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话外就是想请苏祖之去,但胡聂有些难开口,究其原因,是因为他有些窥探不出苏祖之的想法,担心苏祖之不同意。
他犹犹豫豫地叫了一声少爷,忽然眼睛迸出光亮:“我想起来了,上次您去提了一下这个规定不合理,马场就改了规定,给您发了一张卡,有那张卡不是家属也能接人,您要是忙,我叫人去学校拿,这样您也不用再跑去那边的马场了,怪远的。”
胡聂服侍苏家的时间久了,仿佛被驯化出了一些奴性,哪怕苏家的人个个和气不多事,他以管家这个身份服侍了半辈子,也难以控制地变成了操劳命,真心实意地为每一个苏家人着想。
苏祖之伸出手,从一本书里拿出了胡聂说的那张卡,巴掌大,马场的logo印在右下角,侧边是匹栩栩如生的黑马,他垂了一下眼,“不用,你照顾父亲吧,我去接御桥。”
胡聂一听有些急,“那不行,您那身体还没好呢,去马场接人至少得两个钟头,您哪能坐那么久的车呀?一路颠簸的,多受罪。”
“那老师说了,御桥摔下马,现在做了紧急处理,可避免不了要去一趟医院的,您去接完御桥还要去医院照顾他,身体哪能受得了?爷和御桥都倒下了,您可别再倒下。”
“还是我去吧,刚才御桥在电话里声音都变调了,我这心里也不舒服,两天三头地被鞭子抽,前些天还被甩了受了情伤,今天又跌下马……”
“唉,这孩子,被甩了也不能找死啊?”
宋吟:“……”
胡聂犯了絮絮叨叨的老毛病,一句接一句地在那边说起来,宋吟恰好收到了两条新消息,他低头去看。
【我受伤了。】
【刚才去教室被人撞下了楼梯,腿有点骨折,所以中午没有赶回来给你喝粥。那些粥都洒了,我现在在医院,没有通知我哥他们,你如果醒了能不能过来一趟?昨晚的事……我们再谈谈。】
宋吟刚把水杯抵在唇边要喝,看到这条消息有些诧异地抿起了唇,他知道世间有太多巧合,但这未免也有些太巧了,苏家两兄弟同时摔倒受伤,巧得都有些戏剧化。
他更惊讶苏秋亊自尊心那么强,而他昨晚都那样践踏了苏秋亊的自尊心,怎么还会发出这种低头的讯号?
况且,他昨晚的语气明明已经没有了再谈的余地。
宋吟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会,没有发出去一个字,退出后台点进附近人的匿名消息,发现苏祖之的好感度不再是横杠,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21。
宋吟顿了顿,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讨好苏祖之了?
伴随着胡聂的担忧的一声“好吧,您改变主意了随时找我”,通话结束,苏祖之把手机放到了桌角,接着抬手揉了下眉心。
过了会苏祖之站起身,将手伸向那张马场的卡上面,只是指尖还没碰到,一只柔软的手就抢先他一步按住了卡片,那只手五根手指都比他短一截,肘关节有轻微的粉。
苏祖之怔了片刻,抬头看过去,就见宋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到他,苏祖之还能回忆起昨晚是怎么被这个人折腾了一晚的。
他垂眸看着宋吟。
很快,他就见宋吟朝他笑了笑:“我去接御桥吧。”
“你?”苏祖之甚至没有控制住表情,他好笑地问,“你凭什么去接?”
苏祖之在苏家有很大地位,他身体不好,可没人想过要把他剔除掉继承人的争权位置,因为他足够有权威,苏家所有人都尊敬他,所有人的事也都瞒不过他。
那天胡聂把苏御桥接回去后,没少添油加醋地和苏祖之诉苦,说宋吟怎么委婉拒绝了苏御桥,又说苏御桥回去以后一直不吃不喝掉眼泪,说来说去把苏御桥说得无比可怜,怎么戳都相当萎靡,振作不起来。
所以哪怕苏祖之对小辈们的感情并不关注,在那天之后也知道了宋吟对苏御桥有多残忍,被刺激过头的苏御桥足足两天没有吃饭,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几天宋吟都不管不问,现在,和他说要去接苏御桥?
