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最近巫商一直在忙这个事么!想不到他竟然是这么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昭瑶一下子就感动了,甚至连昨晚被莫名放了鸽子的事都不想计较了。他甚至还有点自责,不该因为平时巫商人渣,就觉得他真的十恶不赦来着,对方也有做好事的时候嘛。
巫商眼睛一扫就知道昭瑶想差了,但反正他又不吃亏,才不会去纠正昭瑶天真的想法。反正对方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么久,竟然还没认清自己的本质,巫商也懒得对这个笨蛋说什么了。
总归有他看着,昭瑶不会被轻易坑了。
零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也不拆穿。他才不信巫商是那种热心市民,但账可以私下算,当着小孩和外人的面,面子还是要给的。
有零这张脸在,当然没有人会找昭瑶的麻烦。他跟在两个兄长的背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辈玉京春封锁的街道,直到一个漂亮美艳的女人恭谨有礼地将他们拦下,好声好气地请他们去玉京春叙旧。
零气定神闲,巫商从容不迫,只有昭瑶咬着嘴唇,感到了无比的屈辱。除了出人意料的纯洁这一点,哪怕没分化,他也是个非常典型的大Alpha。
责任心重、自尊心强、追求强大、胜负欲旺盛、重视家族和领地、渴望成为领导者……相比巫商那个仿佛假的Alpha,昭瑶此时看到兄长再次挡在了自己身前,难受得背脊都在抽痛。
这些心思零是不会懂的,他当过A也当过O,但两边都当的不怎么合格,对很多事现在还一知半解。倒是巫商回头,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放慢脚步,与他并肩。
昭瑶过了十二岁后,个子开始疯长,现在已经到巫商脖子了,但在巫商眼里,对方还是几年前初见的那个小不点。
他难得声音和缓:“很不甘心?”
因为误解了巫商的用意,所以现在昭瑶对他也好声好气的。他低低应了声:“嗯。”
巫商沉默下来,像是没话可说,又像在沉思什么。昭瑶疑惑地看他一眼,巫商才笑着问:“有时候会不会觉得很无力,像是拼命用手攥住一捧沙子的感觉?无论再怎么努力,就是抓不住他。”
昭瑶体会不了巫商复杂的心境,他把“抓不住”理解成了“追赶不上”,登时心有戚戚焉,挫败地点头承认。
“要是能把他关起来就好了。”对方状若无意地感慨,“你说对吧?”
“嗯……嗯?”沉浸在失败中的昭瑶愣了下,“你说什么?”
巫商笑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们由玉京春的车送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别墅中。这是秦兆锦的一处别院,专门招待贵客用的地方,昨晚傅白雪就是在这里下榻的。
零真是想不到,他两个小时前才从这里离开,现在换了张脸,就又进来了。
想也知道,那个老不死约在这里“闲聊”,肯定是听到了自卫队的风声,专门等着看笑话来了。
夺笋呐这糟老头——要不是为了身后两个孩子,他肯定扭头就走了。
他端着一张脸进了门,就看到一楼花房旁的偏厅里,傅白雪和秦兆锦正座在圆桌前喝茶,后面各自站着两个手下。圆桌就两个座,见他来了,傅白雪略微顿了顿,敛了眸光。
秦兆锦笑着打了声招呼,又指了指角落的椅子,对手下说:“大忙人来了,过来坐——你,给先生端把椅子来。”
那么问题来了,端过来的椅子,要放在哪里?虽然他们是在不算正式的偏厅聊谈,但带着手下在场,已经说明彼此立场。从前零作为二把手,一直坐在傅白雪的右手边,可在零已经离开自卫队的现在,作为闲人,他并没有和大佬们平起平坐的资格。
那在角落的椅子无论材质还是形式,都明显比他们所坐的要劣了不止一等,秦兆锦故意叫人加椅子,就是在羞辱他。
傅白雪脸色沉了下来,他啪地把茶杯一放,刚想张口说什么,另一道更清亮、还带着少年感的嗓音率先响了起来:“阿昭,给兄长端个凳子过来。”
众人下意识顺着说话声音望去,只见零身后站着个容貌秀丽的少年Alpha,他和零身高相仿,却带着股白杨抽条的清瘦,显然是还要继续往上长。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少年身上,赫然正披着零的袍子,正是当年自卫队创出赫赫威名,从玉京春口中夺食时,零所穿的那件桃红对襟外褂。
