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心想,他妈的处男的贤者时间,来得还挺快。
“你说得好,但我也出不去啊。”
“哦,对。”艾森一副绝情寡欲的懒散样,靠在墙壁又不知道在盯哪里。
安德烈懒得理他,转身晃了晃门,看了眼门把手就开始叹气,这东西……他想着就握了上去……要是能扭开就好了……他想着扭了一下……扭开了。
扭开了?
他转头看艾森,后者也一脸“WTF”的表情看过来。
“能开啊?”
安德烈按住自己的额头,他有些头晕,所以管理员,你拿一串钥匙就纯玩儿是吧,就毫无意义对吗,有没有一种可能锁门这个工作不该你来做呢。
艾森在后面摇头:“居然能开啊。”
安德烈打算离开了,走之前他转头看艾森:“你知道,在某些地方,刚才我帮你做的事是要收费的。”
艾森眨巴眨巴眼:“我要付钱是吗?”
“不用,但你欠我一个人情。而且你……”安德烈想说接吻要另算,但接吻不是这档子事该有的流程,是艾森首次释放情/欲不知道如何是好而急需靠近人的动物本能,和安德烈一时鬼迷心窍,所以不提也罢。
艾森向他保证:“放心,你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
“……”
安德烈迈出门,叫他:“你不走吗?”
艾森摇头:“我想静一静,思考一下人生。”
他妈的贤者时间……
安德烈甩上门,这才发现锁已经坏了,怪不得可以打开,错怪管理员了,那么仔细想想就是自己踹开的。
唉,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再坚持几下,再坚持几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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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删改
第36章 猎巫-23
如果没看错时间,洛斯被艾森吵醒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他听见执着而坚定的敲门声,在他醒来故意装听不到的两分钟内坚持不懈地敲,就知道是谁了。毕竟除了他,还有谁,能如此理直气壮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呢?
于是洛斯下床,不小心一脚踩上了卧在窗边的妖精,妖精猛地惊醒,呜呜呜地哭,又马上跟在脚边,洛斯嫌弃地踢了一脚,叫它滚远点,然后拉开了门。
门外的艾森背着手,一脸严肃,说:“我们聊一下。”
洛斯心里警铃大作,最近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有没有招惹他?有没有说错话?有没有……
艾森越过他向里看了一眼,看见地上的妖精皱起眉:“我的天,秃的啊?”
洛斯摇头撇撇嘴:“丑死了,第一次见到这么丑的妖精。”
妖精哭哭啼啼地望角落里躲,洛斯不耐烦地凶:“哭什么哭,吵死了。”
艾森转开脸:“好吵。”
洛斯靠在墙边:“你能不能把它杀了?”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吵到你了啊。”
“我拒绝。”艾森偏偏头,“出来聊。”
洛斯叹口气跟出来,从艾森的语调中,他判断艾森对他没有杀意。
他们刚走出来,妖精就也跟了出来,在洛斯脚边跑,艾森低头看了一眼:“它什么来头?”
“妖精,在垃圾场里碰到的,妈的居然想抓我。它住在沼泽里,那叫一个恶心,好像把我认错成别人了。”
“没有认错,”妖精尖亮的声音响起来,“你就是贝莱!”
艾森打量了一眼洛斯:“你这身体吧?”
洛斯点头:“对啊,不过死都死了,它追着我有什么用?最讨厌这种缠缠绵绵、藕断丝连的东西,要我说,死亡就是死亡,就应该意味着结束,就连厄瑞波斯你,每死一次就是死了一次,来的也是新的,旧的就该做旧,少玩什么还魂的把戏,黏黏腻腻,恶心。”洛斯又冲着妖精说,“你也差不多该死了,你死了就不用这么执着了,还给我添麻烦。”
艾森停下脚步,盯了一会儿妖精,问道:“你以前也这样吗?”
洛斯在旁边嫌弃:“别问了,谁在乎?”
