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瑶没太明白,转头看巫商。
男人走之前,给他们都分派了任务。昭瑶是捣蒜,巫商是剥花生,贫民窟里是不通电的,木材和钢板搭建的房子也没有窗户,他们都在外面做。
巫商十六七岁的年纪,生了一张少爷似的俊秀脸蛋,浑身也是有钱少爷的气派,哪怕他被领回来后什么都没说,也足够昭瑶不适了。他觉得他和这人天生反冲。
巫商平时一贯也不怎么搭理他,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地解释了两句。
“你看这个男人,是不是一眼看过去,就想到俗世红尘?在这样的乱世,大家都灰扑扑的,就他一个那么鲜亮,穿着扎眼的衣服到处乱晃,又庸俗,又轻浮,却又很好看,廉价透了的感觉……”
他嘴角硬生生剜了一个讥诮的弧度,口吻不知是褒是贬。
昭瑶听得半懂不懂,但是直觉系生物的好处就在于可以不用脑子,所以他硬生生打断了巫商的刻薄:“你要叫他哥哥。”
“哥哥……?”巫商看他,眼睛黑沉沉的,看上去像只安静的鬼娃娃,“没有兄弟会做那种事的。”
昭瑶困惑道:“哪种事?信息素训练?为什么不会做?”
巫商的眼神怜悯得像是在看一个傻子:“算了,你太蠢了,不会懂的。”
从被那个男人带回来的第一天,见到昭瑶的那一刻起,巫商就明白对方打的什么算盘了。
昭瑶是个肉眼可见的、以后一定会非常强壮的Alpha。
而他呢,过份俊秀的外表,纤细的身形,是个比起Beta,更像Omega的Alpha。
同样,不管那个男人再强、再厉害,他是个每个月都要发/情的Omega这一点不会更改,可昭瑶还小对方等不及了,所以就找到了深陷麻烦中的自己,以提供庇护为交换,让自己每个月为他打上临时标记。
等到昭瑶长成,想必自己这个替代品,就要被丢掉了。
巫商长长的眼睫垂下,更加衬出他水莲花一般羸弱动人的风姿。
他就是因为这个,被自己的“父亲”丢掉的,所以,再一次被这样丢弃,也是理所当然的。
昭瑶可不知道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那男人依旧走到了近前。没有什么比回家时,看到放心不下的小崽子们,有老老实实听话更让人安心的了,他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刚才在聊什么?”
昭瑶是个老实孩子,巫商阻挡不及,眼睁睁看着这小屁孩当着自己的面就开始学舌:“说你很、很什么来着?很世俗?还是很凡尘?然后穿的衣服很廉价什么的。”
——学舌都学不好!
巫商几乎被他气得倒仰,雪莲花瓣一般洁白的脸上也染上了淡淡的胭脂色:“没读书就不要乱嚼舌头,话都说不对,真是蠢透了。”
昭瑶这段时间一直被两个便宜哥哥骂蠢,依旧有点习惯了。他“切”了一声:“晚上我的识字课依旧开始及格了!”
算他半个国文老师的巫商懒得搭理这个文盲。
索性他们的“大哥”对巫商的评价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笑吟吟地讲袋子里的食物展示给他们:“看,这是龙虾,在这年头是很珍惜的食材。你们吃过么?”
巫商眼睛亮了亮。昭瑶诚实地摇头:“好大一只!壳好厚!我们怎么吃?”
“当然是蒜蓉啦哈哈哈……”
当晚,又是一个月一次的“小麻烦”。
未分化的昭瑶所感知不到的信息素,正汹涌澎湃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中肆虐。
男人大汗淋漓,蜷在湿漉漉的床单上发着抖,咬牙低骂:“这破烂Omega腺体……总有一天,我要割了它!”
“那和自我阉割有什么区别?”水莲花一般的少年伏在他身上,微笑起来。
巫商的身量已足够高,却还在抽条,因此显出格外的纤瘦。少年人独有的脆弱感,衬着他恬静的笑颜,有种引人怜爱的特质。
可男人却知道,眼前这个小鬼,是个多么难搞的家伙。
他头疼地捂住后颈:“明明只是咬一口的事,为什么你总要等我受不了了才甘心?不是一开始说好了的事?钱货两讫,爽快点不行么?”
——钱货两讫。
巫商不笑了,他的唇角拉了下来。
一旦他收敛笑容,楚楚动人的水莲花,就变成了高不可攀的雪莲花,往外渗着黑色泥水的那种。
男人看到那个他那个样子就烦,索性转移话题:“你今天背着昭瑶说我什么?廉价?你在搞笑?”
巫商知道他肯定想歪了,也不解释,只道:“我觉得你身上,有种非常世俗的气质。非常的……”他想了一个词,“红尘。”
男人就是那种人,你看着他,就觉得他风流浮艳,要高朋满座,要鲜衣怒马,要金银为床,美人为伴。
男人眯眼笑了:“我也喜欢这个词。”
巫商状若无意似的:“你不是不记得自己叫什么?要不你叫这个名字好了?”
男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要,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是很重要的人才能取。”
“……”
巫商眼中的温度彻底降了下来,就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那你就一辈子,都当个没有名字的家伙吧。”
他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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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话:“那个人”③
我错了写回忆杀太开心,又双叒叕没有写到莲花正式出场……
下章一定。
作者有话说:
其实小巫商那段话的意思,是说在讲他哥是凡俗红尘,乱世佳人。但是太别捏了小昭瑶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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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美人骨亲亲的鱼粮~
第31章 二十八、“那个人”③
二十八、“那个人”③
一个月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似乎只是“唰”地一下,我就结束了监察期,开始继续上班了。
而有意无意的,我和昭瑶都忽略了我是因为“就近监视”,所以才搬进来这点,继续着每天同吃同住的生活。
日常没什么好说的,令我头疼的是自己的职场社交。
一转眼我在玉京春里已经呆了快半年,可惜前三个月在被关押,刚被放出来当了昭瑶的部下,就被巫商调走了,第五个月和傅白雪在外面摸鱼,然后又被关了一个月……
也就是说,混了半年日子的我,其实和自己的同事们,一.点.也.不.熟。
并且,玉京春里关于我的小道消息多到飞起,在我岌岌可危的人机关系上又多添了把柴。当初昭瑶同意把我调给巫商,是想着让我做出点成绩好提拔我,结果我直接把巫商打进了住院部,还剁掉了他一只手……
被关在昭瑶家里的时候,我也曾偷偷溜到玉京春的内部论坛里搜(打)索(发)情(时)报(间),然后被快要屠版的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噎了个够呛。
【nhc到底是何方神圣】
【某部明面上体恤部下直率爽朗,没想到体恤到家里了。懂的进】
【我以为那三位是错综复杂的三角恋,没想到是四角恋】
【某部到底属意谁,新人都快把太岁打死了】
【宁姓男子据说分化成A了,某部是大直男,他没戏了,我支持太岁】
【八一八那个被某部和佛爷力保,和太岁硬刚至此的男人】
当时,我一边在心里大骂巫商不做人事,他一个管情报的竟然也不封口,肯定是故意的;一边把这些讨论我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帖子翻了出来,希望能挖点料。
某部应该是昭瑶,太岁……啊这种不吉利的玩意儿,巫商没跑了……还有佛爷是,唔,傅白雪吧,别说绰号还挺贴切——但是为什么我家昭昭的代指就这么随意,不说“小可爱”“小甜心”之类的,起码也要是个“狼少年”之类好听的吧?
……这都是几周前的事了。而现在,我就重新返回职场,开始和这群人开始新一波的互相算计——想想就好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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