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喻君酌倚在车壁上缓了一会儿,面色稍稍好看了些。
“你这惊喜不止要给喻老二,还要给永兴侯?”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么大的惊喜,只给我二哥一个人看太可惜了,我恨不得把陛下都叫来看看。”喻君酌想了想,问他:“王爷生前和国子学的人有没有交情?”
“你指的是哪种交情?”
“就是愿意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卖我个人情的那种。”
“没有。”周远洄是个武将,跟这帮读书人素来没什么瓜葛,“不过若是你要的人情不大,有个人应该能帮上忙。”
一刻钟后,淮王府的马车停在了成郡王府门口。
“谁?”成郡王听到通报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我嫂嫂?”
不等通传的人回话,他提着衣摆匆匆迎了出来,果然看到了自家嫂嫂。
“你……那个,咳咳……嫂嫂,你怎么来了?”成郡王骤然见到自己这位寡嫂,有些别扭。
“有件事情,想请殿下帮忙。”喻君酌道。
“找我?”成郡王眼珠子一转,似是在思考自己该不该帮。
他倒是不嫌麻烦,但他上次为了试探喻君酌,说了“往后替我王兄照顾你”那样的混账话,所以他总觉得该跟自家嫂嫂避嫌。
“要不,我替你找皇兄帮忙?”
“殿下若是不愿,那便作罢吧。”
喻君酌说着转身要走。
“等会儿,嫂嫂,我非是不愿,只是……只是……”成郡王支吾了半晌,一咬牙道:“我帮,嫂嫂想让我做什么,开口便是。”
喻君酌一听他这话,便知道事情应该是能办成了。
他朝成郡王三言两语说了请求,又拜托对方暂时保密。
成郡王一听事情这么简单,当场拍着胸脯应承了下来。
“那我便告辞了。”喻君酌来了一趟,连成郡王府的门都没进。
成郡王还想着避嫌呢,也没敢留人,亲自把人送到了马车旁。
但他随即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淮王府的护卫扶着他嫂嫂上马车时,一手抓着嫂嫂手腕,另一手虚扶在嫂嫂腰后,这动作……是不是有点太亲近了?
“混账,你会不会伺候人?”成郡王怒斥道:“爪子不想要本王给你剁了!”
刚把人扶上马车的周远洄反应了好久,才意识到对方骂的人是自己。
“怎么了?”刚上车的喻君酌吓了一跳。
“无妨,嫂嫂不必会,我教训奴才呢。”
周远洄:……
他不生气,他忍得住。
“你这奴才是听不懂本王的话吗?”成郡王一脸震惊,没想到这护卫既不认罪,也不讨饶,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他担心的是,这种奴才也不把嫂嫂放在眼里。如今王兄已经不在了,府里孤儿寡父相依为命,身边的奴才若是这般嚣张,那还了得?
念及此,成郡王决定替自家嫂嫂管管这人。
谁知他刚抽出身边亲随的长刀架到对方脖子上,便怔住了。
眼前这护卫明明一张脸长得平凡又陌生,可对方看向他的视线,却带着说不出的凌厉。
这目光,好熟悉!
成郡王心口猛地一跳,手中长刀哐当掉在了地上。
直到淮王府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他都没回过神来。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亲随吓得够呛。
“本王……本王没事……”
成郡王魂不守舍地回了王府,一进门便嚎啕大哭。
守在门口的亲随叹了口气,早就习以为常了。他们王爷自从淮王殿下去世后便这样,隔三差五突然想王兄了,就会这么哭一场。
今日难道是看到淮王妃,触景生情?
第20章 温柔乡
喻君酌对成郡王的印象不算多好,却也不坏。
因为在淮王的丧仪上,对方是哭得最真心的一个。
在他看来,一个对兄弟真心相待的人,多半坏不到哪里去。所以回到王府后,他并未将原州和对方那点小冲突放在心上。
不曾想,他们回府后不久,成郡王竟是找上了门。
“殿下怎么来了?”
喻君酌跟着刘管家迎上去时,就见成郡王眼睛肿着,像是刚哭过。
“嫂嫂。”成郡王规规矩矩朝喻君酌行了个礼,开口道:“你且去忙,不必管我。本王想去归月阁,给我二哥上柱香。”
喻君酌有些惊讶,但还是亲自陪着人去了归月阁。
他估摸着对方可能想和淮王说说话,上过香后便去了外头候着。成郡王在灵堂里待了许久,直到喻君酌站得有些累了,才从里头出来。
看那模样,应是又哭过一场。
“殿下节哀,你二哥若是看到你这般,定要心疼你。”喻君酌安慰道。
“嫂嫂,你会想我二哥吗?”他这话问出口便觉失言,忙道:“差点忘了,你是为了给我二哥冲喜才嫁进来淮王府的,你……你从前是不是都不认识他?”
喻君酌点了点头,他确实没见过淮王。
“我二哥长得很英俊,比我还高,武艺在大渝是数一数二的好,你若见了他,定然也会喜欢他的。”成郡王抹了一把眼泪,又道:“我今日来还有一事,你那个护卫呢?能不能叫他出来给我看看。”
喻君酌一怔,没想到他竟还打算追究。
“殿下,那护卫平日里不太机灵,但还算忠心……”
“嫂嫂误会了,我并非要为难他,只是想见见他。”
“他,出去办事了。”喻君酌生怕成郡王要为难原州,扯谎道:“我让他买蜜饯去了,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呢。”
“无妨,我去前厅候着吧。”
成郡王说着又朝喻君酌行了个礼,转身去了前院。
阁楼上。
周远洄看着去往前院的落寞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王爷,三殿下这是要做什么?”谭砚邦满腹疑惑。
“他可能认出我了。”周远洄道。
“啊?怎么可能?”谭砚邦难以置信:“王爷戴着人.皮.面.具呢,怎么可能认出来?”
他话音一落,周远洄扭头看向他,男人凌厉的目光犹如实质,看得他下意识便缩了缩脖子。
好吧,他家王爷这眼神和气场,确实很难藏得住。
若是换了不熟悉的人也就罢了,对上视线后顶多觉得这人脾气不好。但成郡王和周远洄太熟悉了,兄弟俩又血脉相连,被认出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那怎么办?属下去找他解释?”谭砚邦问。
“反正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认出来也不是大事。”周远洄道。
他这个弟弟心思单纯,但也不是傻子,好歹没有大张旗鼓地来证实。若对方进了王府便嚷嚷要找王兄,那才叫麻烦呢!
不过,以防万一,周远洄还是决定去见他一面。
茶厅里。
刘管家亲自端了一盏茶进来。
成郡王本没有心思喝茶,但见对方端来的是王兄最爱喝的君山银针,便端起茶盏尝了一口。茶一入口,他又有些鼻酸,索性将一盏茶喝干了。
谁知这茶刚喝完,他便有些头晕,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成郡王摇摇晃晃起身,眼看就要跌倒之际,被人一把扶住了。
他吃力地抬头看去,登时大惊,只见扶着他的人竟是——二哥!
“王兄!”成郡王抱着周远洄放声便哭。
周远洄取了块帕子帮他擦了擦脸,开口道:“别把鼻涕眼泪弄我身上。”
“王兄,真是你?”
“别这么没出息,我好不容易给你托一回梦。”
“我好想你……”成郡王抽泣道。
上一篇:我在古代装神仙的日子
下一篇:莲绝天下 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