这么多年下来,零的打扮和他这个人一样出名,要是想找他,把全燕北穿的最花哨的那个挑出来,准没错。
但他颇具代表性的衣服,如今穿在了这别人身上——这其中的意味可太复杂了。
不过除了少数几个在思考正事的人外,不少人都想歪了。他们偷偷往傅白雪身上瞄,心想事实真相没准不是傅白雪深感辖制,暗中吩咐手下趁他不在动手赶人,而是零在外面有了人,索性为爱私奔了。
也是,说到底,傅白雪是个Beta,而零是个Omega。再怎么样,一个Beta肯定满足不了零吧——毕竟这一看就是个不安于室,满脸写着招桃花的浪荡O。
昭瑶对成年人的满肚子龌龊思想毫无所觉,他老老实实地去搬椅子,发现角落特意留出的那张椅子不怎么好,不配他风流俊美的兄长后,这孩子左顾右盼了下,索性直接从大厅中搬了一条沙发过来。
他力气很大,厚重的实木鳄鱼皮沙发在他的手里,就像一条板凳一样轻易。还好他还有点数,只是提了个单人尺寸的来,否则视觉效果就太惊悚了。
比在场所有人都小了不止一号的孩子轻巧地把沙发往零身后一搁,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
这一波操作着实秀到了一屋子的人,零心里说不出地妥帖,总算明白了家长们炫耀孩子的心理。他给两个弟弟投去赞赏的眼神,施施然坐下去了。
巫商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拉着懵逼的昭瑶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下,不管外面等着角落站着的有多少人,起码明面上,这是个三足鼎立的架势了。甚至零因为座位的缘故,看起来还有种高人一截的感觉。
秦兆锦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傅白雪没忍住,微微勾了下唇。
不过这老头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斜眼乜了下昭瑶:“小子无状,我没找你问为什么扰乱我们生意,你倒蹬鼻子上脸了?”
昭瑶现在还是蒙的,他连眼前这老头是谁都不知道,一时还真有点虚,但他再傻也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只瞪了秦兆锦一眼,不敢说话,怕落了话柄。
零也呷了口茶,笑:“多稀奇啊,一群人追杀我家的小孩子,还倒打一耙。得亏他机灵没被抓住,否则还不被冤枉死?他可是正正经经拿着请柬进了你拍卖行的门——哦对,说起这个,我还要问秦爷一句,您手底下那个领班死了没?惦记人家小孩子,把人骗进去还不知道想干嘛呢,秦爷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这是替您担心。”
零一张嘴就是老阴阳人了,在和巫商混一起后,他怼人的功力似乎都强了一些。
巫商翘了下唇角,觉得这样的零分外有意思。
秦兆锦恨不得一茶杯砸到零那张风骚的脸上:“我们玉京春的事,哪敢让您这尊大佛插手?”
说白了就是你小子屁都不是,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眼看零要把老爷子挤兑得下不了台了,傅白雪寻思着是不是该拉个偏架。但现在他和零确实立场尴尬,他又一贯不怎么油滑,正在组织语言,就听那道清亮的嗓音又插嘴了。
巫商笑吟吟道:“兄长不行,那我可行?”
秦兆锦冷笑:“好没教养!哪里来的小子,仗着兄长的威风,也敢胡乱插嘴?”
巫商不恼不怒,他对秦兆锦行了个礼:“小子巫商,仰慕玉京春行事已久,忝颜自荐。”
一听他就是那个灭了整个巫家,搅动整个吴州风雨的巫商,秦兆锦登时来了兴趣。他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诚心?”
巫商反倒笑了,他纤长的手指一点傅白雪,又一点倚着沙发的零:“这还不算投名状?”
众人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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