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他去书肆时在图册上偶然看过一眼,但因为不好意思仔细看,便只看了前两页。所以他对于这种事最丰富的想象,也就是两个人凑在一起亲嘴。
“好像没动静了。”喻君酌竖着耳朵道。
他话音刚落,隔壁又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似是在安慰人。
“我这几日太累了。”喻君齐说:“也是你这地方没什么意思,下回我带你出去吧?”
“二郎想带我去哪儿呀?”女子娇声问。
“快到我生辰了,届时带你去我家的别苑,玩点花样……”
“讨厌,又要欺负人家了。”
喻君酌听得一头雾水,小声问周远洄:“他们要玩什么花样?”
“继续打架吧。”周远洄面无表情道。
不等喻君酌琢磨,他家二哥又道:“回头你多带几个姐妹一起。”
“好哇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呢?”女子佯装不悦。
“我只要你一个,但我生辰还有旁人在呢。兰苑那日让那扫把星扰了雅兴,我总得朝刘四他们赔个不是吧。”喻君齐道:“你替我找几个能歌善舞的,到时候助助.兴。”
说罢,他似是又来了兴致。
隔壁很快又响起了“打架”的声音。
这次周远洄没再犹豫,拉着喻君酌便离开了。
此时楼下的高台上正有姑娘在跳舞,喻君酌下楼时拉着周远洄想看看热闹,却被男人沉着脸拖走了。
“你着什么急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喻君酌抱怨道。
“喜欢看,要不你住一宿?”周远洄问他。
“那还是算了。”喻君酌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他来这一遭只是想了解了解,好在没白跑一趟,“你说怎么这么巧,就让我遇到我二哥了呢!”
周远洄没做声,只眸光闪过一丝了然。他并未提醒喻君酌,这寻欢楼是自己挑的地方,而且这几日他着人调查过喻家老二的行踪。
回到王府后,喻君酌琢磨了半宿,心底渐渐萌生了一个计划。
他决定趁着这段时日,给他那位好二哥准备一份特别的生辰礼,顺便也给对方那三位好兄弟一个惊喜。
次日一早,他便了一份单子交给了刘管家。
“这……王妃是想做什么?”刘管家看着那份单子很是迷惑。
“你找人帮我置办这些东西,记住不要声张。”
刘管家点头应下,转头就把单子交给了周远洄。没想到自家王爷看过单子后,只说了三个字:“给他买。”
行吧。
王爷都说了买,那就买!
与此同时,喻君酌也没闲着。
他先是去了趟归月阁,给母亲和淮王都上了香。
彼时周远洄在忙着处文书,并未跟着,但暗卫还是把少年在他“牌位”前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他现在做什么呢?”周远洄问。
“王妃把王府的人都叫到了一起,从里头挑了五个人。”
“五个人?”
“对,五个小厮。”
五个小厮?
喻君酌又在打什么主意?
周远洄将文书一扔,走到阁楼的窗边朝外看,就见少年正围着刚挑好的人看。准确的说,是绕着看,还时不时捏捏小厮的胳膊什么的,那挑挑拣拣的架势看着很不正常。
这五个人,都是小厮,他为何不挑护卫?
这五个人,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仔细看就会发现,都比较白净,身形也不似护卫那般健壮。
随后的小半日,喻君酌一直在训练那几个小厮,一会儿教他们走路,一会儿教他们扭腰,看上去十分怪异。后来不止是周远洄,府里的护卫们都躲在暗处,想看看王妃究竟要干嘛。
“原州呢?你,去把原州找来。”喻君酌朝一个护卫喊道。
阁楼上的周远洄远远听到少年在找自己,认命般地下了楼。
“你之前不是说你在寻欢楼有相熟的姑娘吗?可不可靠?”喻君酌一见他便问。
周远洄眸光扫过那几个正卖力扭腰的小厮,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请个人过来,训练他们。”
“训练他们给你扭腰?”
“不是,我觉得只扭腰不够,最好是能教他们跳一点简单的舞。”喻君酌一笑,“这不是快到我二哥生辰了吗?我打算给他准备点好东西。”
周远洄想起那张单子上列的东西,总算明白这人要干什么。
“你确定让他们去?”周远洄一脸怀疑地看向那几个小厮。
“找外头的人我不放心,找姑娘的话,那不太便宜我二哥了?”喻君酌道:“我思来想去,还是找他们最合适。”
喻君酌原本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次日刘管家便领着一个女子来了淮王府。那女子看着约莫二十五六岁,打扮得十分得体,举止也与喻君酌在花楼里见过的人不同。
后来他才得知,这姑娘是教坊司的舞姬,名叫柳絮。
柳絮姑娘询问了喻君酌的想法,又考察了一下五位小厮的情况,很快就给他们编排了一支简单易学的舞。喻君酌十分钦佩,连带着看原州时的目光都带着赞许。
“你这五个人,缺了点什么。”柳絮忽然道。
“那我再找一个?”喻君酌问。
“不是人的问题,你这光让他们跳舞不成,得有丝竹伴着才有味道。”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喻君酌问他们:“你们谁会丝竹?”
小厮们纷纷摇头,他们别说会,大部分连摸都没摸过。
“要不我去教坊司找个乐姬来?”柳絮问。
“算了,别麻烦了,我来试试。”
喻君酌让人找了把琴,盘膝坐在廊下,抬手在弦上拨了一下。只这一下,柳絮眼睛便亮了,知道眼前这少年应是个行家。
王府里这琴太久没用过,喻君酌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调好。随后便见他双手在琴弦上一勾,一抹,琴音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叮叮咚咚倾泻而出。
少年手指白皙修长,拨弹之间从容不迫,很是悦目。
周远洄立在阁楼上远远看着,显然未料到喻君酌竟会奏琴。
“王爷?”谭砚邦唤了他一声。
“说。”男人并未收回视线,依旧看着亭中奏琴的少年。
“上次您让查的三个人,都有眉目了。被您拧断手的那个是工部刘侍郎家的小儿子,另外两个,一个是文昌伯次子,一个是巡防营统领的独子。”谭砚邦道:“这三位在朝中还算低调,但身上都能查出点什么来,不算清白。”
周远洄许久没做声,直到远处琴声停了,才收回视线。
“王爷,咱们要做点什么吗?”谭砚邦问。
“暂时不必。”周远洄略一沉吟,又道:“喻君酌进王府前是你着人去查的他,当时怎么没说他还会奏琴?”
“京中不少勋贵子弟都会奏琴,这不稀奇吧?”
“他和旁人一样吗?”周远洄反问。
喻君酌自幼在乡下长大,读书都是断断续续,更不可能有机会像京中的勋贵子弟那般学习君子六艺。今日之前,他都不知道喻君酌还会抚琴,且抚得这样好。
“属下再着人去查。”谭砚邦忙道。
“算了,这几日派人盯着点喻府吧。”
喻君酌为喻老二精心准备了贺礼,他得确保少年这份礼能送出去。
没多久,刘管家让人置办的东西便弄好了。那是喻君酌给几个小厮定制的衣服和首饰,俱是女子款式。
当时以防万一,他列单子的时候多列了两身,正好余下了。喻君酌纠结许久,挑了一套鹅黄色的裙子,套上试了试。
别说,这尺寸他穿还挺合适。
少年身量纤瘦,衣带稍微一束,衬得细腰不盈一握。
再加上他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换上衣服后竟丝毫不显得突兀。唯一不太像的地方就是,他胸口看着太.平了,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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