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墙上挂了画,画的正是各种各样的糕点,还上了色,乔穗满一下就看见了山楂糕红豆糕和糖酥饼。
铺子两边很宽,纵深不及吴家面馆,但乔穗满比对了一下,差的不是太多,且宽敞些正好方便陆冬青在一旁摆卖竹器。
“胡掌柜,听小幺说,你们两家是差不多时间买的铺子呢。”乔穗满起了个话头。
“对啊,吴旗那小子有魄力,说买就买下了,我和我娘子还想了好久才下手。”
胡掌柜呵呵笑,招呼他们进去,眯了眯眼说:“我瞧你们有些眼熟啊,咦,你们不是在东市卖饮子的么!”
“是呢。”
乔穗满笑了笑,实际上他没认出来胡掌柜,每天见的人太多,买的多的老顾客他印象更深些,像许婶子。
胡掌柜指指陆冬青,“这大高个,我记得,我在你那买过一支莲花簪子,我娘子可喜欢了,刻得跟真的似的。”
乔穗满一看陆冬青那愣样就知道他也没记住,低头偷偷笑了笑。
“你们要盘下来做香饮铺子也成,这边过路的人多,不管是往北面丘丰县去的商队还是住这附近的人家,都会到这边采买。前头那条巷子还有家肉铺,再过两条巷子有好些菜农,平日要用的东西大多都能买到。”
胡掌柜说罢掀开和后院连着的布帘,引他们去里头看,乔穗满跟在陆冬青后面走进去,后院的陈设就简单很多。
右边是两个小屋子,估摸着只有家里他和陆冬青屋子的一半大,厨房倒是比家里的大上许多,不过当然还是比不上面馆和乔家的。
陆冬青看了一圈,屋子中间空地足够他劈竹丝钉竹床,左边角落的空地架个草棚子不管是用来吃饭还是歇息都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点了点头,和乔穗满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还算满意,不过不知道这价格......
“胡掌柜,您这铺子预备何时出手,可有找到买家?”陆冬青问道。
“没呢。”
胡掌柜叹了口气,“我实话和你说罢,原先我们看好的东市的铺子有人和我们争,硬是要加价十两银子抢过去。那铺主先和我说定了,但是又拗不过那家人,我也正愁着呢。原本想歇业到年后直接新店开张的,现在没办法,怕是要继续在这做着。”
乔穗满的心随着掌柜的话七上八下的,暗自叹了一声,大家都不容易,小生意有小生意的烦恼,大生意有大生意的烦恼。
“那家铺子原是做什么的?这么抢手。”乔穗满好奇问道。
胡掌柜叹了口气,“一间酒馆,本也没这么抢手,可前不久那铺子掌柜的儿子在云琅书院考试得了第一,一下出了名。”
胡掌柜还怕他们不知道云琅书院,接着解释道:“云琅书院可是除了官学以外,咱水青镇最好的书院了,能得那的第一,便是考中举人也有可能的!”
乔穗满睁大眼:“举人?那不就是官老爷了!”
“可不是吗,他们家里殷实,多间铺子少间铺子都不算什么,可偏偏有人看重他们儿子的名声,非说那是文曲星家的铺子,硬要争了去。”
胡掌柜越说越急,这小半个月,他为着这事都快烦心死了。那铺子实在是好,原先的价格他们咬咬牙也出得起,都已经快到改房契这一步了,一下杀出个拦路虎,换谁都着急上火。
可若继续在这开店,又总有些不甘心,辛勤劳苦了这么些年,终于能往上走一步了,他和家里人都满怀期待,不为别的,铺子越大,挣得越多,以后孩子的路就越好走。
胡掌柜深深叹了口气,说:“我现在也不能跟你们打包票,这样,你们二十五再来一趟,到时候我给你们一个答复。这铺子我们虽然用了好些年,但一直维护得好,我也不说虚的,真要卖,算五十五两。”
五十五两!
乔穗满和陆冬青对视,这可是一笔大数目!
