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本打算睡去,但那些东西扑上来四处拉扯他,将他翻来覆去,他每一寸肌肤都被按住,他觉得有成百上千的鬼压在他身上。按照以前的规矩,他开始娴熟地叫,继续佯装这是春花秋月你情我愿,可以淫/乱,但不要可怜。
赫尔曼走出来拎起衣服,扫了一眼床上抱着腿挨操的安德烈,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走到下一层楼,看见艾森正往上跑,他蹲下来一把搂住艾森:“抓到啦!你要去哪儿小家伙!知道几点了吗。”
艾森被他挠得咯咯笑,从他怀里挣出去:“才十一点。你要去哪儿爸爸?”
“办点事。”赫尔曼转头看了眼楼上,“你找我吗?”
“不是,我找你妻子。”
赫尔曼听了,坐下来,坐在台阶上,拍拍台阶让艾森也坐下来:“找他有事吗?”
“爸爸,你知道吗?”艾森神秘兮兮地说,“你妻子不太正常。”
赫尔曼笑笑看他:“所以呢?”
“还没想好。”
赫尔曼的秘书走上台阶提醒他出发,在离他们一层的距离停下来,赫尔曼看了眼他,抬手挥了挥,示意自己知道了,秘书便走了下去。
赫尔曼问艾森:“不过安德烈睡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跟他说?”
艾森抿抿嘴,似乎在认真思考:“也行。”
“你试图和他保持良好关系很好,但是艾森,”赫尔曼柔声细语地跟他说,“其实也没必要。”
“好吧。”艾森看起来兴趣已经跑到别处去了,“那爸爸,要不要来下棋?”
“现在吗?”
“嗯,现在我想下。”
赫尔曼站起来,把艾森也拉起来:“好吧,那我们去下棋。”
他们下到一楼,准备去棋牌室,秘书上前来:“照您的要求,人都到齐了,因为比较匆忙,还不是很完全……”
赫尔曼抬手:“不用了,我不去了。”这本来就是他不想留在家里临时凑的局。
秘书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
赫尔曼拎着艾森去棋牌室:“说真的艾森,你应该早点睡觉,早睡早起会长高。”
“是吗,把这研究拿给我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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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上等-8
赫尔曼回房间的时候哈欠连天,他推开门,安德烈已经坐在床上在看书,看起来喝了好几杯咖啡,人挺精神。
“你去哪里了?”
“跟艾森下棋,”赫尔曼随随便便脱下衣服,躺倒了床上,“他赢了15局,我赢了5局。”
“不错啊,你还赢了5局。”
“他让我的,”赫尔曼闭上眼,捏了捏眉心,“最后5局。”
“还挺贴心。”
“艾森是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孩子。”
安德烈翻了下书:“我也觉得。”
赫尔曼睁开眼看他,安德烈转头:“看什么?”
“不是很多人会这么讲艾森。”
“‘独一无二’?”