妖精仿佛终于找到了听众,蹭到洛斯脚边,仰头看艾森:“尊敬的先生您好,我叫加内斯,我是贝莱的恋人。”
此时洛斯翻了个白眼。
“两千年前,我和贝莱结为伴侣,他是普通的人类,我是灵力低下的妖精,我们冲破重重阻碍,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可是好景不长,贝莱生了病,我为了给他治病向女巫借了一些东西,但并没有救活贝莱,也惹怒了女巫,女巫就给我施下诅咒,让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生不死,还告诉我我的恋人会原样归来。从那时起我就一直等待着,疏远了族群,离开那莹绿色的树林和宝蓝色的泉水,离开了永恒挂在天边的彩虹桥,春夏秋冬飞扬的花雨,住进了肮脏腥臭的沼泽,尽管我已非人形,尽管我丑陋不堪,但我的双眼依旧可以盼望,我的呼吸尚未停止,终于在今日,我再次和你相遇。”
他讲得动情,但没有人在听。
“……”艾森嗯了一声,“可是我问‘你以前也这样吗’指的是,我上次见到你你不是在飞吗?”
洛斯笑眯眯:“我把他翅膀拔了。”
艾森“哦”了一声点点头。
洛斯转头看妖精:“两千年,你一定活够了吧?活够了可以告诉这位,这位很牛逼的,杀你不过一句话。”
艾森叹口气:“现在时间膨胀太厉害了,动不动就一千年、两千年,搞什么。”
“是啊,十年就催一代人苍老,一千年不过也是无意义的重复。”他瞥一眼妖精,“自我感动,走火入魔。”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天台,洛斯一看摇头:“你怎么老喜欢来天台。”
艾森不说话,熟门熟路地走过去坐在天台边,洛斯也陪着过去。
“聊什么?”
艾森说:“等一下,我酝酿一下。”
洛斯打了个冷颤:“哦。”他吸了吸鼻子,妖精小声地问,贝莱,你是不是冷。洛斯懒得理他。
确实是有点冷,这么深的夜,这么冷的天,本已经进入甜蜜梦乡的洛斯,被天杀的厄瑞波斯拉起来,爬楼顶,坐天台,明明是他说要聊一下,现在居然还要酝酿,如果没想好,为什么不想好了再来叫。
但这是厄瑞波斯。所以洛斯咬咬牙,算了。
就在洛斯纠结要不要开口请求回去拿件衣服的时候,艾森开口了,他说:“我……”
洛斯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他只是真的,真的很害怕这个人。
因为如果厄瑞波斯要伤害他,洛斯没有还手之力。就这么一个字,就突然让他回想起了他是如何跪在满屋同类的尸体前向满不在乎的厄瑞波斯求饶,才换来了现在伴之如伴虎的状态,虽然他对同类毫无情谊,但当日兔死狐悲之感就因为艾森的一个字翻涌上来,让他差点呕吐,他手克制不住地轻微发颤,仿佛站在悬崖边和逼近的太阳对视,这巨大的压迫感,这一瞬间袭来的恐惧,他屏住呼吸,无论如何想活下去。
艾森说:“我今天跟人接吻了。”
像从悬崖下跳下去,又像从呼吸不上来的河底浮起。
生死都在洛斯的每个细胞里过了一遍,他足足愣了半天,才在心里破口大骂,骂也骂不爽,甚至连不成语句……他妈的贱种……大晚上叫醒我就为了……妈的差点吓死我……我操……早晚杀了你。早晚杀了你。一定杀了你。
艾森看他:“你好平静啊,没什么要说的吗?”
洛斯深呼吸,转头:“哦,是吗?接吻了啊。原来是这样。”
艾森伸出食指碰了下嘴唇,搓了搓手指,又清了清嗓子:“是你说,知道红泥的下落,也是你劝我,安莉可以帮我摆脱诅咒。喂,现在我还是摆不脱,我们的关系也搞成这个样子,你不该负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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