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焕蹲下身摸了摸两只猫的头, 抬起头想要和况穆说什么,却看见况穆已经换了鞋径直走进了卧室,将房门关上了。
晚上十一点, 况穆的房门被轻轻的敲了敲。
况穆放下了手里的手机,望着紧闭的大门处, 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 房门又被叩响了两声。
况穆沉默了一下, 低低的恩了一声,算做回应。
季宵焕推开了房门,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他坐到了况穆床边, 将牛奶递到了况穆的手边。
况穆却只是望着那杯牛奶,没有抬手。
季宵焕手里的牛奶有些烫, 他将牛奶放到床头柜上, 对况穆说:“晚上喝了牛奶再睡,会睡的好一些。”
况穆的手紧捏床单,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如果当年他十八岁的时候,季宵焕这样对他, 他一定会开心的眼睛都是笑的,可是现在他不敢要了.......
季宵焕看见况穆的脸颊上耷拉着一根发丝,他抬起手抚了抚况穆的脸,想要将那个头发蹭开。
况穆这时候开口说话了:“我要睡了,你睡在隔壁房间吧。”
然后况穆向后仰着身子,拉上被子躺下了身,闭上了眼睛,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就像个小粽子一样,无声的拒绝和季宵焕说话。
季宵焕收回了手,坐在床边目光沉寂地看着况穆。
过了一会,况穆听见季宵焕说:“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叫我。”
然后季宵焕站起了身,关上了头顶的大灯,又替况穆开了小夜灯,将这一切做完,季宵焕才轻声的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况穆卧室的大门一合上,季宵焕脸上柔和的表情顿时消的无影无踪。
他面色沉冷的将客厅的窗户打开,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从兜里拿出来一盒烟夹在指尖,一口一口的吸着。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静静地照了进来。
季宵焕周身烟雾缭绕,眉眼深沉的望着前方的电视墙。
这时候小白跑了过来,蹲在季宵焕的身边,抬着爪子扒拉季宵焕的腿。
季宵焕目光未变,只是将手探了下去,一下下的摸着小白的脑袋。
小白就在季宵焕的掌下一下下的蹭着头。
小星星一看见小白被摸摸了,立刻也跑了过来在季宵焕的脚踝处蹭小脑袋。
这时候季宵焕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季宵焕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看见发件人后立刻目光一闪,立刻点开了短信。
小星星眼看着季宵焕的手就要摸到自己脑袋上了,却又拿了回去。
它委屈巴巴的缩回了身子,一双大眼睛埋怨的望着季宵焕。
给季宵焕发信息的人是他这两天委托朋友找到的一个国内顶级的心理医生,只不过这个医生暂时在国外出差,所以这几天季宵焕只能在手机上说明情况。
医生很忙,总是不定时的回复信息。
加上国内外的时差有十二个小时,导致季宵焕需要二十四小时关注手机,这些天季宵焕几乎没有怎么好好睡过觉。
短信那边发过来问。
——你是否有他的诊断单子?我需要了解一下。
季宵焕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单手打开了茶几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张心理诊断的单子。
房间里灯光昏暗,季宵焕开着闪光灯照了一张发了过去。
看着照片发送的进度条到了百分之百,季宵焕双手搓了搓脸,仰靠到沙发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浑身都散发着一阵死气沉沉的燥欲。
如今的他甚至比当年要困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更加的无奈。
那天晚上况穆喝醉了,季宵焕坐在客厅里发现了这张心理诊断的单子。
于是季宵焕坐在这里一晚上,吸了一晚上的烟。
况穆的心理是有问题的。
这个问题当年在况穆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初见端倪,那时季宵焕隐约能够感受到况穆对他过分的偏执。
但是现在况穆二十五岁了,他比十七岁的时候更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季宵焕看见了那张诊断单子,他是真的以为况穆已经好了。
过了半个小时,手机那边回过来短信。
——这一张诊断单上面的情况有些片面,他应该去诊疗过很多次,其他的单子呢?
——我找不到。
季宵焕回复道。
过了一会季宵焕又想起来了什么,他走到了电视柜前,将况穆的药盒拿了出来。
季宵焕将他之前忽略的那些没有名称的处方药全部都拿了出来,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手机那边回复道。
——季先生,你弟弟目前的精神状态应该不太好,从这些服用的药物来看他应该心里很压抑,且经常濒临崩溃。
季宵焕看着那条短信,闭上眼睛,手肘撑着腿一下下的按揉着眉心。
过了一会短信又发过来了,手机亮起的亮光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的幽沉。
季宵焕抬眼看了一眼屏幕。
——还是需要按照我们之前说的,不要提到他伤心的事情,不要刺激到他,尽量开心一点,保证他情绪的平稳,其他的等到我回去再慢慢来。
季宵焕闭上眼睛,将烟头按灭在茶几上的塑料水杯里,又从烟盒里拿出来了一支烟,点燃,回复了一个。
——好。
—
况穆早上起床的时候,季宵焕已经做好了早饭。
他坐在餐桌上,看见况穆走出来房间以后,才拿出碗给况穆舀了一碗粥,然后看着况穆笑了笑说:“况老师,早上好。”
季宵焕的嗓音低沉,每次他喊况老师这三个字的时候,并不会像学校里其他的学生那样带着一股学生气。
而总是含着一些说不清的感觉,那种感觉会让况穆指尖微麻。
况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坐到了座位上。
季宵焕将餐碗放到了况穆的面前,抬眼问他:“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况穆埋头喝了一口粥,点了点头。
季宵焕也就不多说话了。
今天上午季宵焕是早课,出门的时间比况穆要早一些,于是季宵焕吃完饭就站在大门处穿外套。
衣服刚拉上拉链,季宵焕想起来有件事要对况穆说。
他回过头,却对上了况穆望着他背影的目光。
况穆的眼睛依旧又大又圆,在季宵焕回头的那一瞬间,恍惚中像是又看见十八岁的况穆。
那时候季宵焕每次要出门时,况穆就会睁着这双大眼睛依依不舍的望着他的背影。
那双眼睛像极了一只小猫,望着主人离家,满目不舍。
只是这次况穆眼里的情绪转瞬即逝,他缓缓地低下了头,继续小口的喝汤。
季宵焕望着他弟弟穿着薄睡衣,脊背单薄的身影,忽然很想要抱抱他。
但是季宵焕也最终只是用力的捏住了手上的钥匙,说:“月儿,今天外面降温了,多穿点。”
况穆低头点了点头说:“好。”
季宵焕又看了他一会,转过身走了。
上午况穆的课是十点,他去上课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几个国外的交换生正在完成自己的海外作业,像是要做一副海报。
几张桌子并在了一起,一张很大的白纸摆在了桌子上。
季宵焕站在旁边和那个印度男生在说话。
其他的几个交换生围着那张纸手里拿着笔涂涂画画。
其中一个金发女生用英语对旁边的女生说:“我们要做快一点,还有半个月就要回去,到时候要是完不成就麻烦了。”
旁边的女生连连附和。
而前面的Oscar手里拿着一只蓝色的彩笔,侧过头问季宵焕这支笔的颜色好不好看。
季宵焕点了点头说:“可以。”
于是Oscar就哼着小调开始在海报上画画。
况穆望着他们几个人,这才想起来这次交换生的时间是两个月,如今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半月了。
那剩下的半个月一过,季宵焕是不是又要走了。
况穆想到这里,心脏猛地跟着抽了一下,他突然开始难受,手连忙撑住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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