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不重要,通通都不重要了。我们来说你,”艾森挥了一下手,停下来,盯着她,“你天生好斗,现在有一个绝佳的擂台。事成之后,你可以得到自由、名誉和财富。”
芙里佳终于正眼看他了。
“成功的人,会被赦免和原谅,可以得到名声、钱以及漂亮又年轻的男人,这是社会的法则。”艾森凑近她,“喂,说实话,你就从来不想当拯救世界的英雄吗?”
今晚,芙里佳只听进去了这么一句话。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在想。
她有点手痒,有点饿。
艾森看着她。
最后,芙里佳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嘴唇,坐了下来:“我想想吧。”
艾森朝她欠欠身:“静候佳音。”
说完他擦着她的肩膀离开,志在必得地笑了下。
此时,距离芙里佳发现艾森是个满嘴跑火车、随心所欲、精于算计的混蛋,还有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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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猎巫-25
安德烈走进垃圾场后面空地的时候,远远地听见一声口哨,他循声望去,巴伦从两层高脚架上跳下来,收起手里的望远镜,朝他走过来,嬉皮笑脸地看他:“这次又来找什么?”
“随便挑挑。”安德烈绕过他往前走,巴伦跟在他身边,手插在口袋里,耸起肩膀。他年纪轻,个子高,营养不良所以偏瘦,跟在人身边也没什么威胁感,每次安德烈过来的时候,他都会跟上来,仿佛一个导购员。
“我仔细观察了你找的东西,你打算做个什么出来?”
安德烈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我猜是危险的东西。”
安德烈笑了下,看见前面的废铁堆里有片浅绿色,他走过去看了一眼,似乎是摩托车的外壳。
“还有这种东西?”
巴伦撇撇嘴:“神教院的人什么都能搞到,不要了就扔过来咯。”
安德烈蹲下来,把这外壳翻出来拿开,又找找这堆里有没有其他摩托车部件。
巴伦抬头看了眼天空,也跟着蹲了下来,问他:“天黑了,你在这里吃晚餐吗?”他挤眉弄眼地笑,意有所指,请安德烈吃人肉,想要吓唬吓唬这个“外面的人”。
安德烈没有抬头,他在这堆废铁里翻到了发动机:“你们吃什么?先说好,我不喜欢罗宋汤。”
巴伦更加得意:“我给你,只怕你不敢吃。”
安德烈转头看他,语气平平,撇撇嘴:“差不多得了。”
安德烈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实际上很容易激怒年轻气盛的人,但他自己总是没自觉。
“老头儿,要试试看吗?”
“长期吃人肉补充蛋白质?当我傻的吗。”安德烈头也不抬,他现在发现了一个轮胎。
巴伦被激起来:“我在这里这么久,怎么过活难道我不比你清楚?打赌吗混蛋?”
安德烈再次转头看了他一眼,干脆利落地道歉:“抱歉,你说得对,我错了。”
巴伦就更生气了:“我他妈……”
阻止他发火的原因,是月亮从云后稍稍探出了头,巴伦决定暂时不理这个老头儿,站起来走开,坐到了棚下。
安德烈瞥他一眼,问他:“如果有把伞,能够达到相同的效果吗?”
巴伦瞪他:“滚蛋。”
安德烈低头继续,顺便懒懒散散地念他:“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口气倒很冲,叔叔现在就去告诉你家长。”
巴伦抱着腿缩在棚下,盯着月亮照出一棵树枝的影子,有只鸟落在他脚边,啄一只地上的虫,发出哒哒的响声,安德烈翻东西的声音传过来,有股淡淡的烟草香也一起飘过来,他抬头看,安德烈已经站起来,低头给自己点烟,黑发遮住他的眼,嘴唇夹着一只烟,他一手插在口袋,西服被卡在手臂后,白衬衣露出来,另一只手转亮火光,凑过去点烟,烟体上下晃动,嘴唇也跟着晃动。巴伦看见他笔直的腿,就想起来自己被踢的那两下。
“你能教我两招吗?就踢人那个。”
安德烈没转头,说话的时候烟灰落到西装上,被他拂掉:“要收费的。”
巴伦嘁了一声,又问:“所以,那个白塔的是你什么人?”
