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路上吃了烧饼。”
天色渐暗,乔穗满和陆冬青径直回了屋里,刚关上门,陆冬青便抱住乔穗满,在他侧颈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轻轻抬起乔穗满的脸,落下好几个吻。
“小满,小满。”
成婚后从来没分开睡过,陆冬青这才体验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含义,蹲下身侧过脸俯在乔穗满肚子上,娃娃像是知道自己爹回来了一般,轻轻动作。
“冬青。”
乔穗满眼睛发热,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才分开四天,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死了。
这两年,无论去哪,镇上或是府城,陆冬青一直都陪着他,他肯定是被陆冬青惯坏了。
“果儿说,你这几天情绪不好。”
陆冬青心疼道。
“夜里没你在,总是不习惯,睡不好。”乔穗满如实道。
“以后我就早点起,驾驴车去镇上,关了铺子就回来。”
“好。”
乔穗满虽也心疼陆冬青往返累,但是私心作祟,还是想让人多陪陪自己。
自打陆冬青在家里住下,乔穗满整个人又恢复了活力,村里有些大娘连连咂舌,说这也太宠着了,不就是生个娃么,值当这样来回跑。
乔穗满知道他们就是眼红,压根没放在心上,倒是唐果儿跟人呛了几句,把大娘气得够呛,乔穗满没拦着,笑眯眯的给唐果儿喂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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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小汤圆
五月底,天已经热起来了,太阳高悬着,不一会就能让人脸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
乔穗满吃着陆冬青从集市上带回来的七彩汤圆,凉凉的很是解热。花云在院子里晒衣赏,不仅是乔穗满的,还有小娃娃的,隔几日就拿出来晒。
估摸着乔穗满就这几天生产了,家里人都不敢出太远的门,苗莲花打草都是在附近转悠,确保花云一喊她就能听见,陆冬青更是每天关了铺子就马不停蹄回家。
好不容易等到了二十八二十九,回到家除了去竹林,以及昨天顺路把稳婆请回来以外,陆冬青哪也没去,家里的活都被他包圆了。
乔穗满喝完最后一口甜汤,美滋滋起身想去洗手,肚子却突然传来一阵痛,下身还有水流下。
发动了。
“嘶,冬青,冬青。”乔穗满扶着桌子喊。
陆冬青刚洗完碗,立马从灶房跑出来,“要生了?”
下一瞬便立马大喊:“袁婆婆,花大姐,小满要生了!”又火急火燎扶住乔穗满,扶着他回房里。
“来了来了。”袁稳婆从后院出来。
花云听见动静就出门喊苗莲花他们,不一会儿,苗莲花和唐果儿就急匆匆回到家,陆雪松去村里喊人了。
乔穗满在屋里,紧皱着眉压下一阵阵的剧痛,陆冬青手边抖边给他擦掉脸上的汗,袁稳婆进来一看,才刚发动,离生还要许久呢,但是陆家给的钱多,她不敢怠慢,连连让乔穗满放松呼吸。
乔穗满照着袁稳婆所说,慢慢吸气呼气,忍住没有叫出声,现在费力气叫,一会生的时候可能就没力气了。这是他和陆冬青的第一个孩子,他一直都是非常慎重的,只要是对孩子好的都照做不误,现在也是一样。
一柱香的功夫过去,钱婶周水芬秦雨他们也到了,乔穗满开始大喘气,他们都是有经验的,知道是要生了,便让陆冬青去外面等着,男人不能在屋里。
唐果儿和陆雪松在灶房烧水,乔瑞丰给他们提水搬柴,陈雪生也有了,周水芬本没让他来,但是他想到乔穗满要生了在家也坐不住,还是过来了,正帮着照看小团子。
陆冬青整个人呆站在屋门口,里面时不时传来乔穗满隐忍的痛呼,他一颗心像被攥得紧紧,眼眶发红,双手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
乔瑞丰提水路过时低声说:“孩子出来就好了,别自个吓自个。”
去年秦雨生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知道宽慰也无用,一颗心悬起来,没这么容易落下,但还是劝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大哥。”陆冬青说着话,眼神却没有从屋门挪开半分。
乔穗满紧紧咬着布巾,袁稳婆喊着“用力,放松,用力”,他忍着痛照做,他以前挨过不少打,这些痛对他来说不是难以忍受,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整个人身体一轻,接下来便听见娃娃响亮的哭声。
“生了生了!”屋内的众人喊道。
袁稳婆把孩子擦干净,用襁褓包住,开了一条门缝,道:“恭喜恭喜,是个小汉子,足足七斤重呢!”
