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基罗抿抿嘴:“当我问你‘小子,最近过得怎么样’,没想到你会讲这么多……”
安德烈摇头,陷入回忆,仍旧十分惋惜:“我希望他那时候没说要带我见他保姆,这是迄今为止我最满意的,可惜了。”
“有没有人说过,”伏基罗搓搓脸,“你这人挺混蛋的?”
安德烈笑起来:“那没有,说明我人还不错。”
“不是,那是因为你没再见过他们,如果再见面,肯定会说。”
然后便是令安德烈声名狼藉的十七岁“奸尸”事件。
当然,是谣传。
安德烈和人交往过程中,情到浓时难免脱衣相见,绝大多数时候安德烈都是做上面的,因为下面的供过于求,安德烈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被鬼缠上时,他没办法做上面,安德烈很冷幽默地想毕竟他没办法捅空气,况且和鬼纠缠的都是他另一个人格,大杀四方、潇洒快活的主人格是不怎么受影响的。
他把迈耶霍斯的尸体送回故乡后,就给自己放了个假,他自己神游物外的时候,副人格忙着应付鬼魂,一到凌晨就挨操,有时候也挨揍,总之死去活来。差不多就是在迈耶霍斯的儿子来找他的时候,安德烈的主人格存在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在主人格主导的时候,那些东西也会出现,而主人格很厌恶被鬼上的这个事实,会让他有挫败感。
那晚麦克不停地敲他的门,安德烈坐在床上几乎能感受到鬼影在他周围带来的的气体异常流动,现在已经不是四个了,大约是14-19个之间,安德烈不太确定。他一直在等副人格取代他,这两天副人格都没出现,为了逼迫他出来,安德烈甚至一到晚上就开始看黄片,声音放得震天响,但他还十分清醒,而鬼影们却越逼越近,安德烈越发地不安与愤怒,他和亡灵的和解建立在他的副人格能够帮助消解他的痛苦上,否则这种和解仍旧是安德烈的退让,谈何生活如旧。
安德烈在床上坐、在椅子上坐都如坐针毡,只好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周围空气中莫名的响声越来越大,刺骨的冷气无孔不入地侵袭来,带着死气沉沉的腐朽潮气,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迫近,而门口还有不折不挠地敲击声。
于是安德烈一把拉开门,把门外的麦克拉了进来,他和麦克接吻,才有种靠近活人的感觉。为了躲避那些缠人的亡灵,安德烈和麦克消磨了一个晚上。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麦克靠安德烈抒发依赖和崇拜,异化自己失亲之悲,迫切地需要爱上安德烈;安德烈靠麦克缓解亡灵迫身的焦虑。
只不过麦克年轻又认真,很快陷入了单方面的爱情,海誓山盟像不要钱一样地说出来,只是因为自己袒露心声,只是因为安德烈愿意听就误以为彼此是天作之合,开玩笑地对安德烈说“我都怕你爱上我,以后哪里都不去,就待在我身边啦”,安德烈也笑笑回他“怎么可能,你在我交往过的人里都不算有特点的,我怎么会爱上你”。
于是麦克生气了,单方面开始冷战,表达了自己的失望,暗示安德烈也应该为他们的感情做出一些努力。
安德烈的努力就是,一去不复返。所幸他的副人格回来了,他可以休息了。
但显然安德烈并不了解麦克,他只觉得这孩子是个极其任性幼稚、絮絮叨叨、脆弱自卑的人,但他不知道麦克实际上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七八月后关于安德烈的谣言已经甚嚣尘上:
一开始说他上了战友的未成年遗子——事实。但实际上两人只差了一岁;
后来变成了他强/奸了战友的未成年遗子——战友算不上吧,跟迈耶霍斯也不是很熟;
再后来变成了他强/奸了战友的寡妇——离谱,怎么还牵扯到其他人;
再后来变成了他轮/奸了战友的寡妇和三个孩子——过分了吧;
再后来变成了他带迈耶霍斯尸体回家是有原因的,因为安德烈是恋尸癖,一路上没少折腾迈耶霍斯——……
据多年以后考证,只有前两条是麦克散播的,作为一个被抛弃在完全陌生城市的青年,麦克不想回家,他决意去闯荡,他认识了一些人,做过一些事,在异乡漂泊,偶尔碰到一些与安德烈同行或者仅仅是有很浅的关联,他都不遗余力地散布这些。若干年后他自己也成长起来,比安德烈还要高,也还要壮,生活里发生了更多的事,自然而然迈过安德烈这道坎后,倒也能坐下来喝过一杯酒。
但当时,他没过去,而安德烈彼时正春风得意,如日中天,很招人嫉恨,总归有人在里面添油加醋,直到广为流传的“奸尸”一度成为了他的代名词。
伏基罗在酒吧里听到这么个称呼,转头问安德烈:“你得罪人了?”
