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头,见陆冬青笑得高兴,不明所以,顺着视线转过身,两个孩子正盯着他。
“阿姆!”
小藕儿直往乔穗满怀里钻,核桃也挪了过去。
乔穗满笑出声,把孩子都挪到他和陆冬青中间,道:?“这么早就醒啦。”
小核桃睁着双圆眼睛,“阿姆,穿新衣服。”
“新衣服新衣服,我也要穿新衣服!”藕儿迫不及待坐起来,把被子都往上提了些。
乔穗满眉眼弯弯,看向陆冬青,“在旁边呢,拿过来。”
陆冬青手长脚长,从床边探出身去,大人小孩四身新衣服就拿到了床上。
汤圆的昨晚已经送去苗莲花那儿了,外头隐隐传来几声叫喊,估计已经穿好衣服在玩了。
孩子们的衣裳大多都是苗莲花做的,自打有长工闲下来以后,她就把家里衣裳活包圆了,唐果儿偶尔也做,但没她那么频繁。
俩孩子的新衣裳都是淡蓝色的,和晴天的颜色一样,厚厚的外衣穿上,再套个棉短袄,脖子处还有白色的皮毛,穿上后活脱脱的喜庆娃娃。
“真好看。”乔穗满赞叹道。
“阿姆快穿,阿姆也好看!”
藕儿嘴很甜,乔穗满很受用,笑眯眯也穿上了一身浅红色的长棉衣,同样套了身袄子。
他皮肤白,红色很衬他,整个人像会发亮般,穿好后就下了床站直,两手向两边微微张开,问陆冬青:“好看不?”
陆冬青已经看愣了,不管成婚多久,他都很容易被乔穗满这幅自信直率的模样吸引,一时间忘了话语。
两个小的先叽叽喳喳回答了。
“阿姆真好看!”
乔穗满噗嗤一声笑,轻轻推了陆冬青肩膀一下,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神啦,就差你没穿了。”
陆冬青这才手忙脚乱套衣服。
小藕儿嘻嘻偷笑,凑到小核桃耳边说:“爹爹笨笨的。”
小核桃一脸正色:“不可以这么说爹爹噢。”
“知道啦。”小藕儿吐吐舌头。
他俩自以为很小声说话,殊不知都被爹爹阿姆听了去,乔穗满笑着摇摇头,这俩小活宝。
某个被说“笨”的汉子抱起自家小双儿,大手在藕儿屁股上拍了一下,却并未出力,“藕儿刚刚说什么呢?”
“说爹爹也好看!”
“真的?”陆冬青把视线转向核桃。
小核桃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二哥哥!”
乔穗满笑弯了腰,陆冬青哈哈两声,给核桃藕儿套上棉鞋,一块出了屋子。
汤圆和陆潇已经在堂屋玩起来了,对着那个九连环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的热火朝天。
苗莲花已经烧好水,乔穗满先给俩小的洗了脸,回屋里拿了香膏给他们抹上,唐果儿也牵着元宝来洗漱了。
“乔哥哥,这是桂花味的?”
“对,下次预备去买梅花香的。”
“我现在用的是荷花的,没这个香,梅花的也不错,天冷更有一番风味。”
拿都拿出来了,乔穗满干脆放在一边,他自己洗完脸也抹上,顺带给元宝也擦了擦。
唐果儿挖出来一点涂了,他们都是在同一家店买的,几个味道都用遍了,他和乔穗满很亲近,没什么讲究,在家里许多东西都是混着用的,乔穗满也不觉得有什么,用就用了。
今儿大年初一,天气很好,太阳高高挂,也没下雪,虽然有风,围脖系上再戴个帽子,也就不怕了。
几间屋子落了锁,院门一关,留下几条狗看家,他们便成群结伴往村子里去。
黑金机灵,关门前溜了出来,还好没被其他几只狗看见,不然怕是要叫上一阵子。
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坐在路坎上闲聊,周水芬和钱婶就在其中,乔穗满笑呵呵喊了人,汤圆带头去问了好。
这几年日子好,村子里人丁都兴旺些,周水芬刚还在说乔穗满和陈雪生,总感觉还没多大呢,也当了这么多个孩子的阿姆了。
乔穗满往陈家里面看了一眼,问:“水芬婶,雪生还没到?”
