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穗满笑着应了一声,打开两人的包袱检查了一遍,又打开汤圆单独的大包袱,肚兜小衣外衣甚至围脖皮毛外衣都带上了,就怕路上冻着。
云台镇离原北府城近,他们从下河村出发,往镇北边走,一直穿过松江府城,还要继续往北边走上一天半才能到云台镇。
人多,还有娃娃,幸好有车厢,加上天还没到真正冷的时候,不怕路上受风。到云台镇会冷些,他们在车厢里放了几床被子,跑到那边的时候把车厢围起来就行。
没过多久,唐啸就带着小石来了,房间早早就给他们备好,唐果儿和陆雪松的屋子旁边有一间杂房,但是家里杂房多,一直没用上那间,收拾收拾搬了两张床进去就能住人。
见到唐啸,唐果儿很高兴,拉着他就去后面的竹林,竹林那边放了三条狗,都是凶猛的狼青犬。
唐啸来过几次,几只狗记得他,但小石刚靠近,几只狗就迅速围过来,低声吼叫。
唐果儿见状立马拍拍他们的头,道:“别乱吠,人家来帮忙的。”
几只狗都是六月份才买回来的,虽然才几个月大,但已经挺大只了,大黄教了几个月,加上陆雪松时常训他们,现在守林子很熟练。
听懂了唐果儿的意思,几只狗不再吠叫,围着唐啸和小石转,像在熟悉他们的气味。
交代好家里的事,晚上做了顿丰盛的,吃饱过后便都歇下了,后边几天要赶路,得养好精神才行。
小汤圆自打会走几步路以后,就不再满足于被抱着或是摇篮,下午在院子里疯玩了一阵,吃了晚饭就睡熟了。
乔穗满把汤圆往床里边挪,自己躺在中间,等陆冬青吹了烛火便缩进他怀里。
“走得快三天能到云台镇,要是慢些,得四天,到了云台镇先在镇上歇一晚,再回村里。”
这些话这几天他说过好几遍了,乔穗满知道他思绪重,说出来能舒坦些,便轻声应道:“娘身子骨还硬朗,汤圆儿精神也好,三天应当就能到。”
近乡情怯,陆冬青揽住人,叹了口气:“也不知能不能见到从前村里的人。”
遭了难,乡亲们逃难的地方多不相同,他只顾和陆雪松带着苗莲花一路到水青镇,其他人家里还剩几口人、去到哪里了,他都不知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
乔穗满轻声安慰,侧过身回抱住陆冬青,“别担心,啊。”
“嗯。”
陆冬青稍稍缓解了那股紧张的情绪,在乔穗满头上使劲蹭了两下,才闭上眼。
一边独自盖着小被子的汤圆儿蹬蹬腿,嘴巴嘟嘟像在生气。
第二天汤圆儿很给力,没有哭闹,在车厢里走来走去,累了就躺下睡觉,睡醒就要吃东西,光是米糕就吃了三块。
汤圆长出来了小牙,一点点磨,压根不用人哄,自己就能吃得很高兴。
秋天的景色和春夏不同,更萧瑟些,但路上的人却没有变少,依旧热热闹闹的,甚至比前两年还多了些。
“娘,你看那边!”
唐果儿掀开车厢侧边的帘子,指着几个身着胡服的外邦人,惊讶道。
“是胡人。”乔穗满抱着正在和第四块米糕战斗的小汤圆,笑着说道。
“还真是呢,以前只听人说过,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苗莲花换了个姿势坐,也凑过去看。
赶路的时间无聊,好在路上有许多新奇事物能看,说说笑笑的,中午歇了一会吃了东西垫肚子,一直到傍晚都没停,陆冬青驾着驴车径直去了前年他们住过的那家客栈。
刚进去客栈掌柜就认出来乔穗满,笑着迎上去,“是你们!”
看一眼陆冬青抱着正张着大眼睛四处张望一脸好奇的汤圆儿,惊讶道:“你们娃娃都这么大了!”
乔穗满眼睛笑得弯起来,和汤圆那双眼睛一模一样,难怪掌柜一下就看出来是他的孩子。
“一岁多了,许久没来,掌柜的生意还是这么好。”
“马马虎虎罢了,”掌柜摆摆手,看向其他几人,笑道:“这是?”