安德烈收了火机:“不然你跟我说你和月亮的事,我告诉你我和他的事。”
“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安德烈不在意地耸耸肩,转身去找另一个轮胎。
巴伦看了他一会儿又问:“是你儿子吗?”
安德烈哑然失笑:“我跟他差了16岁,怎么算……”他自己停下来,自言自语,“还真的有可能啊。”他转头看巴伦的眼神,才明白,“这么关心。怎么,缺少父爱吗?”
果然,再次激怒了巴伦。
安德烈没仔细听,但大概知道巴伦在发火,他有种能过滤别人意见的本事,所以还能怡然自得做自己要做的事,等他拎着轮胎走到巴伦身边的时候,巴伦已经差不多发完火了。
安德烈仰仰头看天空,又看向巴伦:“今天云少,月亮恐怕不会消失了,你还没有吃晚饭。我有个主意,我去帮你找点吃的,你就不用动了,为表感谢,你叫我一声‘爹地’。”
接下来,安德烈的耳朵里听到的是:“我他妈…哔哔…你他妈…哔哔…你这个…哔哔…你跟那人也这么说话?我看你在他面前不挺注意言行的吗?”
“那不一样。”
“为什么?”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巴伦抬头看了看天,咬着牙齿声明:“我不吃晚饭。”
“可是我要吃啊,哪里有?”
“……在我住的地方,床边有一个箱子,里面有便当。”
“哪来的?”
“……外面的父母,不知道小孩子怎么送过来,送过来干什么,常常会准备吃的、喝的,有的家长以为这里会有人照顾,甚至还会送些烟酒,希望收到的人能多加照顾。不过你也知道,他们都摔死了,烟还好说,酒很难剩下了。但是便当还是有的。”巴伦补充道,“很少有家长什么都不给就送过来的。”
安德烈看了他一眼,把轮胎放在地上,转身去找便当。
等回来的时候,巴伦还是抱着腿低着头,缩在棚下,随着月亮变化的角度调整自己的位置,越躲越缩,坐在角落里。
安德烈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把便当递给他。
巴伦盯着地上的蚂蚁打架,正在用一根手指拨开它们,又将它们凑在一起,没有抬头,接过便当就放在了地上,继续专心致志地参与蚂蚁打架。
安德烈打开便当吃,顺便盯着明亮的月亮,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总觉得这里看月亮很怪,不如说,整个天空都很怪。
“这里的月亮和我来的地方不一样。”
蚂蚁们在混战,巴伦仍旧在用一根手指参与,头也没抬:“哪里不一样?”
“而且好像……还有蓝色的星星。”
巴伦沉默了一会儿,仿佛自言自语,也仿佛在和安德烈讲话:“我妈说,和太阳不一样,月亮是送给受祝福的人的……我爸有段时间和他长官的女儿混在一起,想要靠她出人头地,为了讨她的欢心,把我和我妈赶去了地下室……最离谱的是,他真的把她搞到手了。结婚了。我们就藏在地下室里,很少出来,东南角的房间地板比较薄,常常可以听到楼上人走路的声音,拖鞋声踢踢踏踏,她和其他女人在那里聚会,念念书、唱唱歌、品品酒,我就躲在下面听。
白天我不能出门,但是晚上我可以趁他们睡着溜出来,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我妈身体和记性还不错的时候,带着我溜出来,我们两个人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走,她教我踩影子,她说比起太阳她更喜欢月亮,因为月亮是温柔的,任何人都可以直视它,它不畏惧被审视,因此它也是强大的,她来自爱尔兰,故乡的月亮自小陪伴她,无论她人生如何境遇,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去她的故乡,看她幼时看过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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