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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戈雷在翻阅面前的汇报册,百忙之中他抬起头,问对面的鲁基乌斯:“他呢?”
“听说最近跟马歇尔走得很近,昨天晚上还一起去喝酒了。”
勒戈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索性把面前的册子一把扣上,问道:“他想怎么样?”
鲁基乌斯摸摸眉毛,不大在意的样子:“艾瑞卡这个人你也知道的,天真、理想、脾气又犟,他对什么感兴趣的话,你关也关不住他。”
“我没打算关他,我只希望他别坏事。”
“那应该不至于,我听说,”鲁基乌斯神秘兮兮地往前凑凑,“马歇尔那边更警惕,觉得艾瑞卡可能会把他们‘完美的安东尼’带到沟里去,甚至有人说艾瑞卡是你派过去的。”
勒戈雷来了点兴趣:“怎么说?”
“我们的‘好朋友’安东尼这个人你也知道的,出生高贵,从小精英教育,但天赋平平,所以压力大,有点浪漫化,这两年为了承担联盟的期望,努力地学做个大人。但是听说最近常和艾瑞卡出游,据目击者称,”鲁基乌斯一脸八卦,“两个人同游博物馆、戏剧院,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知音难觅,知己难寻,安东尼甚至翘掉了一场报告会跟艾瑞卡去公园划船、钓鱼,兴致上来了,当众拉起了小提琴。”
勒戈雷稍有些惊讶地听完,然后喜不自胜地笑起来:“真的?”
鲁基乌斯叹气,也笑起来:“我知道早晚安东尼忍不下去配合联盟,只是没想到诱因会是我们的艾瑞卡。”
勒戈雷高兴了:“好兆头啊,好兆头。”他站起来,去衣帽架前拿下长风衣,“你跟我出去喝一杯,他妈的办公室憋死了。”
“遵命老板。”鲁基乌斯跟着站起来,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在勒戈雷身后走出去。
走出大楼,勒戈雷便挂上招牌笑容,他人高腿长,风度翩翩,灰色围巾衬着他英俊的脸,他向看过来的人微笑。穿过后花园的小径上,还碰到了来参观的小学生,勒戈雷蹲下来和他们合影,帮一个小孩子戴正他的帽子,目送他们离开,才迈腿向反方向走。
勒戈雷瞥了一眼鲁基乌斯的耳钉:“打的什么东西?”
鲁基乌斯说:“纪念一个朋友。”
“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还能忍。不过追杀的讯号是越来越强了。”
勒戈雷笑起来:“死亡天使我还没见过。”
鲁基乌斯哼笑一声:“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一个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最靠前的那个一脸懊恼,似乎在后悔没拉住这个人。
鲁基乌斯凑近勒戈雷耳朵,告诉他对面人的来头:“伊特·马歇尔。”
勒戈雷点点头,转向这位马歇尔,友好地伸出手:“你好。”
马歇尔眉头一抽,仰起脸,不接他的手,相当嚣张地朝旁边偏了偏脑袋:“你过来,我有事找你。”
一个保镖终于上来劝了,没两句就被马歇尔打发到一边,马歇尔自己朝旁边一个凉亭隔间走了两步,转过头蔑视着勒戈雷:“过来。”
勒戈雷耸耸肩,走了过去,鲁基乌斯跟在他身后。
马歇尔不满道:“我只找他。”
鲁基乌斯照旧笑眯眯的:“那可不行。”
于是保镖们也跟进来一个。
马歇尔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上去,翘起二郎腿,抬眼鄙视地扫扫勒戈雷,口气相当不屑:“你叫那个艾瑞卡·卡尼亚滚远点。”
勒戈雷也不坐,手甚至也没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他一眼。
马歇尔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我们兄弟俩见多了,贪钱的、贪权的,我们什么没见过。”他跳起来,一步逼近勒戈雷,他比勒戈雷低一个头,仰着脸鼻子几乎要贴上来,伸出一根手指着勒戈雷的脸,继续说,“别以为我哥脾气好你就不知道好歹,像你们这样的底……”
“你他妈给我闭嘴。”勒戈雷说。
马歇尔和他的保镖愣住了。勒戈雷此人相当有气质,三分像文人,三分像军人,之所以能在众多竞选人中脱颖而出和他的好皮相分不开关系,但他近看气场要强得多,并且不夸张地说,有种冷酷的意味。
而马歇尔,显然刚刚才意识到这点。