知道他只是热心,没别的意思,乔穗满便没隐瞒,“我娘、弟弟和弟夫郎。”
“这是全家一块出来玩啊,乔掌柜的生意想必越发好了。”
掌柜的又笑说了几句,府城时常有人赶水路去水青镇,就为了买奶茶,他听过好几次,也托人顺路带过。
寒暄几句,他们租下了两间房,乔穗满唐果儿和苗莲花带着汤圆儿住一件大的天字号房,陆冬青和陆雪松则要了间小的玄字号房。
因着只住一晚,他们没把东西卸下来,只拿了换洗的衣物放进屋里。
赶了一天路,苗莲花有些乏了,他们就干脆在客栈要了点吃的,乔穗满想起之前吃过的那家烧鸭烤猪蹄,差陆冬青去买了些回来,配着客栈的清粥小菜十分不错。
汤圆能吃些饭菜了,陆冬青抱着喂了点鸭肉,他嚼巴嚼把就吞下去,双眼发亮盯着桌上的肉菜,小手一指,口齿不清喊道:“爹,啊,次,啊啊。”
然后把小手塞进嘴里,眼神却还是没有从桌上挪开。
乔穗满笑出声,把他的小手拉出来,舀了一小勺粥,哄道:“汤圆儿,来,咱喝粥粥。”
只要是吃的,不拘是什么,汤圆儿的注意力一下就被粥引开,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完,转而看着乔穗满,很明显是要他继续喂。
“我来,你先吃。”陆冬青笑道。
“嗯。”
他俩喂孩子一直很随性,谁抱着就谁喂,反正汤圆不会非谁不可,有吃的就很好哄。
唐果儿捏了一把汤圆儿的小肉手和小肉腿,才心满意足地接着啃肘子。
实在是汤圆太好看了,只要在他跟前,他就忍不住动手动脚,时而捏捏时而亲亲。
陆雪松低笑一声,夹了一块烧鸭肉吃,满面笑意:“府城真不一样,哪哪都是吃的玩的。”
“是啊。”
苗莲花接话,“原以为镇上够繁华了,和府城一比,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富贵人家比镇上多多了,都舍得花钱,就这烟火,跟不要钱似的,放了这么久。”
唐果儿边说边从客栈门口看出去,还能见到远处天空上迸发开的烟花,从刚进客栈就放,一直到快吃完了都没停下。
“路上听人说起,好像是哪家富商的千金过生辰。”陆雪松说道。
听见这话,乔穗满笑起来,“嘿,他们放大烟火,咱放小烟火,也没差。”
唐果儿笑出声,“是这样。”
前不久乔穗满过生辰,买了好些烟火回家,放了一个痛快,连汤圆儿都抓着一根玩得开心。
像是听懂了般,嘴里正吃着东西的汤圆五只张开又合上,随后上下摇,显然还记得怎么玩烟花。
几人看见汤圆儿的动作都笑出来,真是鬼灵精,吃的玩的样样在行。
吃过饭,乔穗满先回屋给汤圆洗了澡,尿布洗了挂在窗边,自己擦过身之后,唐果儿和苗莲花才依次进去洗漱。
等大家伙洗漱好,乔穗满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天字号房的床铺大些,睡得开,烛火一熄,没多久就都睡熟了。
第二天依旧是赶路,不过汤圆开始闹了,不满足于车厢里的风景,一个劲儿地往外跑,乔穗满没办法,只好给他戴上帽子,裹上厚外衣,坐到外面,侧身挡住风。
“非要出来。”乔穗满没好气道,随后又觉得正常,哪怕是他自己,干坐了两天也觉得很是无聊,便又笑着抓起汤圆儿的手晃。
“出来看爹爹赶车咯,汤圆高不高兴?”
“爹爹,咿呀。”汤圆手舞足蹈,在乔穗满怀里笑得小牙全露出来,乔穗满心软得不行,低头在汤圆脸上亲了好几下。
前面的管路宽阔平整,陆冬青侧眼瞧了他们一下,一脸笑意,赶路的疲惫登时就消失不见。
在外头坐了一会,乔穗满见汤圆儿困了,便又进了车厢,苗莲花接过去轻轻晃悠,边哼着小调,没一会汤圆就睡熟了。
“臭小子,惯会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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