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况穆那双惊恐的大眼睛,沉默了一下,眯着眼凑近了况穆身前,声音沉沉说:“这个蜘蛛有毒,并且不识人,只要咬上一口毒液就会进入身体,然后......人就会死。”
房间里的黑寂瞬间笼罩在两个人身上。
况穆望着季宵焕时眼眸里所有的温软一瞬间都散了,周身顿时寒意四起,他定定的望着季宵焕,一字一句的说:“那你是想让我死吗?”
周围只有蜘蛛细细簌簌的爬的声音,那只蓝色的大蜘蛛伏在况穆的手背上,一动不动,如同睡着了一般,只有眼睛大睁,静静的望着两个人。
季宵焕与况穆对视了片刻,他忽而笑了:“骗你的,不会死人,只是会肌肉痉挛抽搐,痛苦个几天就没事了。”
说完季宵焕伸出右手,放在况穆的手边,吹了一声口哨。
那只大蜘蛛像是能听懂指令一样,慢慢的爬到了季宵焕的手上。
季宵焕转过身,走到旁边的一个玻璃箱子前,打开上面的盖子,手伸入箱子里,蜘蛛的长腿就顺着季宵焕的手背,缓慢的向箱子里爬。
况穆看着他没说话,一双纯黑的眼眸在昏暗的环境里泛着凌然的寒意,他直愣愣的瞪着季宵焕的后背,十指用力握成拳,恨不得把季宵焕的后背都瞪穿。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季宵焕的声音悠然,又加重了音调说:“况穆,你以后记住了,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相信我。”
接着身后响起了况穆巨大的摔门声,震的枯树上的蜘蛛都开始爬的窸窸窣窣。
季宵焕转过头望着紧闭的大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晚上季宵焕正在将入眠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像是重物砸到地面,声音又闷又沉。
季宵焕瞬间睁开了眼睛,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接着他听见了楼下传来细碎的哭声,还夹杂着阵阵艰难的轻喘。
季宵焕喉结滚动了一下,立刻掀开被子,翻身快步下了楼。
况穆的房间里亮着一盏小黄灯,因为害怕客厅的黑暗,所以况穆睡觉房门永远是闭着的,淡黄的光从门缝里溢了出来。
季宵焕没有犹豫,径直走到况穆房门前,按住扶手。
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季宵焕一进门就下意识看向床上,床上却空无一人,反而被子摔在了地上,里面包裹着鼓囊囊的东西正在微微颤抖,时不时传出来压抑的哭声,还有被呛到的咳嗽声。
季宵焕顿了一下,两步走上前掀开了被子。
里面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况穆缩在被子里面,把自己蜷成一团,感受到了冷风,不安分的动了动。
房间昏暗,暗黄的小夜灯插在床头,发出了微弱的黄光,将况穆笼罩在内,映的他的脸半明半昧。
况穆的头半埋在被子里,季宵焕有些瞧不清况穆的脸,于是他蹲下身子细细的打量着况穆。
况穆双眼紧闭哭的满脸是泪,整个人缩在被子瑟瑟发抖,细长的睫毛上沾着水珠,眼角通红,像是为了克制自己的哭声而牙尖紧咬着被子。
白嫩的额头上肿了一大块红印子,应该是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砸到了,看起来很是可怜。
季宵焕眉心一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抬手抚上了况穆的额头。
况穆的额头滚烫,像是一个发烫的小火炉,在触到季宵焕手掌的冰凉时,他哼唧了一声,额头轻轻的的蹭了两下。
况穆又发烧了。
季宵焕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手指摩挲着况穆的额头,沉着声音叫着:“况穆,况穆.......”