他还没反应过来开口,勒戈雷朝前走了一步,肩膀猛地撞击了一下马歇尔仰起的脸,马歇尔正要伸手摸摸鼻子,他的脸就被一只冰冷的手钳住了,那手迫使他抬起头,他只能抬眼看着可怕的勒戈雷。
“废物,你跟谁说话。”
保镖要上前,被鲁基乌斯挡住,鲁基乌斯总是如此笑眯眯,说:“放心,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勒戈雷没打算让马歇尔再说话,他捏住马歇尔的脸,骂他就如同灌进去:“所以,你这种废物就是你哥会输、联盟会输的原因。你他妈一事无成,这么大年纪跟在你哥屁股后面捡屎吃,混个鸟名号在这栋楼里招摇撞骗,人人卖你一张脸,你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蠢货,来跟我说这些,你去打听打听,就连你哥,你联盟的长官,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的,你是个什么东西,耍威风耍到我面前。狗东西,叫两声现在就踢你滚到你哥脚边……”
勒戈雷其实还没说完,但是他手指间一片凉,然后他惊讶地发现,马歇尔,竟然哭了。
鲁基乌斯也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勒戈雷也反应了几秒,才哭笑不得地放开手,马歇尔眼睛通红,又羞又怒,甩开头,咳嗽了几声。
勒戈雷看看自己的手,骂了一声:“晦气。”
马歇尔恶狠狠地瞪一眼,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威慑力了,他嘶哑着说:“我哥一定会赢你的。”他这句话越说越没气势,因为他看着对面勒戈雷的脸色变得难看,因此最后只敢剩了个气音。
勒戈雷撇撇嘴:“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赢。”
马歇尔还想说什么,勒戈雷不耐烦地摆了下手:“滚吧。”
“我……”
勒戈雷转头瞪了他一眼,马歇尔敢怒不敢言,泪痕还残留在脸上,咬咬牙,愤愤地跑了,保镖连忙跟出去。
鲁基乌斯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还哭呢,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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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休斯紧张地抱着手臂站在窗边,看着桌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半小时前,安德烈在洛斯的帮助下又是摆蜡烛又是画圈,在白窗帘扑簌扑簌的间歇召唤什么东西。
蜡烛摆上就灭,血圈断断裂裂,狂风不止,空气中尽是硫磺和血腥气,茫茫黑夜中什么也没来到。
就在他们几乎放弃的时候,墙角的白蜡倏地一闪光,满屋子的灯尽数熄灭,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圈中间响起来,他说:“晚上好,小鬼。”
而后灯火重又亮起,圈中央有个带费多拉帽、抽雪茄的高大男人,看着安德烈。
忒休斯一看到这个人就打了个冷战。虽说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忒休斯比安德烈还要高一些,但其实跟安德烈站在一起的时候忒休斯是很有安全感的,但是在这个人面前,安德烈就没有那种夸张的高大健壮。
而安德烈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过身。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赌输给你一条命,猜你现在用得到了。”彭加列扫一圈房间,看到了洛斯,“忒皮尔洛斯,听说你们恶魔在内讧。”
洛斯向带着询问目光看过来的安德烈解释道:“关于艾森,地狱在选边站。”
彭加列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他独独看向安德烈:“你要我做什么?”
“艾森的事你们死灵狩选边站了吗?”
“不关我们的事。”
“现在关了。”安德烈说。
彭加列此时坐在桌面,大致理解了一下安德烈的话,然后摁灭雪茄,用手指顶了顶帽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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