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晏寒下午出了趟门,回公司练舞跟了跟进度,晚上才回到家。
宋吟让他查的事情,他傍晚开始着手调查,不过白尚温这个人在他的圈子里籍籍无名,底下人怎么查也查不到。
白天的时候宋吟还去了密室所在的商场,看见门口绑着手腕粗的铁链锁,没有钥匙,根本进不去。
所以两边都一筹莫展。
宋吟正烦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那是两天后的晚上,接近凌晨,迟晏寒正好练舞到现在还没回,宋吟刚结束一把游戏,一个本市的陌生电话便打了过来。
通话一接通,宋吟听见那边的女声有些疲惫道:“是小甜今吗?我是顾源源,这么晚还打扰你真不好意思,但我这边出了点事,只能求你帮忙。”
“我哥他最近和你闹矛盾了吧?他不和我说,但我大概能猜到,这几天他一直没去公司,打电话也经常不接,白天我实在奇怪去了趟他家,才发现他居然在家连喝了两天酒,我还没见过他这么萎靡的样子,家里也酒气熏天的,应该也没怎么好好睡。”
说着,顾源源有点吞吞吐吐,“我正好认识几个清纯男生,想骗他出去见见,好转移注意力……”
“结果我刚要去开车,就看见有个男的在刮我的车,刮完还朝我们吐口水,应该是生活不顺的仇富党,我哥见了上去打他,两人打起来了,我哥平时绝对不可能这么冲动,这段时间大概是疯了。”
“现在我们在警察局,我是想……如果方便,你能不能来见见我哥?”
……
顾源源挂断电话,回头看了一眼。
将近凌晨的警察局灯火通明,警察分别给两人倒了水,询问了情况,做了笔录。
刮他们车的男人看着老,其实还是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他颧骨被揍得发青,前几分钟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和警察哭诉,结果顾源源一提出私下和解,他领了一笔钱,就咧着嘴倚在桌边,笑呵呵地数起了钞票。
顾清惟懒得再看他,表情淡淡地出了门。
外面还在下雨,而且越下越大了,冰冷的雨哗哗砸在地上,带起来的冷风催得他更加头疼欲裂。
顾源源背着包出来,见顾清惟一个人站在路边,眼神暗淡冷漠,表情有点古怪。
放在以前,不说多久之前,就是半年前,顾源源都想不到他哥会因为一次网恋这么患得患失和痛苦。
她从包里翻出一把伞,丢给顾清惟,又自己撑开一把伞,朝车那边走去,“哥,我先走了,你回家后记得和我说一声,我叫个司机去给你送醒酒汤。”
顾清惟拿着那把伞,低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顾源源最后看他两眼,打开车门上了车,将包放到副座,踩住油门远去。
顾清惟在警察局门口的台阶上站了几分钟,等到头疼稍微缓解,垂眼,准备打开伞。
然而还没按到开关,顾清惟后背猛地一软,眼睛也被一双手盖住。
身后传来一声甜甜的:“哥哥,好巧啊。”
顾清惟听见那声音,被那只手触碰到的时候,脊骨都麻了麻。
他几乎是瞬间捉住眼睛上的手,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刚才蒙住他眼睛的宋吟。
人一到年龄,会比还小的时候清醒一点,知道什么不属于自己,就会长痛不如短痛,早早放弃。
所以顾清惟这几天将有宋吟号码的手机扔到了杂物间里锁着,不主动发短信也不主动打电话,保留自己最后一点体面。
他以为再过几天,他也会像很多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一样,在疯狂的迷恋之后,各奔东西,再也不在乎。
只不过要用一点时间而已。
但事实上是,这两天他一天比一天不好过。
直到现在宋吟的脸出现在面前,力气才有慢慢恢复的迹象。
只是顾清惟永远不会表现出来,他此刻面无表情,甚至脸色有些冰。
宋吟看着他那冷冰冰的脸色,悻悻舔唇道:“好吧,是你妹妹叫我来的,她给我打电话,说你最近状态很不好。”
然后扭动手腕,装了下,“哥哥你抓得我好痛。”
“她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总爱想多,你不用听她的,以后也不用再接她电话,”顾清惟松开他的手,“我最近很好。”
宋吟眨巴着眼,抿着嘴巴看他。
顾清惟下颌绷紧,正要打开伞就这么走人,就被宋吟握住了手,“可是哥哥,你黑眼圈好严重,脸色也很差,真的没事吗?”
