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大晚上勾引他。
不知收敛的混账东西。
梁秋白将棒棒糖剩余的糖块咬碎,感受着那甜腻的糖化在口中,那股子涌上来的燥热才一点点的褪去。他睁开双眼,扶着围栏晃晃悠悠的直起身,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
晚上九点四十五。
距离他进来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梁秋白算了算时间,握着手电筒继续向前走。
【梁秋白:石壁上那群东西不仅没走竟然还变多了。】
【梁秋白:我就说这里的阴气早晚会闹出个万鬼齐出的画面。】
【梦貘:我还以为你沉迷于男色早就忘了这事呢。】
【梁秋白:我是那种人吗?】
【梦貘:你不是吗?】
梁秋白沉默了片刻,承认道:“行吧,我是。”
梁秋白挑眉:“谁让我挑的男朋友好看。”
【梦貘:你可要点脸吧。】
【梦貘:难怪有人说,一个人单身久了,一旦坠入爱河,干柴烈火烧的旺得很,更何况你这还憋了几百年,这一开荤简直是.......】
梁秋白:“你等着,我早晚把你丢出去。”
【梦貘:你丢之前最好再好好看看刚刚对方发来的那张照片,上面好像有点问题。】
梁秋白:“照片?”
梁秋白跳下最后那节栈道,走到那坍塌的坑洞跟前,探头朝着里面望了一眼:“什么问题?”
【梦貘:我总觉得那照片哪里有点奇怪,但又有点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梦貘:你让我再看一眼。】
梁秋白从兜里将手机掏出来,他低着头将相册给打开,微微侧目,就看见四周墙壁上的影子正移动向下,慢慢靠近之时,张牙舞爪,鬼魅横生。
“沈秋!”
顾清河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的那一瞬间,梁秋白握着手机猛地转过身来,紧接着他就与身后一个带着白色鬼面具的男人的双眸对了个正着。
梁秋白惊呼出声:“秦家主,怎么是你......”
秦妄没想到会有人将他认出来,他咬紧牙关伸出双手用力一推。
本是站在坑洞边缘的梁秋白,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朝着身后黑漆漆的坑洞之中坠了下去。
“沈秋!”
顾清河低咒了一声单手扣着一旁的围栏一跃而下,四周的妖鬼被彻底的惊动朝着人扑上前来。
顾清河的手拍在了一旁的石壁上,一瞬间一束光自平地而起,阵法运转的同时,扑上前来的鬼影在光束升起的那一瞬湮灭在眼前。
等到顾清河再站在坑洞前的时候,四周已是寂静无声。
秦妄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再去看向那黑漆漆的洞穴,那掉进洞中的青年也不见了踪迹,只徒留一部手机孤零零的躺在坑洞边缘,屏幕闪烁,上面显示着一个未接的陌生来电。
*
于此同时,阴绪站在文溯河畔,有些烦躁的用帕子擦了擦染着脏污的手指:“昨天就不该放人走。”
阴绪:“他吃饱喝足了拍拍屁股走人,徒留我一个在这儿独守空房,他倒好,在外面陪玩陪聊,还跟别的男人喝酒。”
白面老鬼小心翼翼的看了人一眼:“您这哪叫独守空房?再说,你们不是还没结婚,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阴绪将手里的帕子丢到对方的脸上。
白面老鬼将帕子从脸上扒拉下来,这下彻底闭了嘴。
阴绪这才满意的将视线抽回,从地上勾起那艳红的外袍披在身上:“你回去之后让老黑给我动作快点,不就是勾个名字,怎么磨磨唧唧的这么些天还没个动静?他要是不会就把阴卷拿来给我,我亲自动手。”
白面老鬼微微垂首:“稍微出了点问题。”
白面老鬼亦步亦趋的跟上前去,冲着人汇报出声:“不过我们评估了一下应该问题不大,这边处理完了就告诉您。”
阴绪停住脚步,微微侧目:“什么问题?”
“就是.....”
