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季宵焕就走了,而这次况穆定定的站在原地,没有再挽留。
远处的大树下,方晓晓站在那里等着季宵焕。
季宵焕笑着走向她说:“走吧。”
方晓晓便跟着季宵焕走,没走多远她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少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
夜色映在他身后,周身的都像是被打上了一层光晕,远远看起来竟然有股不切实际的虚幻。
“季宵焕.......”
“恩?”
方晓晓轻声的问:“你认识那个男生吗.......”
季宵焕没有听清方晓晓在问什么,他俯下身:“什么?”
方晓晓抿了抿唇,吸了一口气,稍稍提高了声音:“你和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啊?”
“我们没关系。”季宵焕的声音平淡。
“那你们刚刚.......为什么聊了那么久?”
季宵焕直起了身子,沉着眼眸思考了片刻,忽然他笑了一声,给出了一个他认为最合适的答案。
“他可能算是我前女友的现男友。”
—
晚上快八点,况穆回到家。
室内的温度比室外要高许多,况穆一进门身上的体温很低,他习惯了秋风的寒意,现在这会他身上的每一寸的皮肤烫的厉害,像是被火烧一般。
况穆站起身走到浴室里冲澡,他将水温调的偏低,妄图以此来压制体内的燥热,可是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又开始冷的发抖,太阳穴处一阵阵的疼,况穆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对劲。
他从床头的抽屉里掏出体温计,量了一下,体温。
38.8度。
果然是发烧了。
况穆站起身给自己到了一杯热水,随后趴在床头柜前找药,找到了一盒退烧药,是季宵焕给他买的。
况穆举起药盒想要看一下药效,药盒后面的字很小,况穆现在头晕眼花,眼睛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惹的他心慌得厉害。
他索性也不看了,手指掰了两片药塞嘴里,刚要合上抽屉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细长的指尖在空中顿了顿,最后他拿起抽屉里的安眠药吃了两片。
这个安眠药是医生开的处方药,通常是给抑郁症患者服用,效力很强,服用后几十分钟人会陷入一种神经麻痹的状态,就像是喝酒喝到半醉时一样。
这种药有一定的副作用,况穆很少吃。
一般都是在他情绪异常低落到无法控制,或是身体难受的难以入眠才会吃两片。
做完这一切,况穆爬到床上,将手脚都缩在被子里,任由意识开始涣散。
他又想到了季宵焕的脸。
迷迷糊糊中季宵焕就像小时候一样躺在他的身边,和他睡在一起,只要他一哭一闹,季宵焕就倾身下来抱着他。
季宵焕的怀抱很暖和,况穆喜欢在冬天的时候将脚放在他的腿上,他的脚从来都暖不热,放在季宵焕身上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冰坨子,冻得季宵焕一个激灵。
可季宵焕从来不会生气,而是会一言不发的将况穆冰凉的手也踹在怀里替他暖着.......
况穆越想就越远,然后他的脑海里又不可抑制的想到了那些女孩,秋晴,今天的那个漂亮的女生,还有季宵焕口中那个什么夜店的女生。
今天季宵焕的意思是不是他跟别人睡了?
季宵焕真的和别人睡了吗?
他为什么要和别人睡?
他喜欢那些人吗?
况穆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的手指拽紧了床单翻了一个身,脑袋不安分的蹭了蹭枕头,头发蓬乱的散在枕头上。
在况穆的思维里只有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才能和他一起睡觉,不然一旦想到两个人光着身子纠缠在一起,况穆就会恶心的想吐。
所以季宵焕喜欢那些女人吗?
........那么那些女人喜欢他吗?
不管怎样,她们都不可能有况穆那么喜欢他。
对,况穆喜欢他。
况穆喜欢季宵焕,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多少个喜欢都不足以表达况穆有多喜欢他。
小的时候况穆就喜欢粘着季宵焕,但当时他不懂那种感情是什么。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况穆自己都分不清他对季宵焕的那种喜欢是从亲情转变到了爱情,还是他从小对季宵焕的感情就是爱情。
况穆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他对季宵焕的心思见不得光,阴暗的就像是泥潭里暗藻。
他不想让那些女孩接触季宵焕,可是他却阻止不了。
他不可否认他当初得知季宵焕和校花分手后,生怕二人复合,既然他无法走近季宵焕,只能朝校花走近。
可是为什么走了一个人,又会来第二个人。
季宵焕身边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他。
他恨自己的阴暗,更恨自己的爱而不得......
况穆想着想着,安眠药的药效起来了,从尾椎骨处泛起一阵酥麻,如同藤曼一样顺着血液蔓延到他的腰侧,他的手指间,他的脚尖.......
况穆的纤细白净的手伸出了被子,指尖抓着床单,不可控制的抖了抖。
那些女人被季宵焕睡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况穆这样想着,难耐的翻了个身,身子藏在被子下显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况穆睡觉时总是很不老实,他的双脚紧紧的夹着被子,来回蹭了蹭,像一只软乎乎又不老实的小猫。
脚尖怯怯的从被窝里探了出来。
他的脚长得十分的好看,指甲圆润泛粉,皮肤白皙,连脚跟都嫩的光洁诱人,而在他左脚的正中心长了一颗红痣,更加添加了几分艳丽。
想到今天季宵焕说的话,况穆的眼睛渐渐又红了,他满脑子都是季宵焕,抬起手伸向床边像是想要握住什么。
嗓子里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低喘,声音又细又轻。
这个声音娇柔的厉害,况穆自己都愣住了,接着他羞的满脸通红,将被子的一角塞到嘴里死死的咬住,委屈的将头埋在了被子里,耳朵尖露在外面,羞耻的直颤抖。
被子里发出类似哭喘的声音。
况穆的腿在床上滑动了几下,灯光之下,他左脚背上的红痣也红的越发的娇艳动人,如同滴在雪地的一颗血珠子。
过了一会,况穆从被子里抬起头,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密长卷翘的睫毛挂着细小的水珠,他面色泛红,红唇微张大口的喘息着,额角处泛着细密的湿汗,吸了吸鼻子想要起来换身睡衣。
但因为吃了药,他现在身子软的厉害,手撑着床边连腰都直不起来,就像是飘在云间一般,脚尖发麻,一动都不想动。
况穆委屈的缩紧了身子,有点想哭。
他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好讨厌啊……
况穆早上醒来窗外的天已经大亮,他皱了皱眉头,感觉嗓子里干的快要冒烟,一张口就是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况穆拿起床头的水杯猛灌了几口水,随后点开了手机。
已经是早上九点十五,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好几个未接来电,有秦米的,有张瑞的。
况穆揉了揉眼睛,手撑着床边艰难的爬了起来,他感觉身子软绵绵的,腿脚一用力就酥酥麻麻的。
他没有急着回电话,而是站起身走进了浴室里,换下昨晚弄脏的衣物,冲了一个澡,将自己收拾干净,又带了一个口罩出了门。
九点多的路上空荡了许多,连卖早饭的老大爷都佝偻着背开始收摊,此时况穆穿着一身校服在路上,走路不急不慢像极了迟到早退的不良学生,周围的大爷大妈都目光不善的打量着他。
等到况穆快走到学校,手机又响了。
他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是张瑞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张瑞就抢先开口说话了:“喂,况穆?”
“张老师。”
“你早上怎么回事?怎么不来上课也不接电话!”
“我已经到学校了.......咳咳咳咳.......”
况穆鼻子不通气,嗓子又干又痒,一开口就止不住的想要咳嗽,一句话都说不全,张瑞一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说了句那你快点去上课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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