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焕点了点头说:“接受。”
“是否决定要上诉?”
“不上诉。”
得到了季宵焕的回答,这个案件到此彻底的结束。
季宵焕被身后警察带了起来,况穆立刻站起了身。
他站在位置上,一直在望着季宵焕,一直望着他。
他等着季宵焕看他一眼。
可是季宵焕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况穆看见季宵焕侧着头,目光一直望着的台下的况进山,那双眼睛又凶又狠。
他盯着况进山有足足的七八秒,才转过身,跟着警察走了下去。
况穆站在位置上久久未动,他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望着季宵焕消失的方向。
等到五分钟后,周冰双跑了过来喊了况穆一声,况穆才回过神来,跟着周冰双走了出去。
一走出法院大厅,外面闹哄哄的一片。
不知道谁把况风亮出现在这里的事情给传了出去,法院外面围满了闻讯赶来的房地产受害者。
其中一个女人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冲到法院里。
她哭喊着拉扯着况风亮,声嘶力竭的喊着:“你赔我父亲,你赔我父亲的命啊!”
况风亮被拉扯的一脸厌恶,他一把推开女人的手,朝后面喊:“保安!”
立刻有几个保安跑了过来,他们拽着女人的肩膀要把那个女人拉开。
女人手里牵着的那个小男孩长得很好看,眼睛大大的,眼角还长着一颗漂亮的泪痣。
他抬头看着旁边的保安拉扯着自己的母亲,一双大眼睛里眼泪一直流。
“别动我妈妈,别动我妈妈......”
小男孩哭着冲上前要保护自己的母亲,却被保安一掌推到地上。
小小的身板哪里经得住保安这么一推,他趔趄了两下扑腾一声摔到了季时礼的身前,手撑着地面连站都站不起来。
季时礼穿着一身西装,低着头静静地看着那个男生,忽然他笑了笑,弯腰将那个小男生扶了起来。
况穆站在大厅的门口,面无表情的望着下面这场闹剧。
忽然他拽了拽旁边周冰双的衣袖,低声的问:“都结束了吗......”
周冰双看着况穆的侧脸,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
这些天况穆瘦了很多,原本还有点肉的小脸,现在一点肉都没有了。
“结束了。”周冰双说。
况穆点了点头:“都结束了.......他被判了几年?”
周冰双皱了皱眉头说:“三年零两个月,已经是轻判了。”
况穆却像是才知道这个消息一样,低下头小声说着:“三年......好长啊.......”
周冰双眉头一皱,发现况穆的脸色白的厉害,他连忙抓住了况穆的肩膀,问:“小穆,怎么了?不舒服吗?”
况穆的身子猛的晃悠了一下,蹲在地上。
他的手死死按的心脏的位置,把衣服都快扯烂了,额角上泛着细细的汗,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周冰双蹲下来,急忙询问:“小穆,怎么了!”
周冰双的声音不小,这下旁边的人也都凑了过来将况穆围在了正中间。
况穆抬起头,眼睛通红说了一句:“姐,我心脏好疼啊……”
说完况穆就眼睛闭上,晕了过去。
况穆昏迷的时候浑浑噩噩的梦见了许多他和季宵焕的事情。
从小到大,每一件事情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况穆的眼前忽闪而过,包括那天季宵焕对况穆说的话。
那日况穆以为季宵焕要去H大了,他要季宵焕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季宵焕声音低沉的问:“我去哪你就去哪,你不怕我把你给拐跑了?”
“不怕,你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永远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我相信他。”
“你相信我........”
“哥,你是我最相信的人,全世界我最相信你了。”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相信我吗?”
“会,我会一直相信你。”
“好,你要一直相信我。”
......
况穆从这场梦里清醒过来,他睁开眼发现他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手背上挂着吊针,卧室外面灯光还亮着,时不时传来周冰双小声打电话的声音。
况穆浑身虚软的坐起了身子,脑海中一遍遍过着季宵焕说的话。
季宵焕让况穆一直要相信他。
当时的况穆沉浸在无边的甜蜜里,并不觉得季宵焕说的这个相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些的话就像是恋人之间最甜腻的情话,而现在况穆倚在床上心脏冰凉,却清醒的感觉到当时季宵焕就像是已经预感到往后会发生什么一样。
况穆的手指不自觉的抓住了床单。
他仰头望着天花板,浑身脱力的发着呆。
他和季宵焕之间,其实从一开始就牵扯着无数根线,那些线有他们的过去,有他们的家人,还有他们避不开的情恨,而每一根线都可以把他们扯的很远很远。
当一切都静止不动的时候,况穆和季宵焕瞒着所有人贪婪的品尝了好几个月爱情的禁果。
可是这些线只要有一根动了,那便是一发而动全身,瞬间就可以将他们牵扯到好远好远。
而现在,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没有人可以帮他,没有人可以救他。
况穆很自私的在想,如果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季宵焕两个人该有多好,没有钱,没有利益,那样是不是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况穆想到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种叹息就像是年迈老人的哀叹一样,充斥着要将他溺死的绝望与无助。
况穆忽然发现他之前向往的希望,向往的阳光,全部都是一场在幕布下演唱的梦境。
而现在幕布拉下来了。
他看不见希望,看不见出路,眼前只有黑暗。
况穆生了病。
况进山给他请来了几个保姆照顾着他,甚至连孙姨都赶了过来每天推着轮椅给况穆做饭,周冰双也几乎天天守在况穆的房间里。
况穆病的厉害,却还记得让周冰双每天去给季宵焕家里的小星星和小白喂饭。
没过两天,季宵焕就定下来了服刑的监狱。
况穆知道这件事情找到了况进山。
他没有门路,想要去见季宵焕很难见到,只能去向况进山低头。
况进山倒也没有说什么,他同意了况穆这个要求,找监狱里的熟人给况穆腾出来一个探望的位置。
到了周日况穆自己一个人打车去了莫山监狱。
那个监狱比况穆想象的要大,老早就有工作人员站在门口等着况穆。
况穆刚一下车,那个人就迎了过来,将况穆给带进了探望室。
一般的犯人探望,都必须是亲属,而况穆不是季宵焕的亲属,所以只能委托监狱里的人给他加一个探望的名额。
况穆坐到座位上,双手放在了台子上,紧紧的握在一起。
这时候玻璃里的大铁门咯噔一声打开了。
况穆猛地抬起了头。
他先看见一个狱警走了进来,随后跟着他身后的一个男人也走了出来。
季宵焕个子高,即便是穿了一身的囚服也挡不住他身上的气势,他淡淡的看了况穆一眼,靠坐到了况穆对面的椅子上。
狱警走到了季宵焕的身边,将季宵焕手腕上的手铐解了下来,然后穿过桌子上的一个铁栏杆又锁上了。
咯噔一声。
狱警走了出去,铁门关上了。
探视房里只留下况穆和季宵焕两个人。
这是自从这件大事情发生以来况穆第一次见到季宵焕。
他坐在玻璃的这边,而季宵焕坐在玻璃的那边。
况穆的大眼睛就像一只小鹿一样,又圆又大,上下的地打量着季宵焕。
季宵焕的那双眼睛更黑更沉了,这些天他好像是瘦了一点,却更显的眉骨锋利,气势不减。
况穆抬起手拿起了旁边的话筒,季宵焕也拿起来了话筒。
“哥。”况穆叫了季宵焕一声,嗓音有点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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