季宵焕怕吓到他,连声音都压的很低。
况穆身子抖了抖,不肯睁开眼睛,他向后缩了缩身子,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梦魇中,痛苦的难以自拔,嘴里还在不断的呓语。
季宵焕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一些话,那些话像是况穆沉浸在了回忆里挣扎,听得季宵焕心情沉重。
他沉默了一会,抬起手掌轻轻拍了拍况穆的颈下。
“况穆,况穆。”
况穆这才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目光涣散。
季宵焕手扶起况穆的脑袋,抬手将床头柜的水杯拿了下来,递到了况穆的嘴边:“喝水。”
况穆便就着季宵焕的手喝了两口水。
“做噩梦了?”季宵焕问。
况穆听见了季宵焕的声音,瞳孔微缩,泛红的眼睛泪花盈盈的望着季宵焕,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凝着双眸看了季宵焕一会,忽然猛地坐起身,一把抱住了季宵焕的脖子。
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况穆的眼睛流下,一下就浸湿了季宵焕的衣襟。
“哥,哥........”
“哥,哥.........”
况穆哭喘着唤着季宵焕,双手抱的很用力很用力。
季宵焕顿了顿,双手摊在身侧,一言不发任由况穆黏在自己身上。
这一下子他更是感觉到况穆的身子滚烫,浑身的肌肉紧绷,身子微微的颤抖,像一只崩紧的弦,稍加一些力道就要断了。
况穆也不知道是有没有醒,嘴里嘟嘟囔囔了一会,忽然喘了一口气,嗓音低微的问:“哥,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我死.......”
季宵焕望着前方的小黄灯,指尖不由的动了动,他没有想到况穆会对他晚上的那句话在意到这种地步。
以至于晚上把自己给折腾成了这样。
季宵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抱住了况穆,声音低沉:“没有。”
况穆得到季宵焕肯定的答案,心里沉积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对象,他从嗓子里抽泣了两声然后哭的更狠了。
季宵焕刚要开口说话,只见况穆嘴巴微张猛地喘息了两声,嗓子一噎,低下头哇的一声把刚刚喝的水全部吐了出来,水一下浸湿了季宵焕的衣襟。
“咳咳咳咳咳咳........”
接着况穆捂着心口一边干呕,一边咳嗽,手指捏的睡衣褶皱,胸口一起一伏,喘息的十分艰难。
季宵焕连忙给他拍背。
过了好半天,况穆才微微停住了咳喘,他仰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红的厉害。
“你有的.......”况穆的脸蛋滚烫,抬手又抱住了季宵焕,哼哼唧唧的贴在季宵焕的脖颈处,哭的甚至喘不过来气,却依旧不忘刚刚的话题。
他打了一个哭嗝迷迷糊糊的继续说:“你讨厌我,你还骗我.......”
季宵焕叹了一口气,他缓缓的坐在地上,手掌轻轻的拍着况穆的背。
况穆的眼泪就像是流不尽的小溪,眼泪在季宵焕的颈窝处汇聚成湖泊,他声音哭喘着问:“哥,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下次不会了。”季宵焕轻声的哄着他:“不哭了。”
季宵焕一手揉着况穆的头发,另一只手捏了捏况穆脊背的骨头,抚着他的后背,一点点给他顺气。
“你不可以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
况穆的头朝着季宵焕的脖颈蹭了蹭,鼻腔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季宵焕的耳侧,他又问说:“哥.......你为什么不叫我小月亮了?”
季宵焕的手一顿,眼里的眸色暗了下来。
“我只有你一个人了,哥........”
“.........”
“我只有你一个人了........”况穆囊里囊气的重复着,声音越来越淡。
季宵焕没有应声,只是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况穆的后背,渐渐的况穆的身子软了下来,像一团软绵绵的海绵,紧紧的贴在季宵焕的身上,像是又睡着了。
季宵焕双手揽着况穆的腰,将况穆抱了起来,两步走到床前,想要将况穆放回床上,可是况穆抱着他脖颈的双手却怎么都不肯放开。
季宵焕被迫弯着腰在床前,他双手扶着况穆的肩膀,手轻轻的拍了拍况穆,示意况穆放手。
“况穆,松手。”
况穆呓语了一声,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季宵焕与况穆的距离很近,不足一厘米的距离,只要况穆手上再用力一点,两个人的脸就会贴在一起。
上一篇:全娱乐圈都以为我们有一腿
下一篇:煮夫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