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殊挑眉:“还有呢?”
梁秋白:“还有......”
梁秋白脑子里将阴绪刚刚的行为又给回忆了一遍。
结果他不仅没找出来对方的半点不好,反倒还觉得对方似乎是还帮他出了口恶气。
他断了一只胳膊,秦妄那老头断了一条腿。
礼尚往来,合情合理。
【梁秋白:我还是觉得阴绪今天吃错了药。】
【梦貘:.......你要不还是先想想怎么圆你现在这个谎?】
也是,这谎刚刚都扯出去了,不圆回来的话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更何况这后面还有个顾清河,不卖惨,还怎么把事情闹大。
如果今天的事情,非要给阴绪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理由的话,梁秋白觉得最靠谱,最合理的解释,应该就是......
梁秋白:“还有......他给我下套,想拉我入伙!”
林不殊面上没什么表情的用手指卷了卷梁秋白垂落在肩头的银丝:“哦,那你同意了吗?”
梁秋白:“我怎么会同意?”
梁秋白抬手发誓:”天地良心,我的心可是一直都是向着正道的!”
林不殊曲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拢在镜框之后的双眸微微垂落:“正道?”
林不殊:“顾清河?”
梁秋白:“........”
不是。
这跟顾清河什么关系?
【梦貘:好家伙,我真的是好家伙了,谁能想到刚刚来的竟然是他?】
【梦貘:躺在自己老公怀里,叫别的男人名字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梁秋白:等等,我刚刚叫了顾清河?】
【梦貘学着刚刚梁秋白的声音又叫了一声:顾处长~】
梁秋白:“.............”
咦~
好恶心。
【梁秋白痛心疾首:想我这人活了这么久,平日里端庄守礼惯了从来就没这么骗过人。】
【梁秋白:这平时坑坑外面的人就算了,坑自己人多少还是有点良心不安。】
【梦貘:你要不要听听自己都说了点什么?】
【梦貘:你这话放在几百年前,我信。但放在现在......我怎么总觉得你在憋着什么坏?】
【梁秋白:天地良心。】
【梦貘:良心都被狗吃了。】
梁秋白抬眸小心翼翼的觑了人一眼:“那个......你听我狡辩,哦不......解释。”
梁秋白:“我刚刚其实不知道你会来,所以就以为门外来的是顾清河,才那么叫的......”
林不殊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垂眸打量着怀里的人,垂落的目光中带了一抹审视。
只见一侧的月光浅暗,薄冷的光中,怀中的人正用那一双漆黑的瞳色十分认真的望着他。
一会儿功夫不见,眼前这张精致漂亮的脸上就沾上了些许斑驳的血迹。
那些血将对方本就苍白的脸色衬的更加的白,再加上那额头上不知何时起的一层薄汗,破碎虚弱的感觉在此时显得尤为明显。
伤势似乎比他想象当中的要严重一些。
难不成除了胳膊,还有别的地方也受了伤?
林不殊沉着一张脸,又仔细的将人瞧了瞧。
这一看不要紧,林不殊就看见梁秋白身上穿着的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整个撕扯开......
在刚刚两个人的拉扯中,那破布迎风大敞,露出了那紧致的胸膛以及其下那窄薄的腰线......
林不殊的眸色渐深:“你就打算这么见他?”
梁秋白在对方的视线里,默默的将衣服向上又拉了拉:“我......我其实......”
得。
越描越黑。
梁秋白叹了一口气,干脆同人摊牌道:“我其实刚刚就是想卖卖惨。”
林不殊扬眉:“卖惨?”
林不殊:“胳膊没断?”
梁秋白:“断了。”
林不殊伸手:“那我看看。”
梁秋白捂住自己的手臂向后撤了一步:“断是断了,但......但刚刚我自己接上去了。”
林不殊:“脸上这血?”
梁秋白:“抹的.......”
林不殊:“用什么抹的?”
梁秋白坦白从宽的将自己的手举到对方跟前:“手刚刚不小心划了一道。”
林不殊瞧着梁秋白指上斑驳的血迹,从衬衣的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帕子走上前,细致的给人擦了擦手:“还有哪有伤?”
梁秋白:“没了。”
林不殊抬眼:“我要听实话。”
梁秋白:“真的没.....”
院子里很静,林不殊的声音落在耳朵里像是不容拒绝。
梁秋白的视线冷不丁的撞进了对方的眼睛里,他张了张口,将原本想要编的瞎话咽进了肚子里,冲着人坦白道:“头疼。”
林不殊:“像上次一样?”
梁秋白点了点头。
林不殊看着面前仿佛是收起爪牙而变得温顺的兔子,拉起对方的手就进了隔壁的屋。
他从客厅的桌子上拿出随手携带的医药箱,将一枚创可贴贴在对方手上:“还有哪?”
梁秋白将手抽了回来,冲着人摇了摇头。
林不殊抬手扯过一旁架子上的西装外套给人披上,坐在一旁整理着手里的医药箱:“你手上这伤最近别沾水,伤口虽然小,但遇水容易发炎......”
梁秋白就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
他垂眸看着手指上的创可贴,用指甲轻轻剐蹭着边缘处。
屋内微暗的光拢在梁秋白的身上,他突然低低的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林不殊,我可以,靠一会儿吗?”
林不殊手里的动作突然停滞。
他微微抬眸,就看见对方乖乖的坐在那儿,安静的让他有些不怎么习惯。
林不殊:“不舒服?”
梁秋白低低的‘嗯’了一声。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是收起了那层坚硬的外壳,露出了里面最为柔软的一面。
林不殊有些动容的放下手里的事情,将椅子拉到对方的跟前,揽着对方的肩膀让人靠了过来。
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一旦松弛,身体就有些撑不住了。
梁秋白枕着对方的肩膀,闭上双眼,咽下了口中涌上来的一股子腥甜。
他有些低估修复缝隙给他身体带来的损伤了。
当年这酆都鬼城的陷落连接着四海川舆的阵法之力。
缝隙每年开裂一寸,就代表着自然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逐渐的衰退,而这封印一旦破损,修补的就不单单只是那小小的一处缝隙,连带着的还有缺失掉的那部分自然之力。
修复之术虽然连他的身体也能一块复原,但是当损伤过大之时,两者相抵之下,这个过程就会变得十分漫长。
而这期间,便是最难挨的。
就在这时,梁秋白突然感受到一双染着几分凉意的手指轻轻的按压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柔和轻缓的按动,一下接着一下,似乎是让他那隐隐作痛的头清明了一些。
梁秋白微微睁开眼睛,轻唤了人一声:“林不殊,一会儿顾清河来了叫我。”
林不殊:“好。”
梁秋白突然想到了什么,直起身来:“对了,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你一会儿能不能帮我卖个惨?”
林不殊挑眉:“你是觉得自己伤得还不够重?”
梁秋白:“那倒也不是。”
梁秋白抬了抬手给人比划比划:“毕竟我这伤都伤了,如果随随便便就这么过去了总觉得哪里亏得慌,既然如此,我就是想着再......再渲染那么一下下?”
林不殊:“........”
梁秋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梁秋白:“我可告诉你,上了我这条贼船,我是不会让你下去的......”
林不殊伸手将人又给按了回去。
梁秋白:“欸?!林不殊我话都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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