周水芬“嗐”了一声,语气却还是高兴,“他那性子你还不知道啊,哪有这么早,怕是刚睡醒呢。”
乔穗满抿抿嘴,把笑憋回去,正想给陈雪生找补呢,就听见后头传来声音。
“娘,你又说我呢。”
正是陈雪生和王奇带着几个孩子回来了。
“雪生。”
“雪生阿么。”
“诶诶诶。”
陈雪生一一应过,朝乔穗满扬起下巴,笑道:“我往日起可早了,对吧?”
乔穗满没忍住笑,“是。”
“你们啊,”周水芬摇摇头,“还是孩子心性。”
陈雪生适时转了话头,“娘,今儿有什么好菜吃?”
周水芬笑骂了一声,“就知道吃。”
“娘,大年初一呢,你就别叨叨我了。”
乔穗满没打断他们母子的话头,和钱婶还有其他几个婶子阿么问了好,便和孩子们进了乔家院子。
秦雨从灶房出来,乔瑞丰搬了桌椅进堂屋招呼他们进去坐。
“老远就听见声了,在外边聊天呢?”
“钱婶和水芬婶他们在门口,一块说了几句。”
今儿在这边吃,昨天做的饭菜虽然还有剩,但大年初一吃剩菜总是不好听的,且他们又不是以前的光景了,怎么也得吃好喝好图个好彩头。
灶房里已经炖上了大骨汤,孟言在一边打下手,乔穗满很快带上袖套也加入。
过年么,不就图几顿吃的。
今天没做的像年夜饭那么多,红烧肉酸甜排骨栗子鸡、辣炒兔肉清蒸鱼五盘荤菜,再有猪油炒蒜叶、酸菜粉条、酱汁油豆腐、萝卜筒骨汤,一共九样菜,中间放上一盆蒸干饭,也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这边的小玩意不少,孩子们在一边玩得正兴起,拨浪鼓陀螺泥人轮番上阵,叫声一直没下去过。
乔穗满喊了好几声,汤圆团子几个才依依不舍地把东西放回筐里。
元宝还举起手和一个带绳的陀螺说了声“再会了小陀螺”,唐果儿笑得脸都红了。
桌椅摆好了,大家伙一落座,长辈动了筷子,汤圆就吭哧吭哧埋头苦干。
乔穗满无奈笑了笑,平时也没饿着他啊,老像几天没吃过饭似的。
转念一想,就汤圆那个闲不住的性子,除了吃饭睡觉,别的时间都在疯跑,确实也得多吃些才经得住消耗。
在镇上的时候他能从街尾混到街头,虎头虎脑的还特别招其他店主和邻居喜欢,乔穗满有时都拿他没辙。
还好汤圆谨记着他和陆冬青的话,不在外面乱吃东西,偶尔秦小幺给他什么吃食,也会问过他俩才吃。
酒足饭饱,收拾好东西,乔穗满和陆冬青就上外头闲逛去了,下午河西村的大财主请了人唱戏,晚些时候驾驴车去都来得及。
这几年紧着铺子的生意,在村里待的日子其实不算多,平时回来没细看,现在走着走着才发现,村里其实变了挺多。
当初发现乔成富摔死了的李家的老夫郎,没熬过上一个冬天,已经走了。
李达阿奶前年就走了,他娘天天和媳妇掐架,家里不太平,他干脆找了个长工的活出去躲清静。
至于王玲儿他们家,如今是李月掌家,倒是比之前好了些。
这些家长里短的事,都是乔穗满从秦雨或者陈雪生那听来的。
说起陈雪生,他在王家也很滋润。
王奇厉害,除了家里的生意,还经常在附近村子收毛猪,杀了之后去镇上摆摊卖,给陈雪生赚了好些个银镯银簪。
陆冬青也很感慨,握住乔穗满的手,温声说:?“我刚来的时候,满脑子只想着挣钱活下去。遇见你之后,每天的忙活有了更大的盼头,想见你,想娶你,一晃过去这么久,却还像是昨日发生的一般。”
乔穗满回握住陆冬青的大手前后晃,侧身和陆冬青对视,脚步慢下来,一脸甜蜜,“那时,你突然说要娶我,我呆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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