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摆个宴庆祝,再送个贺礼什么的,也没多大稀奇。”刘管家说。
“贺礼?”喻君酌问:“王爷喜欢什么贺礼?”
刘管家不由失笑:“这贺礼自然要是王妃自己挑的才有意义,老奴觉得,王妃不管送什么,王爷都会高兴的。”
自己挑贺礼?
喻君酌没收到过贺礼,自然不会知道该送旁人什么。
但这是他们成婚后周远洄第一次过生辰,他既然知道了,总该有所表示。于是喻君酌当即点了个护卫跟着,去了淮郡最热闹的那条街。
街上商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
喻君酌进了一家玉器铺子,铺子里的伙计见他一身贵气,赶忙迎了上来,态度十分殷勤。
“过生辰,一般送什么礼合适?”喻君酌问。
“敢问公子要送的是什么样的人?”
“呃……”喻君酌不知对方问的是身份,会错了意,便描述道:“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比我高这么多,是个武人,长得很英俊。”
“此人是公子的兄长?”伙计问。
“不是兄长,是……”大渝朝鲜少有男子与男子成婚的,喻君酌不想亮出身份,便含糊道:“比较亲近的人。”
那伙计一看他那副模样,支支吾吾耳朵还泛着红,便猜到了大概。
“若是交好的男子,生辰可送玉佩,玉簪,成对的玉珏也可,公子请看。”那伙计忙朝他介绍,“这对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制的,公子可以买一对,自己留一块,送出去一块。”
喻君酌眸光扫过伙计推荐的东西,拿不定主意该买什么,便道:“都要了吧。”
“啊?”伙计一愣,立刻眉开眼笑道:“好嘞,这便给公子都包起来。”
“还有别的吗?”喻君酌觉得这些还不太够。
毕竟这些玉佩,玉簪什么的,拿在手里就一小块。
“公子……买了是要送给情郎吧?”伙计笑问。
“嗯。”喻君酌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却没否认。
大渝朝男子成婚的例子不多,但断袖应该不少。先前他去花楼时,就看到里头有不少男子搂着男子亲近的,所以他并未刻意隐瞒。
“那还真有一样好物件,就是不知公子……想不想送。”
“什么?”喻君酌眸光在铺子里扫了一圈,“拿给我看看。”
“这物件虽好,但不好登大雅之堂,乃是房中助.兴之物。”伙计说着从柜台下头取出了一个木匣子,他当着喻君酌的面将那木匣子打开,露出了里头摆着的一柄玉.势。
喻君酌:……
他倒是见过,京城他名下那家铺子里也有这个。
“小公子莫要不好意思,这东西虽说难登大雅之堂,但城中来买的人可不少呢。”伙计摆出一副司空见惯的架势:“公子若是与那位情郎水到渠成了,这也没什么好害臊的。”
喻君酌看了一眼门口的护卫,小声问:“这东西,有什么可助.兴的?”
“小公子这么问,莫不是还没和情郎圆房?”伙计问他。
“已经,已经圆了。”喻君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朝一个玉器铺子里的伙计说这些,但他又实在有些好奇,“跟这个有关系吗?”
伙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公子买回去,自然就知道了。”
“算了吧,太奇怪了。”喻君酌不太能解这东西。
好端端的,为何要把那东西雕成玉的?
这个就算买回去,也不敢随便摆在家里啊。
太难为情了!
“公子觉得奇怪,但公子的情郎定然会喜欢。”这伙计今日难得遇到个出手大方还好忽悠的,哪里会轻易放过,继续道:“不如小公子买回去试试,若你的情郎不喜欢,你再退回来便是。”
周远洄会喜欢这个东西吗?
喻君酌觉得不太可能……
“不要了,你帮我把别的包好。”喻君酌付了银子就走。
那伙计没卖出去,心里正惋惜,谁知喻君酌前脚刚出了铺子,立刻又折了回来。
“给我吧。”喻君酌红着脸说。
他觉得,周远洄保不齐真会喜欢这种东西,不然之前怎么会那么主动地帮他?
周远洄的生辰是十月十九,还差几日才到。喻君酌想等当日再把贺礼送出去,回府后就把买来的东西都藏到了抽屉里。
这几日上官靖和祁丰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倒是京城的成郡王传了信来,说想让他们先回京城。虽说京城没有解药,但有太医院那么多人一起出手,总归希望大一些。
实际上,蒋太医也提过几次,想让淮王回京城。
“要不咱们回京城吧?”这日喻君酌突然朝周远洄说:“如果解药有了消息,快马传讯去京城也用不了多久。”就这么在淮郡等着,他心里不踏实。
周远洄把喻君酌的手攥在掌心捂着,并未立刻答话。
这几日祁掌柜已经在筹备商会的事情了,时不时就会找喻君酌过去商量事情。若是一切顺利,他的商会甚至不用等到明年开春就能正式行船。
“王爷?”喻君酌唤道。
“下回出府,让人弄个手炉带着。”
“其实我这手就是旁人摸着凉,我自己感觉不大出来。”喻君酌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轻一贴,“你试试,脸也凉对吧?”
周远洄于是又捧住了他冰凉的脸颊,拇指和食指帮他揉着耳朵:“京城比淮郡可冷多了,这才十月呢,到了腊月能把你冻成冰棍儿。”
“我可以天天待在王府不出来,再说不是还有王爷吗?”喻君酌笑道。
“你这么想回京城,是不是有什么想见的人?”周远洄问。
“我在京城朋友不多。”喻君酌有点心虚。
“不多,那就是有?”周远洄问。
喻君酌想了想,说:“有一个。”
周远洄挑了挑眉,并未追问这一个是哪一个。
“商会刚成立,正是需要你的时候,这个时候去了京城,怎么朝你舅舅交代?”
“没关系的,我跟我舅舅说了,等祁丰回来再张罗也不迟。”喻君酌说。
“若是本王回京城,你留在淮郡呢?”周远洄问。
“为什么?”喻君酌有些不解:“王爷不带我一起回去吗?”
“你想回去?”
“嗯。”
周远洄放开他,走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坐下,眸光深邃:“再说吧,营中尚有些事情未处好,本王一时也走不开。”
喻君酌张了张嘴,并未继续说什么。
他有时候觉得周远洄很愿意与他亲近,就像方才,对方见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替他暖手,怕他冷。但有时候,对方好像又不愿跟他待在一起。
比如这几日,舅舅时常找他说商会的事情,他好几次想叫着周远洄一起去,周远洄都拒绝了,好似不愿与他终日待在一起。
今日周远洄甚至说要自己回京城,让他留在淮郡。
喻君酌想不通,但他也不愿乱猜。
十月十九这日,将军府摆了宴。
周远洄不想应酬,没让刘管家邀请任何人,甚至连祁掌柜都没请。
“王爷对祁掌柜来说是小辈,他过生辰请祁掌柜来不合适,还得让人家送礼。”刘管家似是怕喻君酌误会,私下朝他解释道:“若是别的家宴,这人定是要请的。”
喻君酌点了点头,倒是没太在意。
今日是周远洄的生辰,他想如何都可以。
虽然没有宾客,但这顿饭吃得还算温馨。
谭砚邦讲了个不好笑的笑话,刘管家给周远洄唱了段跑调的小曲儿,周榕则背了两首新学的诗,看着像模像样。
“喻少师没给本王准备生辰礼吗?”饭后周远洄没忍住,朝喻君酌问。
“准备了的。”喻君酌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拿出来,直到当晚回了住处,才拉着周远洄在桌边坐下,取出了提前买好的那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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