“这大胖小子!”苗莲花笑道,继续给乔穗满擦身。
乔穗满听见袁稳婆的话,浅浅笑了一下,便累得沉沉睡去了。
陆冬青双脚发软,透过门缝往后头看,苗莲花秦雨他们围着乔穗满,看不见人,又转眼瞧瞧刚哭过眼角还有泪水的娃娃,露出一个笑,低声道:“小汤圆,小圆儿。”
陈雪生听见喜讯,一把抱紧小团子,笑道:“咱团子有弟弟咯。”
小团子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咯咯笑不停。
唐果儿之前在家就见过几个嫂嫂嫂夫郎生产,眼下松了一口气,说:“乔哥哥生了好久,小侄儿这重量,真是难为乔哥哥了。”
接着又和陆雪松说:“你继续烧水,我做饭。”
陆雪松笑着应下。
乔穗满醒来时身上已经清爽许多,屋内仍有血腥气,他睁开眼,就看见陆冬青坐在床边,低眉温柔地看着他。
见他一醒,陆冬青便哑声道:“小满,辛苦你了。”
乔穗满笑笑,“汤圆呢?”
汤圆的小名早早就定下了,乔穗满近来爱吃汤圆,有馅儿的没馅儿的都爱吃,便干脆叫孩子小汤圆,小圆儿,两个名字来回喊,和团子正好凑个团团圆圆。
陆冬青从摇篮里把孩子抱出来,“刚喝了羊奶,睡下了,七斤重的大胖小子,袁婆婆和娘说敦实得很。”
小汤圆脸红扑扑的,在睡梦中不知梦见了什么,小嘴嘬个不停。乔穗满心都化了,伸手点点儿子的小脸,笑着道:“汤圆儿,小圆儿,咱的小圆儿,阿姆可算是见着你了。”
苗莲花推开一条门缝,端了饭菜进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小满,可累着了,来吃点,外面都吃着了。”
乔穗满轻轻爬起来,牵到下身伤口,“嘶”了一声,陆冬青立马拿了软枕垫在他腰后。
“没事儿,”乔穗满道,“过阵子就好了。”
“老大,去外面招呼着。”苗莲花说道。
陆冬青又看了乔穗满和儿子一眼,才起身出去。
苗莲花拿了矮桌,把饭菜放在上头,一碗热乎乎的鸡汤,鸡腿油汪汪地在里头,另有炖肉、爆炒腰花、炒鸡蛋、一碗干饭和一碗炒节瓜,乔穗满也饿了,拿起筷子就吃起来。
苗莲花欣慰地握住乔穗满的肩,轻轻拍,“小满,你是咱陆家的大功臣,我真是走了大运能讨着你做儿夫郎吶。”
“娘,”乔穗满浅笑,“娘对我这么好,我才是走了大运呢。”
“果儿大哥他们看过孩子了吗?”乔穗满问。
“看过了,一个个喜欢得紧,咱家小汤圆,可招人稀罕了。”
乔穗满看看在一旁熟睡的儿子,身上的不适都像消失了般,只余满心的欢喜。
苗莲花坐了会,也一块去外面招呼人了,乔瑞丰送了袁稳婆回去,吃过了饭,大家伙都散了,花云在洗沾了血的衣服被子,唐果儿进屋里又看了一眼乔穗满和娃娃,才心满意足回自己屋里去。
陆冬青生怕自己身上带了凉气,洗了个热乎乎的澡,才回屋里。
小汤圆醒了,嘟嘟嘴哭起来,花云洗完衣被就热了羊奶,温度正好,乔穗满不方便动作,她便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小汤圆,边还笑着说:“小圆儿和小团子一样,咕嘟咕嘟就喝,好养着呢。”
“能吃是福。”陆冬青温和道。
小圆儿一口一口的吃得很香,乔穗满满心满眼都是儿子,心满涨得像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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