右手臂从指尖开始一寸寸变僵硬,顾清惟沉默片刻,冷声道:“最近有项工作出了纰漏,我忙着处理,不是因为你。”
宋吟:“可是姐姐说你这两天都没有去公司,也没接特助电话。”
顾清惟身体僵硬地一顿,大概是没遇到过多次被拆台的情况,所以他一时没有说话。
宋吟垂下脑袋道:“我这两天都在想哥哥,每天都睡不好觉,想给哥哥打电话,又怕哥哥不接。”
顾清惟一听这话,就知道宋吟这两天压根没给他打过电话,甚至可能连他这个人都忘了。
顾清惟呼吸变紧,脸色刚要转冷,胸膛前蓦地趴上来了一团软馒头,宋吟像破了一个洞的汤圆,陷漏出去,人却浮在了汤上。
他抱住顾清惟,抬着一张小脸,“那天我是被强迫的,我根本不知道迟晏寒会来。”
顾清惟的动作停顿下来。
宋吟舔了下嘴巴,“我知道哥哥不相信我,所以我这两天去买了这个。”
顾清惟的手被捉着抬起来,只见柔软的手握住他的无名指,戴进去一个银白素圈。
样式看着很简陋,不值多少钱,像小时候用易拉罐圈做的戒指。
但那一刻,顾清惟心脏还是猛地一颤,他手指痉挛了下,刚抬起眼,宋吟便笑盈盈地给他看了下自己的手,“我和哥哥戴的一样的。”
“只有哥哥有,这下哥哥信我了吗?我会和其他人慢慢断的。”
宋吟又把脸颊埋到顾清惟胸口,小声说:“哥哥别闹别扭了好不好,我会难过的。”
顾清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优柔寡断,宋吟找到他哄两下、说几句甜话,他就没办法了。
宋吟根本没有用心,像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处理他一下。
这么明显的套路,顾清惟明明一眼看穿,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一直没有推开宋吟。
宋吟抱了顾清惟一会,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眼天空。
“哥哥,雨下得好大,而且太晚了,虽然我很想哥哥,但真的有点困,”宋吟有点苦恼似的抿抿嘴,又抬起头,望着顾清惟的脸,“哥哥现在先乖乖回家,等回去以后,和我视频聊天好不好?”
顾清惟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用掌心拢了下宋吟的后腰,低声道:“好。”
……
宋吟骗顾清惟说他已经叫了网约车,叫顾清惟先走,又被顾清惟抱了会,才催顾清惟回家。
等到顾清惟的车消失在尽头,宋吟才呼出一口气,眼皮恹恹地一垂。
他刚要拿出手机,手放到口袋里,却只摸到一沓零钱。
宋吟眼睛微微睁圆,迅速回想今天出门前的一举一动,然后悲哀地发现——
手机被他落在迟晏寒家了。
宋吟咬住唇,脸上表情流露出一点愤恨,他正要撑伞去街上打车,没走两步,突然一顿。
周边熟悉的建筑风格和标志性楼层让他回想起来,白野好像就在附近住的,他现在实在太困,回迟晏寒家要四十多分钟,但是去白野家,只用十分钟。
宋吟正想着,看到前面有个路人经过,立刻上前拦住,礼貌问:“你好,能借我用下手机吗?”
路人看见宋吟,眼中划过惊艳,支支吾吾一阵,从身上摸出手机给他。
宋吟拿过手机说了声谢谢,然而刚点进通话,他又顿住了。
他根本不记得白野的手机号。
宋吟轻微蹙眉,征得路人同意后,点开微信,想登陆自己的账号,叫白野来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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