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算来也有三样了,加上竹筒也有两种,客人能挑选,想来生意也会好做许多。
其实后院的梅子用来制青梅酿是最合适的,可从前的经历让他厌恶透了酒这东西,更别说自己做了。
“成,你自个拿主意。”乔瑞丰点点头道,小满在这事上一贯是有天赋喝想法的,随他就是了。
院门被人轻轻叩响,乔穗满打开门,是陆冬青,手里还拿着三个竹筒。
“竹筒我刻好了,你瞧瞧。”他说道,语气还颇有些邀功的意味。
“好,你进来坐。”乔穗满估摸着今明两天他就该来了,果不其然今日就上门了,速度还挺快。
等人在堂屋坐下,乔穗满另拿了个碗也倒了桃花饮,放在陆冬青跟前,浅笑道:“新做的桃花饮,你试试。”
“多谢。”
陆冬青放下竹筒,往乔穗满那头推,示意他看看,又端起碗慢慢喝,喝过两口,他说道:“加了糖?好喝,味道很特别。”
乔穗满又笑起来,“那就好,还加了野山茶呢。”
几人都觉好喝,应当就没有问题了。
他随手拿起一个竹筒,表面的青绿色都磨掉了,筒身刻的是几个在蒸笼架上的粽子,一下就能认出来,旁边还有几个字,他看不懂,但应当是端午安康几字。
乔穗满惊讶道:“刻的真好,怎么还磨了?得费不少功夫吧。”
陆冬青嘴角泛起笑意,“打磨很快,不费什么劲,样式可还成?”
打磨掉竹子表面的青色后便只余淡黄色的竹筒壁,颜色更均匀,图案也更加明显,乔穗满满意得不行,“好看,真好看,你手艺可真好。”
他又拿起另外两个竹筒,一个如他所说刻的是龙船,不仅是船,还有几笔勾勒出来的人影,每个都奋力划着船桨,画面感十足。
最后一个则是观赛的人群,看着简单却勾勒出众人给各个队伍叫好的模样,连办此赛事的县令和富商们专坐的高楼也刻画出来,实在是精致巧妙。
乔瑞丰和秦雨也拿起来看,不住地赞叹。三个竹筒都有个共同点,便是底部都刻着一个字,想到陆冬青之前所说,乔穗满想,应当是“陆”字。
“这个真特别,你怎么想到刻这样的?”乔穗满好奇问道。
“之前听说过龙舟赛是县令找了富商一块办的,看的人还多,就有了这想法,也能借此吸引观赛的人。”
“是这个理,我怎么没想到呢。”
乔穗满颇有些懊恼地说,还好陆冬青也是个有想法的人,不然就白白错过商机了,把客人也刻上去,想来会更多人乐意买呢。
“那我便照这样继续刻了?”想起他娘的嘱咐,陆冬青特地放柔声音道。
乔穗满心突然不受控地狂跳,这样轻柔地语气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不再觉得陆冬青冷硬凶悍了,反而觉得他热心又温和。
他低了低头,道:“嗯,这样就很好。”
乔瑞丰轻咳出声,这俩,看的他牙都要酸倒了,总感觉两人之间黏黏乎乎的,他打断道:“既然说定了样式,那定金怎么算?”
“三成即可,二十五之前送来。”陆冬青马上接话。
三成,不算高,乔穗满点点头,他原先想的也是三成,倒和他想到一块去了,“行,你再坐会儿,我去拿钱。”
“好。”
乔穗满到房里拿了钱盒,里头有一串二百文的铜钱,他解开绳结,数出七十四文放回盒子里,又将绳结系上。
六十个竹筒需四百二十文,三成也就是一百二十六文,拿出铜钱串,锁好钱盒回到堂屋。
陆冬青结果铜板,小心放进怀里,郑重说道:“割麦前定能做好,不会随意糊弄你。”
“嗯,我信你的。”
陆冬青没忍住轻笑,回到家时仍满面春风。
三个竹筒留在乔家,接下来得好好做剩下的才是,一个样式需做二十个,还有半个月时间,除去每日训练的一个时辰和干地里活的时间,每天有四五个时辰能做竹匠活,足够了,还能再做些别的玩意儿。
苗莲花见老大从回来到现在脸上笑意就没断过,好笑道:“跟人说好了?”
