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欲工具?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好奇怪。
我愣了下。他为什么忽然说吴州话了。
“但……”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只是想试着解释,“我昨晚被注射了迷幻剂……我不知道到底和老白做没有,也许我并没有——”
“哥哥,没有这样的道理,”我听到巫商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似乎是被我气笑了,“不是只有具体行为,才叫做了。”
他仍旧不愿正面对我,身子侧着,只抬起手臂,隔空点了点我的喉结。
“那里。那里。还有那里。这些都是你不肯我留下痕迹的地方。”
“……”
我哑然。
确实,因为顾忌阿昭可能看出什么端倪,我从不肯让巫商在能看到的皮肤上留下痕迹,偶尔他一时情/迷忘记了,第二天就要被我拖出去挨揍。巫商这时候总是会耍赖,偶尔甚至会躺在地上装死不肯起来,我总是很困惑,明明为了逃掉挨揍都肯耍赖了,他为什么还是屡教不改。
但似乎,他真的很在意这个事。
“因为我昨晚——”
因为什么呢?因为我昨晚神志不清?因为傅白雪的怀抱太温暖?因为不小心忘记他的存在了?这些话苍白到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我和巫商针锋相对太久,中间横亘的东西太多,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跟他好好沟通了。
这时候是要道歉么?可巫商又是我的什么人呢?
他是我的家人,只是顺便有了肉体关系而已。我觉得我们甚至不算情人,毕竟没有哪段床/笫间的关系,是靠强取豪夺开始的,肯原谅他也不是因为他活好,而是我把他当家人。
所以,要是我道歉的话,总觉得会很奇怪。说不定巫商会转过头来,故作惊讶又阴阳怪气地说“哎呀,我可受不起”之类的话——如果我听到,一定会想打他。
于是话音戛然而止。
看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背脊,我再次不自在地扯了下衣角,然后不自在地扯了下嘴角:“那我走了?”
“……”巫商的耐心似乎彻底告罄了。
他向我的方向丢了一个抱枕,力道软绵绵的,然后又飞快地缩回了沙发里,样子像只躲雨的流浪猫:“快走啦!”
很久以后,我和巫商聊起这件事,我问他,当时为什么缩在沙发里不肯回头看我。巫商翘着腿,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道:「因为当时年纪小,太脆弱,忍不住眼泪了在偷偷哭呢。」
我凑过去扒拉他的眼皮。
「真的假的,你泪腺那么发达?」
他挥开了我搞怪的手,半真半假道:「对呀,发达得不得了,每天都会以泪洗面哦。因为忍不住哭腔所以说方言也是,明明气得快要爆炸却只敢对你仍抱枕也是,因为怕被你丢掉,所以被欺负了也不敢说。」
我亲了亲他眼皮,低声下气地哄:「那现在呢,现在应该不怕了吧?」
经过这么多后,我觉得他总该明白了。我并不是把他当作一个工具、一个器官在使用,也不会再丢下他,更不会让他承受那样的折磨和惶恐。
「……」他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略顿了顿后,笑着点头,那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笑容,「嗯,我再也不怕了。」
我皱眉。
「你又说谎。」
巫商脸上的笑容不变,没有一点被拆穿的尴尬。
「因为恐惧是不会停止的。哪怕你站在我面前,我也会怀疑,眼前我看到的,究竟是真正的你,还是我的幻觉?我会不会其实早就疯了,整个世界都是虚幻的?」
我捧起他的脸。
「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这是真的。」
他反握住我的手,仍旧是轻飘飘的笑容,也不知究竟信了没有。
「嗯,好。我知道了。」
但这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现在我还不知道以后的巫商,变成了多么令人头疼的讨厌大人,还在考虑怎么解决这件事。但苦恼也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更令我苦恼的事情来了。
刘六子联系了我,说了昨晚的具体情况。
昨晚就是因为他忽然掉链子,才导致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发生。眼下所有人都知道那个O昨晚跟傅白雪走了,剩下的也进了玉京春的刑房,这次的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
我问他:“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刘六子烦躁道:“本来我跟那个南方佬说得很好的,拍了东西后我直接领着你们,在后门会合,然后就可以跟着就回去了。谁他妈想那个孙子忽然改了主意,说信不过我,要换人,硬是忽然点了一个人来插队,结果这下好了,鸡飞蛋打!”
听了他的解释,我理清了头绪。刘六子当时接手这批“货”时,对方的要求只是让他帮忙在傅白雪的眼皮子底下送快递。因为自卫队兼职了一些从前公职人员的身份,所以不能像玉京春一样想动谁就动谁,他需要一个把柄。
刘六子想出的方法,就是借着拍卖的由头,把我们送出去。负责接快递的配送员就等在后门,我们只要上车就行。但是对方大概临时听了什么人的话,忽然把刘六子调开,所以昨天过来接人的才是一个陌生的领班。刘六子得知消息时已经晚了,赶紧给我发暗号让我撤,但当时我已经和傅白雪一行对上了。
那么这里有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是,那个领班到底是谁的人?他截下这批Omega,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背后的人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个时候我就怀念起自卫队的情报网了,虽然不如多年后掌管着玉京春情报部的巫商,但比起单枪匹马的我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我给刘六子发消息说我知道了,然后草草安慰了下他,结果这货还来劲了,他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声音里带着股止不住的猥琐劲头。
“听说您昨晚和傅先生好了?真的假的?”
若放在百年前的和平年代,这人恐怕是个磕cp的头子。我没好气道:“怎么不八卦死你。”
“哎呀,看到你们莫名其妙分道扬镳,我简直就像看到爹妈离婚一样——这眼瞅着你们有可能复婚了,我能不高兴么?”
我现在提起傅白雪就想起自卫队,想起自卫队就心烦,怼了他几句后挂了电话。
然后电话又响了。
我看都没看,烦躁地接起来就道:“说了我跟老白已经离婚了!我净身出户!爱情结晶没要,没可能了!”
“……”对方沉默了下,“你什么都没拿么?竟然没人站在你那边么?”
是傅白雪的声音。
我顿时尴尬到恨不得原地去世。
“啊……嗯……”我挠了挠头,磕磕绊绊地安慰,“好歹也是二把手,当然也有想要跟着我走的孩子——只是我觉得没必要,这件事根本和你没关系,到时候我把自卫队弄分裂了,恐怕还有人会骂你,而且跟着我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把自卫队全须全尾地给都留给你了。”
出了这种事,要说有谁比我更难过,那一定是傅白雪。但这并不是他的错,他已经做的够好了。
大概是电话没了面对面的压迫,我们拿着手机聊了好久,不过刻意避开了那些会让气氛变得奇怪的话题,说得都是些漫无边际的琐碎小事。
比如他这次出任务,在当地又遇到的那对姓孙的兄弟;比如有天早上他漱口完吃橘子,结果险些被酸了一个趔趄;比如他带了一种很特别的染料回来,也许可以给我做一件很好看的衣服。
说起最后一个的时候,我们忽然同时沉默了下来。
“……”
“……”
半晌后,我低声问他:“傅白雪,我其实一开始,对花花绿绿的衣服没什么兴趣。你知道的吧?”
傅白雪“嗯”了一声:“我知道。”
我又问:“我自从离开自卫队以后,就没有穿过你给我做的衣服了,你也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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