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喜欢,我便穿上。”周远洄说着又去捡地上的湿衣服。
“哎呀算了!”喻君酌无奈,“你爱穿不穿。”
周远洄就是故意的,找伙计要身干衣服很难吗?
喻君酌不给他要,他自己便装傻,就那么赤着背脊晾了一晚上。
拜周远洄所赐。
这夜喻君酌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他梦到周远洄逼着自己去摸那些伤疤,后来用手不满意,又让他用唇。一道接着一道,不许他漏掉,也不许他敷衍……
偏偏喻君酌在梦里竟不觉得气恼。
醒来后,喻君酌便觉得有些异样,伸手朝裤子里一摸,果然……
太可恶了!
明明两人正吵架呢,他做梦竟然会……
喻君酌别别扭扭起床,朝屏风外的软榻上一看,没有看到周远洄的身影。屋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对方昨晚丢下的湿衣服也不知去向,不知道是穿走了,还是让伙计拿去洗了。
他正琢磨该怎么朝伙计要身干净衣服换上时,发觉榻边的矮凳上摆着一套干净衣服,从里到外都有。
喻君酌爱干净,在营中时每日都要沐浴,身上的衣服也甚少有连着穿两日的习惯。昨日临时决定留宿客栈,他都没来得及准备,没想到周远洄竟是想到了。
他换了干净衣服,起床洗漱一番。
这时却听到外头一阵嘈杂,似是有什么热闹。
喻君酌推开门出去,站在二楼的廊下往外一看,就见天井里站了两排护卫,且护卫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大渝的制式。
“这是哪儿来的?”喻君酌问。
“回王妃,这是南绍人。”守在门外的护卫开口道。
“南绍人来这里住客栈?”喻君酌不解。
“今日南绍宁王殿下来找王爷议事。”
“宁王找王爷议事,为何不去营中,要来客栈?”
“王爷说,王妃在这儿,他哪儿也不去。”
喻君酌:……
周远洄这人当真是胡来。
这下好了,整个同洲,甚至南绍都知道了。
说话间,客栈的伙计又端着饭菜送了过来。
今日的早饭依旧十分丰盛,令人一见便食指大动。
伙计们对喻君酌十分殷勤,只因淮王殿下大手一挥,令他们客栈一夜间红遍了同洲城。不仅如此,由于周远洄看不上他们客栈的厨子手艺,还特意命人请了同洲最好的厨子来,意外促成了一次合作。
若这厨子将来肯留在客栈,他们家往后还愁没有客人上门?
喻君酌用完了早饭,又有人抬了好些东西进来。
“这是干什么?”喻君酌不解。
“王妃殿下,这是宁王殿下的一点心意,赠予王妃殿下和世子。”说话的是南绍士兵。
喻君酌看了一眼门外的护卫,见他们没有阻拦,知道这应该是经过了周远洄同意的,便没推辞。两国邦交本就是你来我往,宁王这次来议事带点礼物,也不算突兀。
待南绍士兵离开,喻君酌打开箱子看了一眼,见里头装着的俱是珠宝玉石。从成色和数量上来看,宁王还挺大方。
“吃饱了吗?”门口忽然传来了周远洄的声音。
喻君酌转头看去,见对方今日穿了一袭青色的武服,早已没了昨日的狼狈模样。
“你是故意这么招摇的吗?”喻君酌问他。
“嗯,我想让旁人知道我在意你,也想借此讨好你,让你消消气。”
喻君酌:……
周远洄说得太坦然,倒是让他没脾气了。
“你若是不喜欢,立刻让他们滚。”周远洄说着便要出门。
“王爷。”喻君酌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算了。”
他实在受不了周远洄这副做什么都要闹出动静的做派,开口道:“能不能低调一点?”
“能,都依你。”周远洄说。
喻君酌不想继续纠缠,生怕周远洄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于是问道:“宁王殿下来找你议什么事?”
“南绍打算派使团去京城和谈了,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想同行。”周远洄说。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要问问王妃的意思。”
“……”
喻君酌简直拿他没办法。
周远洄卸掉了原州的面.具,性情都变了。
没了面.具,脸皮倒是比从前厚了一倍不止。
“你想回京城吗?”周远洄问。
“也好,离开这么久,有点想舅舅了。”
正好祁丰和成郡王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他们这个时候回京正合适。
于是,周远洄将启程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
南绍使团早已做好了准备,三日后便和喻君酌他们一同启程了。
他们来南境时,天气虽冷,但还算平稳。
回去时春末夏初,正是南境多雨的时候,一路上都伴随着大大小小的雨。
一开始还好,虽然有雨但勉强还能赶路。到了后来,不幸遭遇了塌方,官道直接被堵住了。
无奈,众人只能半途找了个荒村歇脚。
“冷吗?”周远洄拿了条薄毯披在喻君酌身上。
“路不通了,咱们要换别的路吗?”喻君酌问。
“别的路不好走,歇两日让他们挖开就好了。”官道不止他们要走,附近的百姓都要走,所以不可能一直堵着。如今有随行的士兵帮忙,疏通起来应该不会太慢。
但无论如何,今夜是走不了了。
他们落脚的地方又湿又潮,夜里还十分寒凉。
喻君酌本来不想睡觉,想着熬到天亮明天在马车上再睡。但周远洄却拿毛毯把人裹了起来,自己坐在榻边,让喻君酌倚在他怀里睡。
喻君酌这几日一直不怎么他,也不同他亲近。好不容易有了献殷勤的机会,周远洄自然不会放过,恨不得跟哄孩子似的把人抱着。
“榕儿呢?”喻君酌问。
“谭砚邦看着呢,没事。”
周远洄一手在喻君酌耳垂上轻轻捏着,另一手绕到人背后一下一下轻拍着。很快,喻君酌便有了睡意,呼吸也渐渐变得均匀。
次日一早。
传来消息说官道通了。
喻君酌随着众人一道用了早饭,却没见到周远洄。对方一早起来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雨也停了,今日咱们运气不错。”祁丰说。
喻君酌仰头看了看天色,暗道这雨可别再下了,不然等他们一路耽搁到京城,还不知何年何月呢。
“王爷呢?”喻君酌朝路过的护卫问道。
“王爷在外头呢,王妃可是有事?”
“没事,你去忙吧,我过去看看。”喻君酌说着大步走到院外,远远看到数人围在一起,其中有周远洄和宁王。只不知道他们是在议事,还是做什么。
他略一犹豫,提步走了过去。
周远洄看到他,便朝众人说了句什么,主动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情了吗?”喻君酌问。
“没什么事。”周远洄朝他一笑。
喻君酌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周远洄很快败下阵来。淮王殿下几日前刚立了誓,说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再瞒着喻君酌。
“昨晚不小心被毒虫叮了一口。”周远洄说。
“什么毒虫?叮了哪儿?”喻君酌问。
周远洄一手背在身后,笑道:“叮了手腕,不打紧。”
喻君酌拧了拧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若是寻常的虫子叮咬,周远洄不可能是这副表情。对方越是故作轻松,他越觉得不安。
“我看看。”喻君酌说。
“刚放了毒血,包上了。”
喻君酌拉过他背在身后的手看了一眼,就见手腕裹着的布巾上,隐隐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
“南绍使团里有大夫吗?”喻君酌问。
“有,已经看过了。”周远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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