白面老鬼一句话还没说完,阴绪就握着手中扇子朝着一侧出了手。
浓郁的阴气裹挟着地面上的沙石擦着白面老鬼而过,打在了不远的虚空上,那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拦住似的,阴气再未能寸进分毫。
白面老鬼探头:“这是......”
阴绪冷哼了一声:“鬼鬼祟祟。”
阴气在那屏障前消散,随后逐渐的形成了一团黑雾。
阴绪摩挲着手中的扇子柄看着那个全身上下都拢在黑雾之中的男人,嗤笑了一声:“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这么多年,你总算是终于肯见我了,我亲爱的......”
阴绪:“父亲。”
*
坑洞之下,约有几十米深,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梁秋白被人推下去的同时从兜里摸出一块灵石,递上前去:“喏,把这个吃了。”
【梦貘:你坑就在这等着我的是吧。】
梁秋白:“你说是就是吧。”
梁秋白呈死鱼状:“我醉了,头晕眼花,不想动。”
【梦貘:.......那你就等着摔死吧你。】
“那行不吃拉倒。”梁秋白的手指刚要抽回,灵石被人卷走,紧接着他的身子一轻,急速下坠的身体就被梦貘变大的身体给拖住了。
梁秋白弯了弯唇,双手枕在脑后闭上了双眼:“驮稳一点,我恶心。”
梦貘:“你信不信,老子现在把你扔下去!”
回答它的是梁秋白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这人这是......
睡着了吗?!
算了,看在灵力的份上,它不跟一个醉鬼计较。
梦貘深吸了一口气,认命的驮着人在石壁上几个跳跃,最后落在了整个坑洞的最底端。
洞底因更接近鬼门,阴气比上方更加浓郁,鬼哭声此起彼伏的在耳边回荡,凄厉尖啸着自周身呼啸而过,梦貘小心的避开这群东西,驮着人绕过地上散落的尸骨,向前找出去的路。
梦貘为灵物,灵体越是靠近鬼界这种污浊之地,自身的能力也会被大大的削弱。它驮着人向前行进了一段距离也没找到出去的口,自身的灵力倒是消耗的有点严重,但好在那群鬼影盘旋在四周并不敢上前,这才让它有了喘息之机。
梦貘观察了一番四周,最后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卧倒在地上守着人。
鬼影在一人一兽的头顶盘旋,淡蓝色的灵力屏障如星光一般的盘旋在昏暗的石洞中,梁秋白躺在梦貘的脊背上整个人像是被梦魇住了似的,垂落在一侧的手指紧握,皱紧了眉头。
这一觉,梁秋白睡得并不安稳,久违的梦魇再次袭来。
耳边依旧是纷乱嘈杂的世界,那些浮在四周的鬼影像是在冲着他诉说着什么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听不清楚,也听不懂,只能感觉他泡在冰冷的水中,有无数双手正在撕咬的他的身体。
皮肤溃烂再生。
破损了又缝补。
他就像是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人拉着堕落,一点点的坠入深渊的底部.......
直到有什么东西突然烫了他一下,梁秋白猛地惊醒,扶着隐隐作痛的头坐起身。
梦貘:“醒了?”
梁秋白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我睡了多久?”
梦貘:“两个时辰,你被梦魇住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梦貘从口中吐出了一个黑色的泡泡,有些恶心的干呕出声:“你这是做的什么稀烂的梦,呕,太恶心了。”
梁秋白:“恶心还吃?”
梁秋白曲指敲了敲对方的脊背,眯起了一双眼:“欸,我问你,我怎么跟你待在一起我还会做噩梦?你到底行不行?”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明明人类的梦是这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你平时不做梦就算了,做了还做这么恶心的东西。”梦貘伸出爪子拨动着地上那颗黑色的球,咦了一声:“你这梦......怎么有点奇怪,你之前做过吗?”
梁秋白将依旧有些发烫的盒子从贴身的兜里掏出,他拨弄着那木盒的搭扣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出声:“从三年前我醒来之后每晚一闭眼就总觉得有人在我耳边不停的说话,后来就算是睡了也会重复去做这一个梦,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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