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来的位置十分刁钻,刚好逼入扇底,将阴绪手里的那把柄扇子给挑起,打开。
跌坐在地上的青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还没缓过来神,他就觉得自己被一双手给揪起,那人拽着他就脱离了当前的危险范围。他站稳了身子,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他刚要冲着人出声感谢,一抬头,到口的话却是全部咽进了肚子里。
只见他身前站着一人,夕阳的浅金色光茫垂下,那人就拢在光中,金质的面具被照耀的光泽迷幻。
他身上穿着一件与他一模一样的雪白长袍,但这身衣服被对方穿在身上,整个人却仿若高山雪。
美远而冷。
阴绪将扇子收回,整个人向后撤出去一步。
他抬起头正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人竟然能挥开了他的扇子,抬眼时,本是摩挲着扇柄的手指却是微微停驻。
半晌,阴绪站在原地轻笑了一声。
他朝着那被对方护在身后的男人看了一眼,将手中的扇子打开轻轻摇了摇,“这么多年没见,你果然还是如之前那般,喜欢多管闲事。”
梁秋白。
不落山上的那个冰块脸。
算起来,两个人自打几百年前酆都鬼城一役之后,已经是几百年没见。
老朋友相见,如今倒还真是有点想。
然而梁秋白却十分的不想看见这人。
在刚刚他看见阴绪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天的这件事恐怕不会善了。
这人就是个疯子,刚刚的表演被他瞧见了,没把这地方给掀了就算不错的了,要是把这人交到别人的手里处置,怕不是这花溪镇都要保不住了。
为了不让自己再动用修复之力,梁秋白只能亲自出面按住这个恐怖分子。
梁秋白微微侧目:“你先下去。”
他看着身后站着的男人下了台,他方才握着手中的长剑走上前去,“你想打,我陪你打。”
肉眼可见的,阴绪那双本是平淡无波的眸子里亮起了一束光。
看那模样就好像是一只被关了许久的狼,一朝得见天光恨不得撒开欢的咬。
梁秋白:“来。”
在他的声音之中,阴绪握着手中的扇子就冲着他就袭了过来。
头顶的云层快速的流动,厚重的云层将残阳笼罩,在阴绪身上的阴气爆发出来的同时,梁秋白不动声色的将刚刚他放在看台旁的一块石头给一脚踢了下去。
石头咕噜咕噜滚下的同时,看台上的阵法起了作用。
只见头顶的乌云消散,阳光从云层之中映照而下。
金色的日光拢在看台上,将对方身上的阴气给压了下去。
梁秋白将视线抽了回来,他将手里长剑束起抵挡住对方的攻势,整个人向后掠出去一步。
阴绪:“不过就是一群草包,你就这么护着?”
梁秋白:“废话还是这么多。”
阴绪眸色半眯,手下的力道重了几分。
梁秋白看着对方手里的那把黑色摹金的扇子,将剑柄在手中挽了一个剑花,冲着人挥剑而出。
剑不过普通的道具,但在对方的手中却仿佛有了剑气。
阴绪沉着一张脸将扇子合上,纵身而起,躲避开来。
梁秋白借机攻上。
阴绪反手击于对方剑身之上,便看着对方的剑身擦着他的身侧而过,他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那张金质面具,反而是换了攻势,伸出手就要去掀对方的面具。
梁秋白哪里肯让对方得手,伸手就去握对方的手腕,哪知阴绪比他更快,在他握上的同时便将手抽回,换了个方向攻了过去。
阴绪:“你莫不是老的见不得人了。”
梁秋白眯起了一双眼睛,他伸手截断了对方的攻势,扣住了对方手腕,将人拉到近前,扣进怀里警告出声,“别得寸进尺。”
阴绪沉下了一张脸,握着手中的扇子就挥了过来。
梁秋白将对方的手丢开,握着手中的长剑抵挡。
两个人一来一回,又过了数招。
虽然只有招式,却杀气凛然,看着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逮着机会就把对方往死里打。
不远处,金孟海就站在人群里。
他盯着看台上的两个人看了半晌,方才转身离开。
而另外一边,胖子出去之后找了一圈没找到梁秋白的人,回家也没看见自家老爹的影子。
他想着广场那边出的乱子,就顺路跑去了安于辉的家里将人叫了过去。
安于辉赶到广场前的时候看台上的两个人还在打架。
安于辉:“能不能来个人告诉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活动的负责人赶忙迎上前来:“镇长,您可算是来了,这两个人他......他们身上好像都有点功夫,这......看着像是在打架,又好像没在打架。”
安于辉:“?”
负责人一脸为难的冲着人解释出声道:“我们祭典上表演的选段就是祖师爷大战鬼王,现在他们两个确实是在战......但是吧这两个人打的招式并没有按剧本走,所以就看着又不像是演的。”
安于辉:“那就......”
胖子冲着安于辉拍了拍:“安叔那这里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了,我再去找找沈哥。”
安于辉:“等会儿?”
安于辉伸手将人拉住,“沈先生不在?”
胖子朝着看台上的两个人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去别处逛了,我再去找找。”
安于辉:“行,那你去找吧。”
安于辉等胖子离开,就抬手指了指台上两个打的难舍难分的人:“你们去找几个人把他们两个,给我拉开。”
负责人抬手指了指一旁因刚刚的事情吓得脸色惨白还没缓过来的表演者:“那个,镇长,我......我们不敢......”
安于辉伸手指了指:“看看你们一个二个的出息。”
安于辉:“闪开,我去。”
“欸,您请。”
负责人赶忙跟着人上去。
看热闹的人群见镇长来了,自发的分开了一条路。
安于辉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叉着腰冲着上面的两个人喊出声,“你们两个还不给我停下!”
梁秋白听着台下的动静,握着手中的长剑,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色。
日落西山,天快暗了,今天时间差不多了。
他再跟人这么打下去,怕不是三天三夜也打不完。
梁秋白想到此,就握着手里的长剑虚晃了一招落在了看台的一侧,掸了掸身上略微有些皱的袍子。
阴绪:“再来。”
梁秋白:“不打了。”
阴绪憋了几百年,今天好不容易打出来点兴致,这下戛然而止,就像是个鱼刺卡着喉咙似的,让他十分不愉悦。
就在他握着手中的扇子打算上前找人的时候,余光之中他就看见一人冲着他走了过来。
安于辉:“这表演嘛......”
安于辉像是个和事佬似的一把握住了迎面走来的阴绪的手,不等对方开口,就拉着他走到梁秋白的跟前,将两个人的手叠着放在一起,哥俩好的拍了拍,“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梁秋白:“.......”
阴绪:“......”
若是几百年前正道的那群人看见这一幕怕不是笑都要笑醒了。
不等安于辉再说什么,梁秋白沉着一张脸将手从里面抽了出来,拢进了宽大的袖袍之中。
阴绪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看的眉宇轻蹙,半晌,他掏出一张帕子,就像是那手已经脏了似的,将手指里里外外的擦了一遍。
他擦着手的动作很慢,梁秋白抬眸时,朝着对方那处看了一眼。
安于辉:“那个......”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评委,问出声,“这次祭祖典礼上花车巡游的人选定了吗?”
评委:“......”
本是定了的,但是被这两个人一搅合,人都跑了。
几个评委互相对视了一眼,在安于辉看过来的同时,抬手指向了看台上的两个人。
梁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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