是抱有什么目的——
“我想讨好你。”
宋吟眼里闪着微光,一点一点抽走桌子上的卡片,他看了一眼左下角马场的位置,声音柔软道:“你身体不好,去了我会担心你,还是我去吧,正好我下午也不想去上课。”
苏祖之有一秒没有动,因为宋吟那句十足暧昧的话,他眯起眼。
宋吟却对他回报了微笑,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苏秋亊发过来的消息,将受伤的事转述给了胡聂,随后他就把手机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苏祖之的手背,笑道:“放心,我会把御桥好好带回来的。”
第88章 四人宿舍(27)
宋吟拍完便收了回去,没多看对方一眼,全程下来他的举止动作都很从容,不像一个不满二十还在上高中的男生,某些时候倒是和苏祖之一样让人看不穿他的真实年龄。
他嘴角勾着一点笑意,让人放心:“我走了,接到后给你打电话。”
苏祖之一手屈起抵着桌面,一手放松垂在身侧,居高临下看着宋吟的眼神有些兴味,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思考宋吟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转变,又为什么会对他有一些说不上来的……讨好?
宋吟没有和他对视,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等他站到门外的脚垫上转身关上门时,一改淡定表情,颤颤巍巍地伸出了右手。
刚才就是这只手吧。
他用这只手碰了苏祖之。
他是怎么敢的?
宋吟眼皮轻颤地闭了闭,想起刚才苏祖之看他的眼神,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发凉的后脖子。
为了能赚苏祖之对他的好感度,他真是拼上小命在做了,宋吟觉得自己要是再晚走一步,苏祖之就会把他卷起来吃掉。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苏祖之的好感度还是一成不变的21,宋吟不由皱了皱眉心,看来这次没拍到马腿上,也没讨到苏祖之的欢心。
可是他从书上学了那些讨人欢心的办法,就是那样做的啊……表明关心,再亲自上手帮忙解决难题。
宋吟叹了口气,觉得苏祖之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集满他的一百好感度。
……
卡片上的马场位置离学校有些远,建在山区的位置,宋吟没有多收拾自己就去了,甚至下半身还穿着乏善可陈的校服裤子。
他这些天有点长肉,但是脸上没有显现,他的肉都长到了腰上,刚刚好,没有过去那么亚健康,现在能正正好抵住裤腰。
马场要比宋吟想象的大许多,有两匹雪白的马停在门口,见到宋吟就撂起蹄子刨了刨土,宋吟拿着那张卡片走到守门员那里,温温和和地和对方聊表来意。
“哦,接人是吧,”守门的拿起卡片辨别了下真伪,看到那枚独一无二的烫金标识,他嘱咐了一句:“不要在马场多逗留……”
他刚把卡片递还回去,冷不丁就看到宋吟的那张脸,守门员迟疑了一下,“那个,你,你是家长吗?”
宋吟:“是。”
宋吟到马场的时候,马术课的下午课程进行了一半,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大多数人都没有趁机跑去那片宽阔的场地打球,而是围着不堪示弱倔强坐在椅子上的苏御桥查看伤势。
胡聂给苏御桥找的这个马场勘称是少爷窝,最小的也是某个工厂大老板的儿子,平时一个个称兄道弟,其实没少在私底下攀比,比谁穿的鞋子牛,谁家的家长实力高,什么都要比,谁都不服谁。
现在看到一直以来不正眼看人的苏御桥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他们一个个别提有多畅快,表面关心,其实都憋着坏水。
平时成绩牛逼,那又怎么样,他们都没从马上摔下来过,就他摔了。
丢脸至极。
但他们都不敢吭声嘲笑,因为苏御桥家里的地位是他们这伙人中最高的,动动手指头都能捏死他们,有些乐子心里过过就得了,谁敢真的上去触霉头。
他们围在苏御桥身边,一副“有什么东西尽管让他们去做”的嘘寒问暖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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