继的乘客。
他活剥下继兄艾米的脸皮,缝进父亲送给对方的挂钟,还将维护弟弟的女仆塞进厨房的升降机里,身体被压缩到扭曲,最后活生生憋死在里面。
还有很多很多,他敲死了目睹他虐杀年幼弟弟的园丁夫妇,在爸爸与继母回来痛不欲生指责的时候,以天真残忍的手段杀害了继母……
最后他就像当初在孤儿院一样,以胆怯的、被吓傻的面貌出现在警方与周围居民面前,营造出一副无辜可怜的形象。
所有人都相信了“她”,将杀人魔头的罪名投向了那位沉默的、因失去所有至亲而精神恍惚的父亲,或者说精神病医生。
一个“养女”觊觎父亲而杀害周围一切无辜者的故事可信,还是精神病医生在接收太多压抑情绪后、变化成杀人狂魔的故事更可信?
显然后者。
医生就这样成了替罪羔羊,他躲在黑暗的地方,望着被呵护在人群里的“养女”,恐惧与仇恨同时在眼底燃烧。
他不敢相信自己领养的孩子天性如此,更不愿承认是因为自己带回了这个孩子才导致爱人他人的死亡。
他固执地认为“朱尔斯”不是人类、而是恶魔,并为此花费很多功夫,查阅多方资料找到封印恶魔的办法。
他从警方的保护下带走了“朱尔斯”,或强行或诱骗,总之带回了古堡之中,将其抽筋拔骨,尸骸定死在阁楼里类十字架的图案上,内脏剖离肉|体,而灵魂则禁锢在地窖里。
最后,他放了一把火,罪恶与真相都被火光淹没。
-
现在三楼已经被鬼魂占领了,闻酌刚踏上去冒了个头就看见两侧都有一群可怖的鬼影,有的面目可憎,有的四肢残缺。
失去小腿双臂扭曲的季账直接匍匐在了天花板上,隐约可见他血红窟窿的眼睛正往下滴着血。
倘若此刻旁边没有这么多“生物”,一个人走过昏暗的长廊,感觉一滴血液滴到脸上,他抬手一抹,下意识抬头……怕是能直接吓疯。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在镜子里看到的鬼是黑雾在镜子外看到的就是本体,但闻酌还是并不打算冒险去敲医生的门——
不用想都知道反锁了。
他回到病房让聂松曼处理一下自己的身体,随后通过镜子踏入里世界,绕到医生曾经被烧毁的卧室门口。
“……”刚要出门的柳卿倒抽一口凉气,看清他的脸时刚松口气,“你醒了?008有和你说吗?”
“说了。”闻酌瞥向卧室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尸骨,道,“我不一定会做这个任务。”
柳卿哦了声:“没关系,你就当我闲得蛋疼。”
“……”
柳卿脚上的伤已经好了,应该是用了票。尸骨还没搬全,她越过闻酌没两步又停下,许久后迟疑道:“虽然阿涟已经死了,但还是想替她说声抱歉。”
“你是指我昏迷的事?”闻酌平静道,“这与她无关,不用道歉。”
柳卿苦笑了声,回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出去后知道她已经死掉后竟然微妙地松了口气。”
“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就不用面对她了,眼睁睁地将关于她的罪名与这么多年的欺瞒摊开,导致感情破裂。”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闻酌没表达太多意见,只道:“如果你不想见她,就应该在这么危险的晚上躲在病房里,而不是这。”
柳卿一怔。
许之涟和吕想不一样,吕想是san值清空彻底死亡了,许之涟却因为这个站点的特殊性还能保留鬼魂状态,等待下一批乘客的到来寻找掠夺新身体的机会。
也就是说,许之涟一定还在这个站点的某个地方。
柳卿没否认,也许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再见许之涟一面,问清楚这几年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当初蛊惑她杀死前夫的初衷又究竟是什么……
但似乎没有机会了。
许之涟并不打算见她。
欧文医生并没有睡着,他听着外面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如许许多多的恶魔聚在一起,层层低语。
他厌恶极了,这些恍若天生恶魔的人。
所以见过这么多“病人”,他也鲜少鲜少盖下珍贵的出院章。
身后传来一些响动,欧文猛一回头,看见手上空荡荡的闻酌从画里走出,面色一滞。
“请我帮忙,至少得给点好处。”
“……你想要什么?”
“给幸存的所有人盖上出院章。”
欧文回忆了下还活着的人,道了声“可以”。
“最后,阁楼里有什么?”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忽闪忽闪的暗淡烛光,照得欧文脸色晦涩难明,“001号现在所在的阁楼是当初朱尔斯施展召唤恶魔仪式的地方。”
“如果只是这样,001为什么还没出来?”
欧文:“我不知道。”
根据经验,面前的医生应该没说谎。
但很奇怪,闻酌有朱尔斯召唤恶魔的这段梦境记忆,他隐约记得并不存在什么恶魔,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从朱尔斯内心深处的浓浓恶意所致。
没有恶魔,席问归为什么还逗留在阁楼里,大半天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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