陆冬青沉思一阵,抬眼沉声道:“胡掌柜,你说东市那家铺子掌柜的儿子在云琅书院,你可知他叫什么?我认识云琅书院的先生,说不定能帮你牵牵线。”
“真的?!”
胡掌柜眼里迸发出希望,“那家掌柜的姓袁,听他提过一嘴,他儿子好似叫,叫袁山岸,对,是这个名儿!”
“好,胡掌柜,若是真能成事,还望您能把铺面留给我们,至于价钱......”
说白了,陆冬青觉得这铺子好归好,但的的确确是不值五十五两的,这胡掌柜,怕不是也想加十两银子买东市的铺子,而这多加的十两,便理所当然落到他们头上了。
胡掌柜呵呵笑,完全不在意被看出来了自己的小心思,若无其事地打探:“价钱能商量,能商量,不过小兄弟,你真认得云琅书院的先生?”
“认得,是我本家老叔,这样罢,要是能搭上线,我明日依旧这个时辰来找你。”陆冬青说。
“那再好不过了,明天我等着你们来啊!”
已经说定了,乔穗满和陆冬青告了辞,又同秦小幺道别,才走出路口。
陆冬青和胡掌柜谈条件时乔穗满一直没说话,此刻扯扯陆冬青衣袖,道:“我看那铺子虽还不错,但顶破天也就值四十两出头,他竟叫价到五十五两,咱再多出五两,都够买在东市看的那间铺子了。”
“怕是想拿我们当冤大头呢。”
陆冬青摇摇头,“情有可原,正好在这边,咱去问问陆叔和华清哥,看看他们认不认识,不成也没法子,说明我们和那铺子无缘。”
“好,”乔穗满应下,“前头不是有肉铺么,割些带去。”
“嗯。”陆冬青笑着点点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们奔波了这么久,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老天安排了。
而老天,终究是眷顾他们的。
“袁山岸啊?那好办!”
陆华清原本听他们说这事时面色还颇为凝重,一听到名字就乐了,一拍手,斩钉截铁道:“这事儿能成,你们放一百个心,我和他再熟不过了。”
乔穗满眼睛发亮,连连谢道:“那就太好了,多谢华清哥!”
“小事儿。”
陆华清挥挥手,羊羊就钻进他怀里,看见乔穗满后嘴里还念着:“小么,甜,要甜甜。”
乔穗满不好意思挠挠头,“小么今儿没带饮子呢,下次给羊羊带啊。”
“好,下次要,要甜甜。”羊羊软声软气地说。
陆华清哈哈大笑,抱起羊羊晃晃,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乔穗满说:“对了,你见过他的,端午那日,还是他先光顾的你们摊子来着。”
这么一说,乔穗满倒是想起来了,一拍手,“是穿青衫的那位书生么?”
“正是。”
陆冬青面露疑惑,乔穗满给他解释:“那时华清大哥和另一个书生帮衬了生意,你还在划船呢。”
“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巧了。”
陆冬青一脸笑意,“劳烦华清哥替我们说说。”
“那是自然,北德路离这不远,咱也能互相帮衬,娘和小言知道了,肯定高兴!”
“对了,华清哥,你这有羊皮纸不?还有糙纸,快过年了,我想着做些竹编灯笼和宫灯,能挣不少。”陆冬青问。
“有啊,这法子可行,你要多少?”陆华清来了兴致,说罢就要去前头拿,陆冬青和乔穗满自然是跟上。
陆冬青想了想,说:“羊皮纸要八十张,糙纸便宜些,要两百张。”
陆华清惊讶了:“要这么多?”
这得做多久啊。
“元宵卖宫灯来钱快,其他灯笼也好卖,要攒钱,只能多做些。”陆冬青笑说。
“成,那我照拿货价给你,算了,你卖完了再给我吧。”
“不成,华清哥,你已经帮了大忙,我今天刚拿了工钱,够的。”陆冬青没接受陆华清的提议,他帮的已经够多了,铺子的事就是天大的忙,怎么能再拖着不付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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