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绪冷哼了一声:“现在倒是什么东西都敢来抢我的人。”
白面老鬼:“沈先生也是为了大局牺牲颇多。”
阴绪皱紧了眉头:“他就那么信任那个姓顾的?那姓顾的摆明是把他当枪使。”
白面老鬼:“.......”
这明摆着的断头话,让他没法接。
阴绪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这位室友压根就不知道,在鬼界,合了八字,配了阴婚,到底意味了什么。
头顶的雷又劈里啪啦的响了一阵。
白面老鬼赶忙转移话题:“不过......”
他声音一顿再次出声:“倒是有一件喜事。”
阴绪:“什么喜事?”
白面老鬼:“老奴在这里发现了血中土。”
血中土,乃是由命格极阳之人的人的血浇筑而成,具有驱邪避害之用。
阴绪眸色半眯:“东西在哪?”
白面老鬼:“就在沈先生要配婚的那家儿子的坟里面。”
一想到这坟不得不开,阴绪摩挲着手中的扇子柄就是一脸的嫌弃:“这可真是晦气。”
白面老鬼:“......”
就在这时,阴绪突然停下脚步:“你看这树,像歪脖子树吗?”
白面老鬼:“?”
您思维有点太跳脱,他有点跟不上。
阴绪则是拖着下巴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朝着身侧的白面老鬼踹了一脚:“挖。”
他抬手一挥招来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去火,“挖完,跟我去个地方。”
白面老鬼:“.......”
*
于此同时,马汉村的另外一端,一个宽敞的大院里此时正办着酒席。
悬浮在半空当中艳红色灯笼将此地映照的灯火通明,艳丽的红绸垂落将院子装点的格外喜庆。
前院的酒席大概摆了七八桌,围坐在桌子周围吃酒的都是这附近的小鬼。
酒席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透明玻璃大罐,罐子里装着一个穿着道袍的白胡子老头。
老头被泡在水里,肚子流油,死不瞑目。
如果此时那夫妻俩在这里应该可以认出这人就是之前给他们布阵的那位天师。
“东边那户,竟然还敢联合外人欺瞒咱们头儿,还真是不怕死。”
“嘻嘻,明个儿就把这老头送给那家做贺礼。”
“就是,我们头儿又没恶意,不过就是给他家儿子找个老婆而已。”
“你们别说,我刚刚偷偷跟过去瞧了那新娘子一眼,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新娘子竟然是个男娃娃,不过那模样长得可真是俊呐。”
众鬼纷纷朝着最上方坐着的男人看了过去。
只见靠坐在最前方椅子上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膘肥体壮的男鬼。
这鬼名叫马庆泓,是一个凶。
鬼界强者为尊。
一个凶,相当于这一带的土霸王。
马庆泓听着下面一群小鬼吵吵嚷嚷的声音,将手里的美酒一饮而尽,朗声笑道:“来,让我看看到底能多有俊。”
水镜在面前浮现。
梁秋白的面容便出现在了众鬼的面前。
那是一张生的极为好看的脸。
人不笑的时候像是琼宫之中的仙,朗月抒怀,又娇又矜贵的。
“这......长得可真是好看啊。”
“我感觉配那小子可惜了,配咱们头儿倒是刚合适。”
马庆泓抬手将水镜挥散:“这简单。”
他靠在一旁不以为意的开口道:“等东边那小子投了胎,把这人扣下,还不是任由我处置?”
“你打算怎么处置啊?”
一道染着笑意的嗓音突然在半空当中响起。
马庆泓坐直了身体。
他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瞧见他的院子里突然多出了两个人。
为首的一人一袭红衣,手里握着一把摹金的小扇,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名握着白纸伞的白面老鬼。
“你们是什么人?”
“竟然敢擅闯别人的地盘,不知道鬼界的规矩吗?”
阴绪:“规矩?”
阴绪摩挲着手中的扇子,笑着走上前,“我的规矩,就是鬼界的规矩。”
坐在宴席之上的小鬼不怕死的冲上前去,却是还没靠近,就惨叫了一声化为齑粉。
剩余的小鬼刚想要逃,阴绪就沉着一张脸,握着扇子轻挥。
四周的鬼影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光影寂灭,院子里的热闹变成了一片死寂。
马庆泓面色一变。
鬼界的等级划分森严,凶以下为下等的鬼,因为在世间停留时间短,他们只知人间事,却很少知道鬼界的事情。
从他生成凶的那日,在鬼节走了一遭之后,他知道他们鬼界有一位王。
那位王身着红衣,容色艳丽无双。
他身边常年跟着两位无常老鬼,一主内,一主外,而眼前的这位白面老鬼应该就是其中一位。
马庆泓这下彻底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阴绪掸了掸溅落在身上的脏东西,将脚步停在了马庆泓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将面前的男人看了一眼,在对方惊惧的双眼中,他伸手拿起了一旁放着的一坛酒,放在鼻间闻了闻,“我听说,这附近出了一个凶,说的是你吗?”
马庆泓:“......是。”
阴绪:“你这里倒是热闹的很啊。”
阴绪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就挑了一个地儿坐了下来,将手肘子支在一旁的小桌上转起了手中的扇子:“我听说,你还喜欢给这附近张罗喜事。”
马庆泓:“是。”
阴绪笑着问出声:“办喜事好玩吗?”
马庆泓:“好.......好玩。”
阴绪扬眉:“那办婚事呢?”
马庆泓:“也.......也好玩?”
阴绪面上的笑意更深。
听闻鬼界的王一贯喜怒无常,马庆泓一时间有点不太清楚这位祖宗现如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难不成是是刚好路过看到这边热闹就拐了过来?
马庆泓:“您是想留下来观礼?”
马庆泓有些拿不准的朝着人看了一眼,给人倒了一杯酒递上前去,“这东边那户刚好明天送亲,我看那新娘长得俊得很,您要是看得上的话,我明天帮您宰了他,这等人一死,他......”
马庆泓一句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阴绪给一拳给锤进了地里。
阴绪站起身,抬手接过白面老鬼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上染上的血,“去把他给我拽出来。”
白面老鬼应了一声,将马庆泓又从地里薅了出来。
阴绪:“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马庆泓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阴绪:“抢我的人,还打算把人送给我?”
阴绪将手中的帕子丢到对方满头是血的脸上:“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
马庆泓:“不敢不敢…..”
白面老鬼:“王,您打算怎么处理?”
一只凶可以在这片作威作福,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却像是捏死个蚂蚁那么简单。
马庆泓这下彻底的怕了,同人告饶出声,“王......王我错了,我错了。”
马庆泓向前膝行两步,结结巴巴的出声道:“我......我再也不办婚事了,不不不,我再也不办喜事了,我现在就把那些人从东边给撤回来,我....”
阴绪居高临下的看着人,扬了扬眉:“为什么不办?”
马庆泓:“啊?”
阴绪:“不仅要办,我还要最好的。”
马庆泓:“?”
那个小混蛋既然非要结阴亲,那跟谁结不是结?
到时候玩掉里,别怪他事先没提前提醒他。
阴绪抬手招了招,那张由梁秋白所写的红纸就出现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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