“嗯,他说很好,”陆冬青又笑,拿出那一百二十六文递给苗莲花,“娘,这是定金,你收着。”
陆冬青想到刚才乔穗满一个劲夸他手艺好,笑得和愣头青似的。
陆雪松从地里回来,一进门就见他大哥呲着大牙笑,也乐了,说:“娘,大哥这是捡到钱了?”
“钱是没捡到,心怕是丢咯。”
苗莲花无奈摇摇头,“钱你自个留着,我这头还有,既喜欢人家,就好好干好好挣钱,咱如今条件不好,怎么着也得把房子整起来才行。”
那日陆冬青刻了簪子又找他要线,缠上几篇刻的逼真的竹叶还上了色,偏偏又没拿去集市上卖,加上他那天一看见人满哥儿的眼神,她又不瞎,自然看出来了。
苗莲花又欣慰又发愁,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按道理早该娶亲,但因着孩子爹走了,又遭了难,还一直不开窍,以前让他多和姑娘双儿说说话他只当没听见,现在倒也知道做些小东西讨人欢心了。
愁的则是现在条件实在算不上好,乔家屋子气派,没了拖后腿的爹,家里日子好起来是迟早的事儿,总不能将人家娶回来就挤在这么点大的屋里,怎么也得新建一间房出来,她又叹了口气,那就挣钱攒钱吧。
当初陆来安娶她时可是给了四两银子的聘礼,如今给儿子说亲自然不能比这个数低。
乔家她打听过,自己也接触过,都是有礼数的孩子,老大当时帮着钉了一天一夜的木棺,原本她还觉着只三十文太少,可那是陆冬青自己提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可乔家办完丧拿了许多菜瓜上门道谢,又多给了五十文,让她是一点说法都没有了。满哥儿看着柔柔弱弱却也是个有主意的,这样的几个孩子不愁以后日子过不起来。
幸而早些年让老大学了手艺,不然只怕人家瞧不上呢。
“乔家刚过了白事,想来也没这么快寻摸亲事,趁着这些时间多攒点银钱,以后才好说呢。”
“我晓得的。”陆冬青坚定道,在他看来,养家糊口是男人该担的责,他爹即便身体不好也坚持教幼童启蒙识字,挣束侑,他身体健壮,自然更要担起担子。
而且,他也不想让乔穗满再受苦。
第23章 赶集打听
自初十起,乔瑞丰每日卯时便要到河边训一个时辰的龙舟竞渡,三年前开始每年他都参加。
去年下河村是第三,队里每人得了五十斤大米,还都是精米,那时乔家日子难过,把那五十斤大米拿去镇上换了一百多斤的糙米才挨过那段时日。
“田里如何?”
练了这么些天,乔瑞丰和陆冬青比之前熟络许多,两人都高大,陆冬青更胜一些,两人都是今年的头桨。
“还成,约莫有薄田的六成。”
“不错了,新开的地这个收成,你们没少费心思。”
“可不是,那段时间天天见他们到河里挖泥,冰天动地的,得亏年轻身体扛得住。”舵手刘添也凑过来闲聊,也正是刘家父子里的老爹。
“愁吃的,只能拼命了。”陆冬青低声道,他在外仍是一副凶悍模样,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刘添也知道了这人就是长得凶些,性子倒还不错。
“是啊,忙死累活的不就为了口吃的,不容易啊。”
刘添比他们大一辈,经历的事更多,他年轻时也曾遇过灾,田里麦子快收成时却下了大雨,全都发了霉卖不出,外头粮价水涨船高,一年的希望破灭,靠着前一年的余粮和上山挖野菜度日,到后来野菜也没了,只能啃树皮。
后来有人饿得受不了,发霉的麦子也吃,就这么吃死了。
想起往事,刘添眼里闪过晦暗,“好在是挺过来了,日子啊是越过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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