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时候有人从后面进来,可以从几个紧挨的宽阔后背的缝隙中,看到隐隐约约的白,几黑一白交错着。
几个和宋吟身材迥异的男生围着宋吟,从他们眼中能看到亢奋的光,宋吟看着他们情绪变来变去的眼眸,根本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
又不想这样被肆无忌惮地打量,只能低下头躲避,可他越是躲,几个男生越是姿态怪异地跟着探头看。
都是龙精虎猛的男生,宋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但又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意义何在,深吸口气抬起头,用眼睛表达出疑问。
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蹲在正中间的就是那个省金牌,因为在新闻里亮过几次相,在女生堆里打响了声誉,身为同性的大多男生也对他赞誉有加,混得香,吃得开。
此时他半蹲着,直勾勾地盯着宋吟看,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在思考什么愁苦的数学题,终于他忍不住开了口,“你从小喝牛奶吗?”
看到宋吟奇怪的眼神,他继续补充了下面一句:“不然怎么那么白?”
“喂,谁让你问他那个?冲昏头了吧你。”旁边有个明显是刺头的男生怪笑着讽刺他,但反观他自己,却是盯着近在咫尺的长睫毛眼也不眨。
十八九岁正是对新鲜事物求知欲最旺盛的时候,他们觉得宋吟和他们不同,一个男的眼睛那么大正常?睫毛那么长正常?皮肤那么白正常?
一个男的这么漂亮就是不正常,要知道,漂亮很少是用来形容男性的。
但用在宋吟身上就是不过分,很合适,量身定做。
“诶,不是有那个吗,”不知是谁先挑起的话,引得所有人痴痴地将视线往下:“有两个性别的人,他会不会也有啊……”
都不是懵懂无知的毛头小子,有男生心领神会道:“如果有的话,能不能抱着他一前一后?哈哈哈。”
宋吟不是聋子,被陌生男的当面调侃的经历没人喜欢,他肩膀耸了耸,两只胳膊挣扎了一下,抬起雾气朦胧的眼睛瞪向前面两人。
好像是把人惹生气了。男生看得眼睛看直,嘴巴一瓢就道:“对不起啊,我就是突然想到,没有别的意思,我收回刚刚的话。”
宋吟的挣扎幅度让垫子上又多了几道皱褶,男生喉结滚着搓了搓手臂,那种力道和手法不像在搓自己,仿佛是在搓宋吟那双滑不溜秋的胳膊似的。
厕所里一时间寂静了几秒。
这些男生都不是被讨厌了就会精神受挫的,甚至有几个人脑电波同时对路地想,如果宋吟不是用眼神警告他们,而是通过用嘴巴的方式说出来,会不会更有味道。
有人开口提议:“不……不然我们摘了他的黑布吧,听一下他的声音……反正他要叫的话,重新塞回去就好了。”
“可以,我们人这么多,他也跑不掉。”
“就……就听一下。”
已经有急不可耐的男生伸出了手,宽大的手掌在宋吟脸上投下了阴影。
听着屏幕里几个男生想一出是一出的发言,屏幕外的林庭遇把沙发捏得嘎吱作响,他看向那几个人的目光,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他不是混混,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阴暗欲。
林庭遇胸膛起伏地呼了几口气,而后一怔,看到有人敲字似的,屏幕上方快速浮出几个字,用的是很吸引眼球的字号,轻而易举占据视野。
【二号教学楼三楼右侧的男厕所,去救人。】
【快点,凳子上黏了胶水吗。】
下面这一行显示在屏幕上的前一秒钟,男生早已经把手柄甩了出去,英眉拧紧,脸色急切,用比在篮球场上时还要快的奔跑速度跑出了公寓楼。
他五指握紧,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处男最懂处男,那群傻逼一看就没憋好屁!
第26章 假冒(26)
“把他的眼罩还有嘴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了,怎么还不张嘴?”
“为什么不说话呢?让我们这么好奇。”
“是在害怕吗?我们的目标不是你,一会就把你放了,但是你再不让我们听一下声音,可能没事也会变有事,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男厕里有十几个人,大概是有怕长时间空气不流通导致呼吸不畅的顾虑,有男生进来前就把窗户开了半边,而墙壁上面通气口的扇叶也在匀速转动。
宋吟坐在软垫上,略微偏着头不去看任何一个人,他是正对窗户的,而他又是很怕冷的体质,有风吹进来,他身体止不住的发颤和发软,连眼睛也潋滟起水雾来。
有男生见状犹豫了一下,起身去把窗户关上,重新蹲下来道:“好了,现在该说话了。”
作为被挟持的人质,确实是没有话语权的,宋吟深知这一点,但是他很奇怪,也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好奇他的声音……
他抿了抿唇,终于在这群血气方刚的男生等急之前转回了头,正视起他们,“说什么?”
宋吟不是耐心特别好的人,被一群毫无交集的人绑架,他心底是有些烦的。
不过他注意到了男生说的话,他们的目标不是他,难道是刚刚的“黎郑恩”?
他们绑走那个人有什么目的?
宋吟嘴唇被吹得失去了些许血色,他不是这群男生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他们闹这一出是要做何打算,但他却知道,那个人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几个男生都穿着薄款运动衣,半蹲的姿势,手臂搭垂在膝盖上,吊儿郎当又漫不经心的,宋吟开口说话之后,他们眼睛都微微睁大了大。
“就说,”省金牌愣愣地看了眼宋吟张合的唇,他感觉后脖子被人揪紧,有些许发麻,不经大脑就脱口道:“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宋吟身体往后仰,整个后背贴在了墙壁上,尽可能拉开距离,“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和省金牌又不认识,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见过,确实没有可以说的。
但省金牌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几乎是步步紧逼的,语气低沉地提建议,“有很多可以说的,比如你今年多大了,在哪里住,中午吃什么了,等会要去哪。”
这些问题非常无聊,而且完全没有意义,宋吟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可他又受制于人,如果不回答,真出事了怎么办,宋吟低垂下睫毛沉默不语,看起来在认真思考着利弊,精致苍白的脸格外惹人心痒。
厕所里没人出声,就在宋吟硬着头皮要打破寂静之时,门口突然闯进了一个男生,也是同样的高大,和这群人是一丘之貉。
那男生抹了把侧脸,有些气喘地对省金牌道:“都搞定了。”
省金牌闻言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点完就再也没说其他的,仿佛对他话里的内容兴趣并不浓厚,重新盯向宋吟,“继续,你想好说什么了吗?”
宋吟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省金牌迫不及待的催促,他有些走神,因为从那个男生进来开始,他就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血腥味。
而没等他深入思考,围在他四周的男生嘻笑着吵闹起来。
“问这些有什么意思啊?你倒是问点有用的,每天看那么多片子,连个刺激问题都想不出来,一些龌龊无能的黄色废物。”
“不如问问,他每天和他丈夫做几次?”
有了模版打头,这些正值青春期离经叛道的男生彻底没了约束,怪声怪气说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问题后,怼了怼省金牌的胳膊,“我看你都快流口水了,这么喜欢?这么喜欢你去当他丈夫!”
“别人有丈夫。”
“那算什么?你认识张医生,你让他给你做个那个。”
“就算做了又怎么样,声音呢,声音怎么办?”
“张医生不是说了吗,声音完全不是问题,只要签完合同,每天去他们那里……”
说到兴起,那个男生突然闭嘴了,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这些都是机密,需要守口如瓶的机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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