安德烈喝多了,点点头:“人生就是这样的,伏基罗,你杀了人,就会被鬼缠身,你伤了别人的心,就会被人厌恨。”
伏基罗嘴一撇:“我他妈最讨厌有人跟我聊人生。”
“你老了,老家伙是这样的。”安德烈揽着伏基罗的肩。“看那边那个男的,我估计是来找我算账的,你帮我顶一下。”
--------------------
第79章 浪子暴徒-7
“你具体是哪一天生的?”伏基罗在和他打牌的时候突然问起来。
安德烈叼着烟弹了弹牌,头也没抬,在挑下一张出什么:“嗯,我完全记得我是哪一天出生的,因为我出生那一天就有记忆了,还能说三国语言。”
“……”伏基罗被阴阳怪气地噎回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和安德烈的沟通越来越困难了——不过仔细想想,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怎么沟通过。伏基罗通过瞎扯规避深入交谈,安德烈通过阴阳怪气躲开严肃话题。
“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出去吃顿饭。”
安德烈闻言抬起手指,掀开窗帘朝楼下张望:“可以啊,请楼下那个警察一起去吧,他也跟了这么久,不如问问他愿不愿意付钱。”
伏基罗按灭烟头:“就定到我捡到你的那天,那天就是你生日吧。”
“无所谓。”安德烈耸耸肩。
他们又都沉默了,桌上剩下伏基罗滚筹码和安德烈随手甩牌的声音。
伏基罗又说:“啧,我一个星期没拉屎了。”
安德烈咧嘴一笑:“牛逼。”
沉默。加上了风声,窗外开始下起小雨,扑簌到窗边,安德烈往杯子里加冰块,再在上面倒酒。
伏基罗又说:“你额头上的伤哪来的?不像枪伤。”
“有个男的给我挠的,”安德烈喝口酒,“还把我下面咬流血了。”
伏基罗挑挑眉:“牛逼。”
沉默。
这个点,狗醒了。
伯恩山一溜烟地从窝里跑过来,安德烈放下牌和酒杯,跪在地上笑眯眯地拥抱它,逮着她一通狂亲:“宝贝醒了宝贝?”
伏基罗在旁边建议:“起个名字吧,叫丽萨吧。”
狗正在积极地舔安德烈的脸,安德烈边躲边说:“不用起名字,她知道我们叫她。是吧宝贝,你是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狗?谁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狗?”
狗坐下来举爪子,安德烈高兴地又扑上去一顿抱,边抱边亲:“爸爸爱你。”
伏基罗不忍直视地转过头,掀开窗帘看看楼下,路灯下的警车已经开走了:“他们走了。”
安德烈闻言起身,走过来朝楼下看了一会儿,就走开去穿衣服:“可算走了。我出去了。”
“要不要叫个披萨?外面下雨了。”
安德烈拿起钥匙:“不,我约人了。你看好狗。”他吹了声口哨,狗狗坐了下来,安德烈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门被甩上的声音后,房间陷入了寂静。
过了一会儿,伏基罗才动了动脚,突兀地发出了一声椅子腿移动的吱声。
安德烈立起风衣的领子,缩着肩在雨里走,从逼仄的小楼里走出,巷子里的站街女人朝他吹口哨,他笑眯眯地一一点头,有个女人问他有没有火,他停下来走过去,伸出火机给她点烟,在烟雾缭绕后她看了他一眼,捏捏他的胳膊,两个陌生人相视一笑,安德烈收起火机离开。他走过街角,鸡头正坐在售货机旁边跟几个人训话,看见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上一篇:与酆都大帝成婚后我红了
下一篇:魔帝不想再卷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