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穆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他垂着眼眸盯着餐桌上的那盘奶黄包没有动作了。
“吃不下?”
季宵焕问。
况穆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季宵焕看了况穆一会,倾身拿过了况穆的碗,又拿起了汤勺,很认真的给况穆舀了粥碗上面一层的粥,然后给粥上撒了一层细碎的咸菜肉末放到了况穆的身前。
“喝点粥会舒服一些。”季宵焕说。
那碗粥看起来很有食欲,花花的大米粥,季宵焕给他舀的还都是上面稀软粘稠的部分,上面撒上了一层菜,油花淡淡的在粥中铺开。
况穆看着那碗粥,用力的捏紧了包子。
“怎么了?”季宵焕半天不见况穆动作,以为况穆难受了,倾着身子探了探况穆的额头。
况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微哑的说:“我们能不能各自好好的......”
季宵焕眉毛挑了一下,缓缓的收回了手,靠坐回了位置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况穆,等着况穆后面的话。
况穆却没有继续说了,他低着头,头发耷拉到眼前,双手依旧捏着那个包子。
季宵焕问:“怎么好好的?”
况穆沉默了一会说:“你之前对我说过,十八岁的我还太小,我会有长大的一天,我会见到更广阔的世界,也会见到更好的人.......现在我长大了,我二十五了,我也见过更广阔的世界了.......”
季宵焕沉默一下问:“那你有见过更好的人吗?”
况穆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说:“再长大一点,可能会见到......”
季宵焕的那双眼睛沉沉的望着况穆,他说:“这是你七年来想要和我说的话?”
况穆咬着牙说:“.......对。”
“真心话。”
“对。”
季宵焕淡淡的喘了一口气,靠坐在椅子上,手上捏着的勺子叮当一声放进了碗里。
他沉沉的望着况穆,嘴巴张了张像是有话想要对况穆说。
当年的那些话并非出自季宵焕的本意,只是他被况进山监视,身不由己,包括这七年全部都是这样。
但是季宵焕恍然又想起来他昨天晚上在况穆家里客厅下面看到的况穆心理情况分析表。
上面医生写着况穆有强烈的抑郁倾向,拒绝回忆痛苦的过往,一定要避免受刺激。
而那个刺激现在多半就是他季宵焕了。
过了一会季宵焕缓缓松开了紧捏的手,说:“月儿,你最近有些累了,我今天不打扰你休息。”
季宵焕站起了身将况穆需要吃的药拿了出来,放到了况穆的桌前,抬起手摸了摸况穆的脑袋,说:“等会吃完饭记得吃药,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况穆坐在餐桌处没有说话。
然后季宵焕又垂眸看了他一会,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外套,转过身走了。
客厅的大门颗咯噔一声打开,又砰的一声合上。
接着门口处传来了小和小星星接连不断的叫声。
之前况穆出门的时候两只猫都不会这样的叫,而这次像是连猫都在害怕,害怕季宵焕走出这个门又会像上次一样,再也不回来了。
不知道季宵焕走了多久,小星星都跑过来蹭况穆的脚踝了,况穆才回过神。
他松开了紧捏的手,才发现小笼包都快要被他给捏成了肉泥,汤汁顺着他的手指一直流到了衣袖里,皮里面的肉馅都被捏的溢出了面皮掉到了地上,被小眼疾手快的叼走了。
况穆缓缓的松下了紧绷的身子,茫然的望着这一桌的早餐实在是没有了半点胃口。
甚至连刚刚季宵焕拿给他的药,他都不想吃。
于是况穆站起身走进了里屋。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
看了一会有些困了,于是他转过身继续像鸵鸟一样的把自己缩了起来。
—
往后的几天,季宵焕像是真的听进去况穆的话了。
上课的时候,季宵焕不再像之前一样举手提问,私下里他也不再像之前一样走上前给况穆打招呼。
只不过有两天况穆有早课的时候,他的办公桌上会多一份早餐。
办公室的刘教授说是一个长得很帅的学生放上去的。
五月份的一天,况穆收到了况进山助理的电话。
况穆中午正在休息,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起来了电话。
“喂。”
“况少爷,我是赵资。”电话那边说。
“我知道。”
“这几日麻烦您来公司一趟,由于公司内部变动,近几日况总成立了一个分公司,请您回来立继承人。”
况穆望着窗外说:“要立谁?”
赵资沉默了一下说:“这需要董事会投票决定,目前还没有定下来。”
况穆闻言冷冷的恩了一声。
赵资似乎是害怕况穆不来,继续补充着说:“况少爷,这几年况总很想念您,也总是提着要把公司交给您来管,所以还请您在本周五上午一定要回公司一趟。”
况穆挂了电话,低头看着手机冷冷的笑了一声。
况进山为了让他回去,连感情牌都打出来了。
今年年初,况进山公司接的几个项目接连不断的遇到问题,导致资金链险些断裂,于是现在况进山急着立一个分公司,再立公司继承人,一部分为了分散资金,另一部分为了可以在银行贷款,缓解目前的燃眉之急。
况穆作为况进山的亲生儿子,严敏慧遗产的继承人,在公司里有很大一部分的股份。
如果他不回公司,周五的继承人压根就立不成。
这件事情已经从年前拖到了现在,况进山快要等不起了。
况穆点开了手机,定了一张周四前往东阳市的火车票。
他其实对于况进山的公司并不感兴趣,但是总是拖着也没什么意思,他这次要是不回去,到时候把况进山逼急了,他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来。
况穆实在是厌恶和况进山因为这些事情纠缠,再加上况穆这次回去就是想看看,况进山为了这些钱到底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傅城所在的位置距离东阳市并不远,坐高铁也就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到。
况穆请了两天的假,到达东阳市是周四的下午五点多。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饭,又找了一家酒店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况穆来到了况进山的公司。
董事会是九点半开始,可是况穆十点才到。
赵资早早就等到了公司大门口,看见况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他那张常年公事公办的脸难得的有了些焦急。
他跑到了况穆的身前说:“况少爷,况总已经等你很久了。”
况穆恩了一声。
随后赵资把况穆带进况进山的公司里。
况进山的公司叫自山有限公司,地点在东阳市最繁华商业区的写字楼里,写字楼高达近百层,里面全部都是况进山的手下。
况穆长这么大,来况进山公司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完。
上次来的时候况穆刚满二十一岁,况穆需要按照严敏慧遗嘱的要求正式继承全部的遗产。
那时候况穆每天过的浑浑噩噩,那笔钱就像是他的噩梦一样,他恨不得自己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于是况进山就利用了况穆这种自顾不暇的精神状态,将严敏慧名下好几家企业进行了暗中的资产转移,到最后到况穆手上的不过是一堆空壳。
电梯到达了写字楼的顶层。
赵资走到前面引着况穆来到了公司里最前面的一个大办公室,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面早就已经坐满了人,况进山穿着一身西装坐在了会议厅的最前面,而在他的旁边坐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见况穆后,嘴角勾起一个不怎么善意的笑意。
况穆冷冷的回过脸,坐到了大圆桌的一个空位上。
一房间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到了况穆的身上。
况进山一看见况穆来了,立刻开始切入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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