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穗满一口接一口喝粥,粥里放了好些昨天留下的鸡肉,撕成条一块煮,又香又甜,他吃的很高兴。
苗莲花看着也欣慰,“娃娃懂事,能少受许多苦,言姐儿这胎闹腾,华清小子说都吃不下东西,可怜见儿的。”
“言姐糕点还吃得下些,每次过去都带上一两包,能高兴点。”
乔穗满也感叹了一句,他除了夜里时常抽筋以及情绪容易失控以外,别的和没怀之前一样,但是孟言却辛苦,脸都瘦了一圈,陈繁欢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才养回来一点,连羊羊都没让她带。
“荷花酥还有呢,给你拿一块?”陆冬青问。
“都拿来吧,果儿估摸着快出来了。”乔穗满笑道。
新婚第二日,唐果儿果然睡迟了些,不过他们都没去吵他,他昨儿夜里辛苦,睡晚些是必然呢。一炷香前,陆雪松端了糖水蛋进屋里,想来差不多也吃完了。
陆冬青刚把荷花酥拿来,唐果儿和陆雪松就出来了,唐果儿小脸微红,喊了人:“娘,大哥,乔哥哥。”
乔穗满笑眯眯拉他坐下,拿起一块荷花酥放他手里:“胡记糕点铺的荷花酥,很好吃。”
“谢谢乔哥哥。”
“嗐,一家人,说这些作甚。”
苗莲花笑得褶子都出来了,起身道:“娘给你们舀粥。”
“娘,我和果儿先给你敬茶。”陆雪松说道。
“成成成。”
苗莲花又兴高采烈到堂屋坐下,两碗茶水乔穗满早就备好了,陆雪松和唐果儿弯腰给苗莲花敬了茶,苗莲花喝过后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绢布包着的银簪。
银簪和当初给乔穗满的银镯子都是老陆家传下来的,家里再困难的时候苗莲花都没想过拿它们去当了,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两个儿夫郎一人分一个,倒是正好。
唐果儿没想到进门第二天就得了这么大的礼,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是乔穗满提醒,他才收下,立马就把头上的簪子换下来了,笑道:“娘,回门时我就戴这个!”
“好好好。”
陆冬青从灶房里又舀了两碗粥出来,一家五口其乐融融,乔穗满心情好,还多喝了半碗。
喝完觉得撑,便和陆冬青到外头散散步,顺便到家里看看。陆雪松带着唐果儿熟悉家里,他就没多打扰,苗莲花也识趣,借着给乔穗满肚子里的小娃娃做小衣裳的理由回自己屋里待着了,让新婚小两口自己乐呵去。
到家里时秦雨正背着小团子在除草,小团子咿咿呀呀的,也不觉得无聊,见到乔穗满就伸手要抱,秦雨干脆解了带子,把小团子放到陆冬青怀里,让他和乔穗满玩。
乔穗满现在不好抱孩子,只能微微弯腰和团子贴贴脸,笑眯眯道:“团子,小团子。”
团子像听懂了般,呀呀叫,陆冬青看着他俩,一脸笑容。
在家待了四天,顾念着铺子的生意,乔穗满和陆冬青驾着驴车悠悠回到镇上。
香饮铺子客人越来越多,之前的花样已经满足不了客人了,乔穗满又琢磨了两样新口味的奶茶,酒酿桂花奶茶和仙桃铁观音奶茶。
之前做果奶时果酱比例没把握好,现在奶茶做多了,乔穗满得心应手,没费多少时间就试出了比例。
仙桃铁观音奶茶一下成了铺子最热门的香饮,老少皆宜,甚至还有府城的人专程过来买,把张宁惊得不行。
铺子生意红红火火,每日都有将近二两银子的进项,过去这么些时日,除掉买铺子买原料所花用的,他们已经攒下三百八十七两了。
还有些碎银子和散碎铜板没数进去,留着日常花用,这个家底,别说是下河村,便是在水青镇都是数一数二的了。
财不外露,乔穗满从不跟人提起手里头的银钱有多少,秦雨和苗莲花他们从来也不问,知道他们手头阔绰就行了,不用知道得太细。
他们现在每月给苗莲花二两银子,没用完的就让她自己存着,因此苗莲花也不像之前那样,紧赶慢赶做手帕送去绣坊。如今她只给家里人绣鞋绣衣裳,再有村里相熟的请她绣被面,得空了就接些活,很是滋润。