赫尔曼站起身,去换掉衣服,重新躺回床上:“也许你不知道,艾森并不算是个受欢迎的孩子。”
“看得出来。”
赫尔曼笑了下,拿起雪茄点上:“他被宠坏了。”
“只是确认一下,你只有两个孩子是吧。”安德烈合上书,偏过头看他。
“是,他是小儿子。”赫尔曼抽起烟,靠在床头,远远地望着窗:“我和伊莲娜……我第一次见到伊莲娜是在大战前,我返家修整后准备重新上战场,经过布卡查维的驻地,那里当时被对立联盟的国家军队把守。我和我的战友们乔装偷偷溜出城,出城的那天正好是他们阅兵的时候,成队的增援坦克在城市里耀武扬威地开,宣称它们即将被用上战场,碾压我们的士兵。
他们开到博物馆广场主路的时候,坦克被一群女学生拦了下来,那时候是夏天,女学生们穿着鹅黄色的、雪白色的、湖蓝色的、翠绿的裙子,戴着她们最好的珠宝首饰,在坦克的必经路上跳舞。”赫尔曼磕了磕烟灰,“我记得很清楚,伊莲娜站在路中间,她站得最靠前,跳很热烈的舞,裙角纷飞,修长的腿踏在鹅卵石的地面上,她不知疲倦地跳,没有伴乐,没有舞台,坦克的炮口对着她们,她们旋转的时候会把花瓣散在空中。她们笑,她们唱歌,她们把花到处撒。
有那么一会儿坦克们无所适从,他们向上请示,在那么多战地记者面前没有敢直接碾压过去,她们那么美,或许本就是来求死的,布卡查维所有男性,不是已经死在了战场、即将死在战场,就是投降在当狗,要让这笨重的、灰暗的、死气沉沉的机器碾压过轻盈的、艳丽的、生机勃勃的精灵们,那时这个虚伪的、背弃我们的世界才能稍许明白,我们的国家坠入了怎样的绝望。”
在这逐渐加重的语气后,安德烈转头看了眼赫尔曼,看到他绷紧的脸部线条。而后赫尔曼收回望远的目光,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我自那以后爱上她,直到今天没有改变过。”赫尔曼吐出烟雾。
安德烈笑起来:“但是?”
“但是,”赫尔曼转头看他,“婚姻和生活都很复杂。”
“是吗。”
赫尔曼言简意赅地说:“她父亲是我的政敌。很厉害的人。”
“谁赢了。”
“可能算是我吧,他们已经移居国外了。”赫尔曼摆了下手,换了话题:“我们有两个孩子,朱莉安娜是我们的长女,你见过她吗?”
“见过她画像和照片。”
赫尔曼扔掉雪茄头:“世上最好的孩子。她聪明、健康、善良、诚恳、平易近人,独立,有担当,我可以讲她的优点,三天也说不完,人人都爱朱莉安娜,她是人人都想要的女儿。我的女儿。”
“你听起来很骄傲。”
“我是说真的,你可以去问任何见过朱莉安娜的人,他们都会告诉你她有多么好,多么出色,她没有缺点。”
安德烈点点头:“她会不会很辛苦?如果要人人都喜欢的话。”
赫尔曼想了想:“她并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她有更加委婉的方式,虽然她不和任何人起冲突,并不代表她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具娃娃。你看,安德烈,我们是成年人了,我们都知道,有时候想达成我们的目的,迂回才是最好的办法,那句话怎么说的?‘用精细的方式处理复杂的情况’,我们帮助她成为一个有这样能力的人。”
“我猜,艾森不是这样的人。”
赫尔曼罕见地叹了口气:“不,他不是。他是朱莉安娜完完全全的反面。”赫尔曼转头看艾森,表情很正经,“我总是觉得,无论是我,或者说任何人,都不能影响到艾森。”
“不明白,他只是个小孩子。”
“你不懂,”赫尔曼坐直了一点,朝这边倾了倾身体,“举个简单的例子,以前我为了让艾森多吃蔬菜,向他保证,如果他每天吃一盘蔬菜沙拉,一个月后我可以给他买一台显微镜。他拒绝了,理由是‘这种通过奖励给他一些东西来完成我目的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只实验室的猴子。’”赫尔曼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德烈,“他那时十岁。”
“……他还挺有个性的。”
赫尔曼摇头:“这太……他是个孩子,任何奖励都不能诱导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任何惩罚都不能阻止他做他想做的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我们的任何教育手段几乎都已经失效了。因此,和艾森沟通,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耐心,来劝他。他是个孩子,我们必须有充分的理由说服他,你知道这有多么……”
赫尔曼没再说下去。
“这样看来,艾森很难缠。”
赫尔曼揉了揉眉:“或许作为父亲我不该说这个,但是,”他舔舔嘴唇,脸上露出一点担心和不安,“似乎……人人都讨厌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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