不光是下河村,连周围村子都有许多人眼红他们家,短短几年挣了这么多钱,换谁都眼热。
别人怎么想乔穗满管不着,只要没说到他跟前,他就当无事发生,每日有这么多事情要忙活,他可没多余的心思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又是一年端午,今年的下河村的头桨依旧是陆雪松和乔瑞丰,张宁和禾夫郎跟着一块到村里摆摊,和往年不同,今年香饮和奶茶样式都多,整整摆满了两架板车。
因着是在下河村办的,乔穗满都给降价了两文,生意很是不错。
有张宁和禾夫郎他们在忙活,乔穗满便坐在摊子后边歇息,从明天开始花云就到家里上工了,店里的生意有陆冬青看着,他只用安心在家待产。
陆冬青对店里每天的进项很明了,加上张宁和禾夫郎都实诚,知道乔穗满是放心他俩才让他们守两个月铺子,还承诺给他们加一半的工钱,便都更加卖力干活。
今年龙舟赛更加精彩,离水青镇最远的远东村换了个屠户做头桨,竟和下河村不相上下,今年的头奖没到最后都不好下定论。
唐果儿紧张兮兮地喝了一口奶茶,先是感叹了一句“真好喝啊”,随后又紧握双手看着远处。
就在家门口的比赛,下河村的桨手全都意气奋发,但是远东村也不容小觑,连着两年拿了头奖之后,今年下河村竟然和远东村同时过了终点!
这是从未有过的奇事,不仅下河村的人沸腾了,连从镇上过来观赛的人都沸腾了,县令更是褒奖了一番,称大家伙的冲劲都越发足了。
最后两个村子的桨手都得了二两银子的赏钱,众人看着乌泱泱一群人领了赏金才走。听说县令大人升官了,明年就不再留在水青镇,要到府城去任职了,今年是最后一年在水青镇,乔穗满还有些不舍。
赛事完毕,还有不少人在讨论,陆雪松和乔瑞丰前两年就出过风头了,今年反而是远东村那个屠户引起大家的注意,还有好些大娘阿么去打听那人可有婚配。
乔穗满笑着摇头,那年也有小哥儿和姑娘讨论陆冬青呢。
陆冬青跟在乔穗满身边,他还要回镇上,不一起回家,低声和乔穗满道:“十一晚上我就回来,在家好好的啊,腿要是酸痛,就让花大姐给揉揉。”
“知道了,”乔穗满低眉,“最近也不常痛了,你去镇上忙吧,我肯定好好的。”
“糕点买了两包,想吃就吃,吃完了我下次再带些回来,糖葫芦也买点,还有滋补的药材,红枣......”
两人成婚后一日都没分开过,这一下要分开近两个月,即便中间隔段时间就会回来,陆冬青还是没忍住絮絮叨叨的叮嘱。
乔穗满心里暖得不行,到了岔路口才道:“别担心我,我肯定吃好喝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娘和秦雨哥他们都在呢。”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乔穗满摆手,陆冬青这才驾着驴车驶出村子。
乔穗满原也以为没差,但到了夜里,被窝里只有他自己,才觉出寂寞来。
没人搂着他低声说话,也没人和他一起摸摸肚子和孩子聊天,乔穗满翻来覆去怎么都不舒服,竟还生出一丝委屈,悄悄掉了眼泪。
可是是他自己让人回镇上的,乔穗满不敢和别人说,只每每到夜里就心情低落。
这样过了四天,初九这天陆冬青竟驾着驴车就回来了!
乔穗满惊喜地迎上前:“怎么今儿就回来了?”
陆冬青只是笑笑。
陆雪松和唐果儿一块去镇上卖鸡蛋,唐果儿心细,觉出乔穗满情绪不对,便和陆冬青说了。
正好陆冬青也打算每日来回村里和镇上,顶多就是少睡点觉,没夫郎在怀里,他在镇上也睡不好,总担心他没在家时乔穗满就生了。
所以今天关了铺子就驾着驴车回来了。
唐果儿笑嘻嘻道:“乔哥哥,大哥想你呗,所以今天就回来了。”
乔穗满心里高兴,被打趣也没反驳,浅笑着道:“吃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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